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到了月底,学院楼前的那颗银杏树已经变黄了,风吹得簌簌地响。天气已经越来越冷了,小裙子是穿不了了,衣服架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系列的帽衫和衬衣。
“可以啊,橙子!”刚下文学课,“你这上课答的头头是道,俄语说的有一些我还没听懂。我还正好在老师眼皮子底下,还没敢问你。”
“就是说了点儿梅丽公爵夫人的情节概括,潇大的学姐预测说以前没有考过莱蒙托夫的《当代英雄》,今年可能会考这个的人物分析,我背得脑仁都疼。”
“太厉害了吧你!我也得赶紧多看一点去。”
日复一日地泡图书馆,没课的时候橙子都在图书馆呆着,我和由美这时候还在和圆圆做思想工作,闫函买的零食也全让这些人给吃了。这天橙子反常地七八点就回来了:
“我怎么越学越觉得自己的漏洞越多啊!就像个筛子一样。”她一把把书包撂在地上。
我一开始以为以橙子那么乐天的性格,她只不过是在开玩笑,就简单地附和了一句:“俄语范围那么大,难免会有没复习到的地方。”
“可我以为,我只是有一点点没照顾到,后来发现那一片我都不了解。侨民文学我实在是记不下来。”橙子哭丧个脸,趴在桌子上。
“潇大不是不经常考侨民文学嘛,没关系我这不和你一起学呢。我们一次一次浪潮地记。”我拉过椅子,坐到她旁边。
“我还上着俄苏文学的课呢,橙子,咱们一起呀。”圆圆也从床上爬下来,“马雅可夫斯基可真帅。”我也朝她点了点头,虽然他的作品我还没看过,但他的硬汉造型我可太爱了。
圆圆她大四上学期还有几节专业课。因为她当时专业方向模块还差两学分,我和橙子俩人就推荐她选了《俄苏文学》,这样我们仨还能互帮互助,圆圆学起来也有动力,不用耗费太多时间在这门课上;橙子还能借着圆圆的这门课,看看自己有什么漏洞。
别说,我们俩还挺羡慕圆圆她们专业的课程设置的,可选范围超大,课程名看着也有意思:北京话研究、圣经文学,好像还有国内电影相关的课。哪像我们天天就是些精读课、泛读课、翻译课...为什么有意思的课程都是别人专业的。
“我就怕我以为他不会考,就少学了一点,然后他最后就正好考了。”橙子那笔戳着书的扉页。
“没事的,现在还早,还有三个月呢,来得及,我们能都看完。”本着珍惜图书的原则,我悄悄地挪开了那本《俄罗斯文学》。
“我名词解释还总背串!我以前学文学史的时候怎么就没都记住啊!”橙子又从旁边架子上抽出来一沓资料。
“以前背的都是中文呀,没关系一样的,我们时间还很充足!”我赶紧凑过去,用我尽可能温柔的声音安慰她,“我明天和你一起先顺几个,好不好?”
“嗯。”橙子小声抽泣着。
由美背着个单肩包学完芭蕾回来,看到这么个场景,还没弄清楚情况,就先跑过来安慰橙子了。
后来每当我们想起那个晚上,都互相嘲讽,说我语气做作,说橙子哭哭啼啼,圆圆还甩锅说自己当时厌学情绪的产生还有这晚的原因。
九月的倒数第三天,招生系统开放,我填了西大、潇师大和潇大三所学校。虽然说潇大我肯定是没戏了,但我本着一定要把志愿填满的原则,就把去参加过考试的学校都填上了,而且这最起码代表了自己曾经离它那么近过。
西大的申请很快就通过了,就开始等着潇师大的回复了。但系统已经开了三天了,潇师大还没有回复,我知道希望渺茫了,但还是存留着一丝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