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马拉松”终于结束了。我知道橙子考得不错,因为她气喘吁吁一回到宿舍就说要请我们吃饭。她告诉我和由美:
“题我都复习到了,里面有两个不确定的但也应该答得八九不离十。”
她继续和我侃侃而谈:“没有考侨民文学!也没有考《当代英雄》!人物分析考的是《死魂灵》里的玛尼洛夫。”我也不知道这样的试题对她来说是喜是悲,虽然和她的预测毫不沾边,但也还算常规,应该答得也不错。
但橙子在圆圆回来进门那刻起,就没再主动提起考试的内容了,而且也没有很明显地表现出她激动的心情了,因为圆圆虽然也是开开心心地进了宿舍,但她说自己专业课考得一般,多半是凉了。她打算接下来先整理整理简历,准备抓紧找工作了。
“你就是总低估你自己,这才刚考完呢!”我连忙给圆圆打气,虽然从表情上她没有流露出沮丧的神,但日常的习惯骗不了人比如她把日常丸子头改成了低马尾。
但可能是圆圆确实对这个结果不是特别看重吧,也可能是她不想破坏考完试之后大家的心情吧,总之她很快就和我们嘻嘻哈哈,对橙子进行着商业吹捧了。她和橙子换了身衣服,就拉着我和由美出去玩儿了,我们自从大四开学的那顿烧烤之后,就再也没有集体性外出觅食的活动了。这天我们先是去泡了三个小时的温泉,然后沿着小吃街吃了一路,最后又去唱K唱了一晚上到早上六点多才回的宿舍,我和由美养生了一学期,差点没猝死在ktv里。
隔天睡醒圆圆看到学姐、同学发朋友圈说都考的挺好的,才想起来原本要去问学姐的事儿。
“别问了,没意义。”我试图阻止圆圆,怕她再难过。
“没事儿,我可以不反驳闲话,但我不能被骂地不明不白。”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圆圆出现了。要知道她多数时候都是个性格超级随和的姑娘,也不善与人争抢,也不和人较真,既然这样,那就随她去吧。
第二天圆圆在吃午饭的时候,和我们汇报了情况。
按学姐的话说,她一直和圆圆她们班考研的同学有联系,她十二月也为了找朱老师从老家来过西市,结果圆圆她同学告诉学姐:因为圆圆想帮朋友的事情,被朱老师知道了,老师自那以后就谁也不见了。导致学姐扫兴而归,所以学姐认为圆圆影响了她的复习进度。
橙子慌忙咽下一口炒饭:“可笑!她觍着脸来问老师范围,没问到还好意思责怪别人?”
“问考研范围这事儿光彩嘛?”我特别奇怪,为什么这种违背考试公平性的事情可以被她们理直气壮地拿出来指责别人。
“你们听我讲,先抛去学姐没问到这事儿,我考前不到半个月才去找的朱老师,学姐月初来找的老师,着关我什么事,那时候朱老师连我是谁估计都不知道呢!”还没看过圆圆这么为自己抱不平呢,“再说了,朱老师后来见我了呀!”
“你们班人也挺有意思,这是不想带人学姐一起,甩锅呢吧!”橙子咬了口饭后苹果,忿忿地说。
圆圆隔天上午就一反常态地和她们班里一个不考研的同学杨怡说了这事儿。杨怡是她们班里的八卦中心,人也十分热心肠,班里的事儿大家都愿意和她说。杨怡告诉她,本来十二月初她们班同学和朱老师约好了时间的,但当时朱老师需要去外地开个讲座,要出差三天,所以她们一开始约好的时间就没能成行,往后延了。后来正好赶上圆圆去找老师,朱老师就让她们一起去;但许悠然她们几个人不想带上圆圆,也可能觉得老师如果告诉圆圆就相当于告诉了外校的人,这样不好,就先和朱老师说了圆圆是帮她同学问范围的事情的,然后就发生了圆圆她自己去找老师的事情了。
这天闫函和他们宿舍的人也来和我们一起吃饭了,八个人占了一排桌子,他们都只是在默默的吃饭,没有一个人插话。
“本来我想见面再和老师细说我发小情况的,结果却是我们班人先主动帮我说了。”圆圆苦笑。
“虽说你帮外校的学生可能确实影响不太好,但她们背后的小动作也实在是多了点。”我有点心疼圆圆,她明明是好心,却闹成了这样,话音刚落,闫函就给我加了两块拔丝红薯。
橙子举着筷子挥了一下:“你们班也太乱了吧,就那么三四十个人,还搞这些。”
“现在是都弄清楚了,我不管了,反正考完万事大吉了!”圆圆抱起奶茶猛吸了两口。
过了两周,枯树枝上缀了新雪,我已经套上最厚的羽绒服了,与此同时期末考期也结束了。
“圆圆,你们专业有点意思啊!”橙子拎着水壶,推门就说。
“啊,怎么了?”
“我刚刚和橙子在外面打水,听见橙子她们系的同学说你们专业给本校考研的透题了。”由美特意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圆圆,“我俩还反复问了她们两遍,说不光她们系,这层楼好多人都知道这件事。透题的程度就是直接告诉答案的那种。”
“合着就我们的消息那么闭塞呗。”橙子闷闷不乐地拖出泡脚桶。
“不会吧,她们一直都说没找到老师呀?”圆圆瞪着她那一元钱硬币大小的眼睛,“哦,明白了……她们何必呢?”
我和闫函散步回来的时候,就听橙子和由美在那儿批判制度的不公平,圆圆在一旁看着剧,有一茬没一茬地接着话。这事儿,我其实早在圆圆考完研的时候就听说了,毕竟洗漱间里有一切消息,只是一直没有告诉她们,因为我当时不知道告诉圆圆的话,是好是坏。但后来由美她们告诉圆圆之后,我想了想,她也算是经历了全过程,又怎能让她一人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