冬日亦暖,室外虽是寒风呼呼,却因近日出了太阳,日光明耀,就着日光也觉得大地暖了起来。新年初始,朝会不用去上,魏庭艺便闲散了许多,比之以前的慵懒,更是有过之而不及。平日无事便会到后宫的各处妃嫔处坐坐,谈谈天,品品茶,却从不过夜。每晚时间到了,便会回到南夫人的梧桐宫留宿,天亮后便与之缠绵一阵,才周而复始地重复前一天的生活,到处乱逛。
一日清早,魏庭艺手中持着一个掐丝团花金杯,匆匆从梧桐宫赶到了琼天宫,没有人通报,一路上,那些随驾的侍人们都手持香炉、团扇慌慌张张尾随在同样慌张的魏庭艺的身后,生怕跟丢了国君。
刚刚进门,魏庭艺便焦急喊道:“靡靡!靡靡!我酿的梨花白终于可以喝了!”说着,就自己冲到了萧繁音的内殿里,那些侍人们自然识相地留在了宫外。
内殿里,萧繁音也是刚刚睡醒不久,方才用过了早膳,正拉开衣襟,亲自哺喂魏梓碧。见魏庭艺进来,手上的动作也是停止住了,冷冷地看着神色匆匆的魏庭艺。
魏庭艺一进门,便看到了生养后的萧繁音正怀抱着新生儿魏梓碧,衣襟半敞,当胸小染,玉润珠圆‘拥雪成峰,漫说酥凝,在窗外的冬日照耀下,炫目夺睛。萧繁音一身绛红罗地金绣团花对襟宽袖长袍,乌黑的长发只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用一根金凤宝珠步瑶钗别住。简单不失华丽的装饰,看似随意,却无不显露出萧繁音绝世美人的姿貌,加之她哺育时,所流露出来的慈爱,更是给她清冷妖媚的容貌增添了几分柔和。
在魏庭艺的眼中,萧繁音确实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因为萧繁音曾经的帝姬身份,使之一直以来端的是高傲清冷的神态,若是为了讨好自己,有时她又会表现出一幅小女儿般乖巧听话的的模样,不过,当萧繁音在床上时迷失自我,无法自己时,那股天生的媚态与对雄性生物的吸引力,却是让男人所不能自我,只愿沉沦其中无法自拔。即便魏庭艺心中的那个人是南夫人,他也无法拒绝从萧繁音的身体得到的极致的感官享受与销魂蚀骨的愉悦。男人永远是这样,身心可以不一致。爱的是一个人,睡的又是另一个人,或者是说,他对南夫人的爱还不够纯粹?
在魏梓碧喝够了母乳后,把嘴从萧繁音的胸前移开,被小魏梓碧含住吮.吸的紫尖轻晕,因沾上了魏梓碧的涎液,更显得晶莹剔透、如露滴葡萄。这美丽又的一幕,使得魏庭艺的眼睛都无法移开。如果,现在就要了靡靡,就此芙蓉帐内影灼灼……会不会影响到她的身子康复呢?魏庭艺正深深思考着。
“庭艺大清早的,何事那么急,需要你匆匆忙忙赶来琼天宫?”
这时,萧繁音的一句话,终于打断了魏庭艺的臆想,他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强制压下内心的欲念,然后他嬉笑着说道:“我自己酿的梨花白终于可以喝了哦,我特意给靡靡你送过来。很清香的,你试试看!一点也不烈……”说着,他举了举手中的掐丝团花金杯,便送到了萧繁音的面前,喂着她喝下。
萧繁音拉紧了衣襟,才就着魏庭艺的杯口,小抿了酒。还没喝便问到了一股淡淡的梨花香和酒香,含在嘴里时,淡淡的酒气肆意扬溢。咽下去后,酒气尽散,只余有一股清甜回荡在舌尖不去。
“怎么样?好喝吧?”魏庭艺就着萧繁音喝剩下的那杯酒,自己把余下的也喝光了。
“清甜无比,芳香四溢。好喝。”萧繁音淡淡的笑道。
“这杯酒下肚不烈,不过,等一下你就会觉得热起来哦~~它可是有一点点后劲哦!”魏庭艺笑着吻上了萧繁音的唇,把嘴里的酒过渡到了萧繁音的嘴中。
“好东西你得喝光哦!”说着,魏庭艺一边拉扯着萧繁音的衣襟,重新把她整理好的衣服弄乱,把她的胸部暴露了在空气中,伸手在上面捏了一把留下一个红印后,再说道:“你保持这样子不要动哦!我来把你画入画里面。”
不等萧繁音回应,魏庭艺就提声对殿外的人吩咐道:“来人,备笔墨纸砚!”
很快,笔墨纸砚准备好了,四个褐彩云纹孔香炉燃起了袅袅的青烟,淡淡的焚香满室四溢。
萧繁音按照魏庭艺的要求,乖乖地躺在小榻上,轻轻地安抚着怀里安安静静的魏梓碧,眉目低垂、柔和,仁爱地看着怀里的孩子。
不得不说,魏庭艺是一个真正有才华、有才艺的人,他持笔蘸墨,很快,一个红衣的绝色美女半裸****,斜躺美人榻,怀里抱着一个幼儿的场景便跃然纸上。仔细看去,这绝色美人五官身形与萧繁音却是一模一样。
魏庭艺把笔放下,拿出自己的私印,蘸了朱砂,在画的左下侧盖上了自己的名号,便向萧繁音招手,道:“靡靡,你过来看看怎么样?”
萧繁音拢好了衣襟,怀抱着孩子过来,看着纸上所绘之人,所是自己细腰雪肤,菽发难描,花气难消的模样,看着却也有些尴尬羞耻,不过想想魏庭艺之前为其他妃嫔所画之图,无不是赤身裸体,一丝不缕,对比起他们这也算不得什么了。若是站在评价的角度上看,萧繁音却也忍不住队魏庭艺大为赞赏。传说魏国君荒淫无度,于国家政事毫无作为,可是在书画上的造诣,却是当下的名家所不能比拟的。尽管魏庭艺所做之画、所写之诗句,都是以宫廷为主,受到文人所不齿,但是除去题材不提,魏庭艺切切实实是一个很有才气的人。
“庭艺所画的当然是极好的。”萧繁音淡淡的笑着。只要这图画不要被别人看了去,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我也是这么觉得!来,靡靡大才女来提一首诗!”说着,魏庭艺便将笔交给了萧繁音,自己抱过安安静静的魏梓碧,然后看着萧繁音题诗。
萧繁音看着图中的自己,思索片刻,提笔一挥而就--
日照瑶阶梅尽开,君王应是看花去。
静凭小塌浑忘倦,忽闻笙簧殿内来。
“写得好!”魏庭艺自得意的念了一遍后,手指着诗歌下侧,“你题上‘靡音夫人’四字吧!”
萧繁音没有异议,题上了靡音夫人四字。
魏庭艺陪着萧繁音说了一阵子的话,询问了一下关于魏梓碧的事情,然后告之萧繁音,尔后会有人在送一些梨花白给她。他便拿着那副画,坏笑着跑到了自己的书房。他把这幅画亲自装裱了之后,卷起来,在趴在书案上,题写了一封书信,如下:
奏国新帝清韶兄垂鉴,
新年伊始,近来可安好?
久慕清韶兄鸿才,今冒昧致书,以求教诲。兄长别来无恙 久不晤见,甚念贤劳。暌违日久,拳念殊殷。久疏通问,时在念中。一别经年,弥添怀思。愚弟内室靡音夫人于年底为愚弟诞下一麟儿,名曰“梓碧”,为表达其生母靡音夫人思念家乡之情。此子乃上苍之恩赐,乃魏国之福泽,故于开春,此子的百日之礼时,特邀清韶兄到魏国小酌,见见这侄子。靡音夫人思念摇光殿下甚深,若是可以,请带摇光殿下前来,使之母子相聚,以慰靡音夫人思子之苦。所请之事,务祈垂许。
以上请托,恳盼慨允。诸事费神,伏乞俯俞。
弟庭艺谨启。
魏庭艺把信用蜡封号,与刚刚画好的画一起,命人快马加鞭送到奏国国都去。
南夫人手持温茶一杯,从屏风后出来,看着魏庭艺一幅奸计得逞的模样,失笑道:“你又做了什么坏事了?”
魏庭艺灿烂一笑,搂住她的腰,道:“好玩的事情哦,南南!”
那边魏国时而寒风呼啸,时而冬日洋洋;这边奏国国都位处北方,整个冬天被雪那么一下,整个皇城银装素裹,城墙上的青色琉璃瓦也被掩盖为白色,屋檐下挂着五彩喜庆的带子。
皇甫清韶难得清闲,在新年休朝七日里,可以美人四处环绕,到处走走,赏花赏雪赏美人,终于不用被案牍劳形。宫中尚未立后,宫中之事都有皇甫清韶刚刚被立为太子时就被策为侧妃的贤妃王春晓打理,一切都井井有条,让皇甫清韶舒心不已。
“贤妃,你看看,这株绿萼开得是极好的,丝丝瓣瓣都很分明,一股难以描摹的香气更是沁人心脾啊……”
“皇上说的极是。臣妾也觉得好看得很!”贤妃一身春红华服,与皇甫清韶并肩走着,偶尔停下来,看看梅园里的梅花,说说话,谈谈天,那当然是快乐喜悦的。能够与心爱之人在一处,如此安宁幸福的时光,已经是好少见了……
“如此,不如由贤妃你作一首应时的诗?”皇甫清韶笑着,摘下一朵梅花,插在了贤妃的耳鬓。
贤妃顿时羞红了脸,福了福身告了罪,呐呐道:“皇上,臣妾粗鄙,并不擅长诗词歌赋之艺……”
皇甫清韶的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滞,方才看向那一株株各异的梅花,尴尬说道:“是朕大意了,一时忘了……”贤妃出身为大家门户,不过是实习了女红女戒,并没有像萧繁音那样,从小便让朝中大儒教授诗词歌赋。一直以为身旁的那个人是……若是萧繁音在的话,想必是可以出口成章了吧?
在梅林的远处,嬉戏着跑来了两个可爱的粉衣少女,见到皇甫清韶和王贤妃后,才羞红着脸吐吐舌头,行了礼。
“臣妾不知皇上和贤妃姐姐在此处赏花,打扰了皇上的雅致,真是罪该万死!”其中一个少女娇俏的仰起脸,面如朝霞,朝气蓬勃。
皇甫清韶笑着扶起了她们,见她们娇俏可爱,也不怪罪她们的无规无距,相反更是邀请她们与自己通行。
果然,刚刚及笄的女孩子们,有说有笑,比之贤妃入宫之后的沉稳,更让人心爱不已。一群人坐在梅亭内,宫侍温了一壶酒,给每人都斟了一杯。
贤妃拿起酒杯,对着皇甫清韶祝福道:“祝愿吾皇新年康健,奏国国泰民安。”其他两位妃子见状,也拿起了酒杯,嘻嘻笑笑的唱起了祝酒词。皇甫清韶一一谢过,干了酒,继续赏花说话。
突然,有御前侍卫匆匆赶来,跪于梅亭前,禀告道:“皇上,魏国有加急书信到!”
“可是关于萧繁音之事?”皇甫清韶问道。
“属下不知。只知是魏国君修书一封及书画一幅。属下猜测,该是新年贺信罢。”
“递上来。”皇甫清韶一声落下,近身服侍的宫监便接过御前侍卫递上来的书信,转身交给了皇甫清韶。皇甫清韶亲自拆了书信上的蜂蜡,抽出信纸,展开一看,越看脸色越青。
“魏庭艺这厮!大新年的也要给朕找不痛快!”皇甫清韶狠狠地将书信砸在石桌上,“岂有此理!”
“皇上,这是怎么了?”贤妃担忧的问道。
“你自己看吧!”
皇甫清韶指着那封信,王贤妃才敢拿起那封信仔细看来,越看越心惊。谁人不知道,天籁公主萧繁音是皇甫清韶一点也不想提及的过往。这魏国君魏庭艺非但把她写在书信上,还邀请皇甫清韶去参加他与萧繁音的儿子的百日宴,明确要皇甫清韶带上萧繁音的第一个孩子皇甫摇光一同前去,皇甫清韶能不生气吗?这分明就是拿石头来在他的脚,叫他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皇上,您是要去吗?”王贤妃迟疑地问道,生怕皇甫清韶发火。
“不去!他魏庭艺生了孩子,关朕什么事!”
说着,皇甫清韶便拉开了那卷书画,王贤妃和两位年轻的妃嫔也凑过去一同观看,画面一展开,两位年纪较小的女孩子都尖声“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然后红着脸移开了视线。而王贤妃也是尴尬的转开了头,不敢去看画面上所绘之内容。
皇甫清韶此时已经是气红了一张俊脸。别人不知道,他还会不知道?画面上衣裳半敞,眼色偷传,醉倚贵妃榻的不是别人,正是休了他堂堂一国之君的天籁公主萧繁音。画面上除了画,还有萧繁音亲自用簪花小楷题写的宫体诗,下面署名“靡音夫人”。好一个靡音夫人……这贱人现在和魏庭艺倒是天天厮混,尽享鱼水之欢吧!,他已经忘了他魏庭艺也是她萧繁音的仇人了吧?竟然连儿子都替他生下了……人尽可夫的贱人!
在书画的另一侧,却是魏庭艺题写的淫诗艳词:拥雪成峰,挼香作露,宛象双珠。想初逗芳髻,徐隆渐起,频拴红袜,似有仍无。菽发难描,鸡头莫比,秋水为神白玉肤。还知否?问此中滋味,可以醍醐。
“好你个魏庭艺!!”皇甫清韶怒极反笑,把这幅堪比春宫画的画卷卷起,冷笑道:“传旨下去,朕准备初春出行到魏国!”
宫侍领了旨意便下去给各个部门传递安排。而王贤妃在一旁看着皇甫清韶面色不霁,小声的问道:“皇上,那大皇子摇光也要跟去吗?”
“萧繁音这贱人想见她儿子,我会如了她的愿?”
这时,正好皇甫摇光由鱼沉抱着,带着一群宫女侍从从远处走来,远远地看到了皇甫清韶,也不行礼,干脆指挥鱼沉转身向别的地方走去。
皇甫清韶也看到了,他脸上笑得更冷,骂道:“这贱人生下来的孽障也是、也是……”
他被气得说不出话,王贤妃只好抚摸着他的后背劝道:“大皇子还小,皇上也不要和他置气了。父子哪有隔夜仇的……不如,到臣妾的那里,让臣妾给皇上泡一壶安神的茶?”
“哼!”
皇甫清韶此行,被这一件事气得不行,赏花赏雪之性致也被打扰到没了,随意安抚了那两位年轻的妃嫔,便遣散了宫女侍从,和王贤妃一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