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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法兰克王国

第一节 日尔曼国家的形成

日尔曼人是由众多支系组成的一个民族,他们公元4世纪前分布于罗马帝国境外的莱茵河、维斯多瓦河、多瑙河与波罗的海区域,过着原始氏族时代的生活。

早期的日尔曼人还不是完全定居的氏族,主要以畜牧、狩猎为生,很少从事农业。当时的土地由氏族共同使用,还没有进行分配,也没有成为私人的财产。当时日尔曼人是由许多分散的部落组成的,各部落尚无常设机关。和平时期,由氏族长老处理氏族内部的纠纷和其他事宜,有时也召开民众大会。军事领袖一职,只是在战争时期才选举产生,有处死不听指挥或临阵脱逃者的权力。

到了公元1世纪,日尔曼的各部落已经定居,农业已在居民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手工业虽然还没有和农业分离出来,但他们已经学会了开采和冶炼金属,有了善于制作武器和农具的铁匠,并能制作毛织品和麻织品。交换已经发生,已经知道买卖食盐和金属,并且用从海滨采集的琥珀与罗马人交换。这时的土地基本上仍属氏族和部落所有,但已出现了家族与家族占有的土地,出现了分配土地时的不平等现象。当时土地并不是按照家族平等分配的,而是按照功绩。那些所谓“有功绩”的家族,拥有大量的土地和家畜,他们实际上已成为氏族中的贵族,在他们的土地上已开始使用奴隶。奴隶被束缚在土地上,有自己经营的土地,向主人交纳代役租。这种奴隶,在形式上与罗马的隶农极相近。

日耳曼部落的最高权力机关是民众大会,一切成年男子均可参加。出席大会的人皆全副武装。民众大会有权决定部落中最重要的问题,并审理那些叛变和临阵脱逃的案件,到会的人以敲击武器的声音来拥护他们所同意的提案,以杂乱的喊声来表示他们的反对。在民众大会中,只有贵族才能提出议案,一般部落成员只能表示同意或反对。在民众大会之外,还成立了贵族会议,它为民众大会做准备工作,并有权自行决定涉及全部落的一些次要问题。

这时的军事领袖由显贵的家族中选任。由于战争的频繁,军事领袖的权力逐渐增大,在他周围逐渐汇集了一群贪图掠夺品的青年,这些青年又经常受军事领写的赏赐,渐渐变成为军事领袖的亲兵和侍卫。

由上我们看到,在公元1世纪,日尔曼氏族部落组织已经开始解体,并已开始由氏族制度社会向阶级社会逐渐演变。这一演变过程,由于公元4世纪和罗马帝国的接触频繁而加剧起来。

与罗马人频繁的贸易往来促进了日尔曼人生产方式的发展。在公元3世纪前半叶,日尔曼人的冶金工业、纺织业、造船业、制陶业和其他手工都已具有相当的规模。在农业和畜牧业方面也取得显著的成就,有许多森利被砍伐开辟为耕地。

与生产力水平的提高相适应,日耳曼人的社会制度也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各部落的军事领袖和贵族不仅靠战争和商业积累了大量的财富,而且还因掠夺战争的必要在其周围扩展了亲兵组织。原来的军队只是在打仗时临时召集,现在则形成了专以从事掠夺战争为职业的固定的武装集团。

由于和罗马帝国日益频繁地进行着战争,促使日尔曼人的许多部落结合成较大的部落联盟,如在莱茵河上游形成了阿列曼联盟,在中莱茵形成了法兰克联盟,在易北河流域及其附近形成伦巴特联盟、汪达尔联盟和勃艮地联盟,此外,在多瑙河和第聂伯河流域还形成了西哥特联盟。

从公元376年起,日尔曼人开始大举强行移居罗马帝国境内。历时约2个世纪的日尔曼民族大迁徙,最终彻底摧毁了罗马奴隶制帝国,建立了日尔曼诸王国。

公元376年春,日尔曼民族中的一支西哥特人遭到匈奴人袭击,因而获得罗马皇帝的恩准,以“同盟者”身份,渡过多瑙河,移居巴尔干半岛北部的色雷斯,由此拉开民族大迁徙的序幕。公元410年,西哥特人越过阿尔卑斯山,进占高卢西南部。公元418年,西哥特人以土鲁斯为中心建立西哥特王国。

继西哥特人之后,公元409年秋,苏维汇人在伊比利亚半岛西北角建立苏维汇王国;汪达尔人于公元429年渡海进入北非。公元439年攻陷迦太基,建立汪达尔王国。

约公元457年,勃艮第人在高卢东南部建立勃艮第王国,定都里昂。公元486年,法兰克人在克洛维(公元481-511年在位)统率下,在苏瓦松击败罗马军队,占据高卢北部,建立法兰克王国。公元6世纪起,法兰克王国在西南兼并西哥特王国,在东南兼并勃艮第王国,拥有高卢全境,逐渐成为日尔曼诸王国中力量最强的国家。

公元5世纪中叶,日尔曼人中的盎格鲁、撒克逊和裘特各部落横渡北海进入不列颠。在征服当地凯尔特人后,占据该岛的东部和南部,建立了许多小王国。公元7世纪初,合并为7个王国。

公元476年,日耳曼斯基尔人领袖奥多亚克在意大利境内率领军队起义,攻陷罗马,废黜西罗马皇帝,西罗马帝国遂亡。公元488年,东哥特人大举入侵意大利,于公元493年征服意大利,建立了东哥特王国。

公元568年,伦巴德人在阿尔博因的统率下,占领北部意大利,建立伦巴德王国,建都拉文纳,是为民族大迁徙的终结。西罗马奴隶制帝国的历史就此为日尔曼王国的历史所取代。

日耳曼人迁徙罗马以后,其氏族制度彻底崩溃,氏族机关被国家机关代替。军事领袖变成君主,民众大会已流于形式,氏族长老被国王的官吏所代替。

第二节 克洛维一世的征战

高卢,这块富饶美丽的土地,自古便吸引了无数民族在此生息。凯撒曾将它纳入到罗马文明的统治中,但随着这个老大帝国在奢侈堕落中腐化,生机勃勃的日尔曼诸部落又随着世界民族大迁徙的浪潮来到这里落地生根,勃艮第人、哥特人、法兰克人等,都来到这里拓展自己的地盘,最后,是一个人数不多但勇猛异常的族群在一个能干的首领带领下赢得了最后的胜利,让这块土地写上了“法兰克”的名字,这个首领就是克洛维。公元481年,15岁的克洛维继承了父亲的法兰克首领之位。他面临的第一个对手是自封为“罗马人的国王”的西阿格里乌斯。公元486年,克洛维在苏瓦松大战中全歼西阿格里乌斯主力,并将他推上断头台。他取得了巴黎附近的土地,随后移都巴黎。

克洛维27岁时,与身为基督徒的勃艮第公主结婚。当他在496年与进犯的阿勒曼人激战时,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惨败,身陷重围。这时,阿勒曼军中突然发生内乱,并杀死了自己的国王,全部向克洛维投降。

在当年的圣诞节,克洛维率领3000名法兰克战士皈依基督教。当时西罗马帝国虽然已灭亡,当罗马教会仍然是有权势有影响的一股力量,而且高卢大地上有大量信基督教的罗马人,他们急需在诸强有力的蛮族中找到一个支柱。克洛维成了这个支柱,从此他在基督教会和教徒的支持下更是所向披靡。

公元500年,克洛维征服了勃艮第公国,将今法国东南部的罗纳河流域地区变成自己的私产。公元507年,他又进攻今法国西南部地区的西哥特王国,将哥特人赶到比利牛斯山以南。因为此战,他获得了基督教世界的巨大荣誉,还被东罗马帝国皇帝授予了荣誉执政官称号。

到了克洛维临终前,他已经勾勒出一个法兰克王国的大体版图,除普罗旺斯之外的整个高卢地区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克洛维率领的法兰克人数只占他王国中人口的少数,他的亲兵队自然成为王国的统治支柱。但克洛维即使对待自己人非常冷酷,有不少亲信最终都被他铲除。克洛维一生中没有被敌人打败过,却在晚年的孤独中体验到了幽深的挫折感。

克洛维有四个儿子,在他死后瓜分了他的江山。他的儿子们继承了他英勇善战和残酷无情的性格,在同外人作战时屡屡获胜,但手足之间也斗得血迹斑斑。后来,他的法兰克王国时分时合,但一直到公元751年墨洛温王朝被取代之前的统治者都是他的子孙后代。

克洛维的征战奠定了法兰克王国的版图,后来的查理曼帝国正是在此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他的谋略和权术,促进法兰克人跨过军事民主制,进入了君主制的时代。

第三节 查理曼帝国

公元711年,阿拉伯人从北非渡过直布罗陀海峡侵入伊比利亚半岛,旋即灭掉了西哥特王国而据有其地。公元720年,阿拉伯骑兵越过比利牛斯山,侵入法兰克王国境内。“宫相”查理·马特尔起兵抵抗,他组织了一支以重铠骑兵为骨干的新军,于公元732年在波亚迭城和都尔城之间的平野上击溃了入侵的阿拉伯人,把阿拉伯帝国向西欧扩张的势力推回到比利牛斯山以南。此后,他复用兵于阿拉曼尼亚、屠林根、巴伐利亚、萨克逊、茀里西亚(今荷兰和德意志西北部的滨海之地)一带,扩大了法兰克王国的疆界。查理·马特尔在其统治地区内推行“采邑制”,把土地当作一种有条件的赠与,分赐给他的臣属。

公元741年,查理·马特尔去世,其子“矮子”丕平继为“宫相”。这时,墨洛温王朝的国王,没有任何权力,早已成为“宫相”的傀儡,丕平认为篡位的时机已成熟。

公元751年,丕平得到教皇的篡位认可,乃示意他的臣属劝进。同年11月,法兰克王国的权贵集议于苏瓦松城,把王冠加在丕平头上。于是墨洛温王朝的最后一个国王被打入修道院,加罗林王朝正式登场。

公元756年,丕平将意大利中部的一大片土地赠给教皇,使教皇具有世俗权。这“丕平的赠与”,便是教皇国的由来。此后的1100多年,教皇一方面是罗马天主教会的首领,另一方面又是统治意大利中部的封建领主。直到1870年意大利完成民族统一时,教皇才被剥夺了在宫以外的世俗权。

公元763年丕平死亡后,其子查理曼继位。当查理曼在位时(公元768—814年),法兰克王国已经扩张成为一个领土广袤的帝国,它通常被称为“查理曼帝国”。

公元773—774年,查理曼打败了伦巴德人,废其国王而占有意大利北部的土地,由他自己兼任“伦巴德人的国王”。接着,他又向东把威尼斯亚、伊斯特里亚、达尔马千等地兼并。

公元778年,查理曼大帝派兵越过比利牛斯山,进攻盘踞在伊比利亚半岛的阿拉伯人,但遭到阿拉伯人和当地居民的反击,只得撤退。后来在8、9世纪之交,查理曼又多次用兵于伊比利亚,占领了比利牛斯山以南、艾伯罗河以北的土地。此外,查理曼又把阿拉伯人的势力赶出地中海西部的科西加岛、撒丁尼亚岛以及巴利亚里克群岛。

从公元772年开始,查理曼大帝曾屡次兴兵侵犯萨克逊人,兼并了莱因河和易北河之间的土地,这激起了萨克逊人的激烈反抗。这场战争延续了30多年,最终查理曼征服了萨克逊人,把国境扩展到易北河一带。

公元787—788年,查理曼大帝用兵于巴伐里亚,把今天的德意志南部大片土地并入法兰克王国的版图。

公元796年,查理曼在南斯拉夫各族人民的帮助下打败了阿伐尔人。此后不久,阿伐尔汗国衰亡下去。查理曼在多瑙河中游所建的东方边防区——“东方马克”,后来发展为奥地利。

经过以上一系列的武力扩张,法兰克王国达到了它历史上最大的疆域:南至意大利中部和伊比利亚半岛上的艾伯罗河,西滨大西洋,北抵北海和波罗的海,东达易北河流域和波希米亚(今捷克斯洛伐克)等地。在西罗马帝国灭亡后,西欧第一次出现了如此庞大的帝国。

查理曼大帝和教皇互相勾结,他们各自利用这种同盟关系来扩张自己的势力。教皇对查理曼的一切行动总是支持的,只要查理曼的军旗插到什么地方,十字架就跟到什么地方。罗马天主教会在各地霸占了大面积的土地,成为最大的地主和封建势力的支柱。在公元800年的“圣诞节”上,教皇给查理曼加冕,让她做了“罗马人的皇帝”。

1806年,拿破仑一世强迫奥地利君主弗朗西斯二世放弃“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头衔,于是这个在历史上延续了1000年的“神圣罗马帝国”便灭亡了。

第四节 法兰克王国的王权

在法兰克王国初期,国王一般根据选举产生。民众集会可以推举国王,在有些情况下他们同样也可以废黜国王。

无论是从被选举者的可选择范围还是从选举人的自由表达意思上看,法兰克国王的选举都具有那个时期的特色。

从被选举者的可选择范围看,国王的家族成员比任何其他人都更有权取得王位。妇女因无能力参与战争,故而不适宜成为统治者,但通过婚姻,她能传承这种权利。某种意义上说,王权即为国王家族的一项权利,只是这种家庭权利必须得到特殊成员组成的团体进行选举加以认可才能生效。

国王的选举者名义上为民众大会,但是参加这种集会的往往是高贵的和富有的成员,那些在内战中权力得到加强的大贵族们常要干涉国王的任命,有时甚至出现这种选任为某个贵族所操纵的局面。当法兰克国王自己决意要将王国的权力授予某个继承人后,只是象征性地向王国的权贵们宣布一下这一决定。

所以,在墨洛温时期,所实施的是一种选举与世袭相混合的制度,即国王是因选举而产生,但他只是从王族中选出。

公元481年,查尔德里克死亡,其子克洛维统治王国。自此之后,墨洛温王朝的王权事实上就一直掌握在克洛维的后裔手中。

在加洛林王朝时期,如果国王没有男性的子孙,女儿也不能继承王位,而是由国王的兄弟继承。如果国王的一位兄弟先于其去世,死者的儿子们不能与其伯叔们一起被作为继承人加以考虑。有时,国王的私生子也如同合法的儿子一样有权继承王位,但他们基本上是被作为次级顺序的人选。没有子孙的国王也能将他的王国传给其某位亲戚。

国王的未成年儿子不能被宣布为国王,此种情况下,一般产生具有国王监护人性质的摄政,除非大贵族和宫廷长官们已经驾御国家的权力。但是一旦他们能够携带武器,就可以成为国王。在墨洛温王朝后期,未成年的太子在其父亲死后,便立即被宣布为国王。虽然有了这一变化,法兰克人仍遵从民族固有的精神,所通过的法案一般并不使用幼君的名义。

加洛林王朝初期,王位的正常传承仍然采形式上的选举制和实际上的世袭制的混合制。但是,发生了一些变化。一方面,从加洛林王朝一开始,教皇就开始介入国王即位事务。另一方面,实质上的王位世袭制的特征更为明显。例如,在矮子丕平于公元754年被第二次加冕的仪式上,教皇也同时给他的两个儿子,即查理(即后来的查理曼)和卡洛曼也涂抹圣油。当丕平自感生命临近结束时,便在教俗两界的领主们的集会上,经贵族们同意,将王国分给了他的两个儿子。查理曼大帝也曾于公元806年制定敕令,准备死后将他的帝国分给他的三个儿子,并规定如果三兄弟中有一人生有一个儿子,而民众又要选这个儿子继承他父亲王位的话,叔伯父们必须同意。

法兰克国王即位以后,按照习惯都要在国内各地巡行。法兰克人的国王及其家族都留着长发以作为区别于一般人的标志。在当时人的观念中,剪掉王族某个成员的头发就是贬黜其身份。

在日耳曼王国的体制中,一旦某人成为国王,不管是通过何种方式取得王位,他都享有不同于其他人的权力,其身份和地位受到特别的保障。

法兰克王国的国王集三种不同的特性为一体,他是“法兰克人的首领”、“罗马皇帝的继承人”,及“后期的被涂圣油的神圣皇帝”。

国王作为法兰克人的首领,对他不忠诚的人可能被处以死刑和没收所有财产。在国王的权力中,最重要的是军事权力,它根据人而执行,它的象征是矛。国王的私人权力只是起源于公共防卫义务,它们以盾作为标志。国王的统治就是要防卫和惩罚内外的破坏安宁者,也就是领导战争和进行管理、审判。其中,后一职能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国王为王国内所有人的安宁的保护人;一是国王还是那些没有保护人和不能自我保护者的保护人,具体而言,他为穷人、未成年人、寡妇、外国人、教会及所有通过服务于他的法院或根据誓言与他有特殊关系者的特殊保护人,并从保护他们的人身而扩展至保护他们的财产。这些得到国王保护的人享有较多的权利(包括本人及其家庭,甚至财产)和向国王法院提起诉讼的特权。当被保护人遭谋杀后,保护者就有权享有他们的赎杀金。被国王保护的妇女若没有得到国王的许可不能擅自结婚,因为婚姻将使她们脱离国王而转而处于其丈夫的保护之下。

国王维护公共安宁的权力还包括对于特定地方的保护。比如国王的宫殿、国王巡行所至的村镇、教堂和修道院等,也享有受特殊保护的安宁。假如在这些地方犯罪的,将被处以特别严厉的处罚,甚至被判处死刑,或者被宣布处于法律保护之外。

法兰克国王都被视为继承了罗马凯撒的权利。法兰克国王拥有罗马皇帝的许多头衔,如“光荣的”、“杰出的”、“崇高的”、“陛下”等。他按照罗马的方式统治,掌握着法院,任免公爵和伯爵等官吏。在国王即位时,要求所有自由民(不管何种种族)都要向他发忠贞誓言,这也起源于罗马。

后期的法兰克国王为被涂圣油的神圣皇帝。公元800年,查理曼在罗马被教皇涂抹圣油,被拥立为皇帝。从名义上说,此时的查理曼为法兰克人和伦巴德人的国王,同时他又是罗马的皇帝,对于罗马帝国也拥有了统治权。由于皇帝名义上是“由上帝所加冕任命”,查理曼及其继承者都称自己是“受上帝恩宠的国王”。后来,这一称号成为了神圣权利的标志,而且被用来确定君主们的绝对的、世袭的权力。但事实上,那些授予国王以王冠的教皇及主教们实际上行使着对国王政府的一定的控制权。公元859年,秃头查理曾在一个声明中说明了这一点:“没有经过那些授予我王位的主教们对我的审问和判决,任何人不能将我赶下王位”。

第五节 “君士坦丁献土”的谎言

公元741年,“矮子丕平”担任了法兰克王国的宫相,掌握了实权。此时的法兰克王国宫相拥有巨大的权利。掌管着王国司法权、官员任免权和土地封赏权,还统帅着王国军队,国王已经成为“傀儡”。但即便如此,“矮子丕平”依然不满足,他的理想是篡夺王位。

篡位对丕平来说也不存在困难,但问题是他还必须面对当时欧洲必须遵循的规矩。当时的欧洲已经几乎都皈依了基督教,任何人取得王位都必须得到基督教方面的承认和支持,否则就是非法的。别人就可以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名正言顺的推翻他。因此,丕平篡位成功与否关键取决与他能否得到基督教势力的支持和承认,而最直接同时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直接得到罗马教皇本人的支持和承认。而恰在此时,已经走投无路的罗马教皇主动找上门来寻求当时欧洲最强大的法兰克王国的保护。罗马教皇也很清楚只能依靠掌握法兰克王国实权的丕平,而且罗马教皇更清楚丕平此时也正需要寻求教廷方面的支持,使自己篡位称王披上合法的外衣。于是,两人很快便勾搭到了一起。

公元751年,丕平派出特使去觐见当时的罗马教皇扎恰里,目的是最后确认罗马教皇以及罗马教廷对他篡夺法兰克王国墨洛温王朝王位的态度,然后再决定对教皇求援的态度。特使来到罗马觐见教皇后,直截了当的向当面教皇提出了如下问题:“其一,王国目前情况下,教皇认为让是徒有虚名的人做国王好,还是让真有实权的人做国王好;其二,目前教皇的处境,是王国现在的傀儡国王有能力拯救他?还是王国宫相丕平能拯救他”。面对使者的提问,罗马教皇扎恰里已经很清楚使者的用意,于是明确答复道:“在我和我的主教们看来,让真有实权的人当国王要好些,掌权者应为王。”至此,罗马教皇已经明确表明了他对丕平篡位行动的支持。在得到教皇的认可和支持后,丕平立即开始行动手。

公元751年11月,丕平在苏瓦松召开了全体法兰克贵族及其附庸国代表的会议。在会议上,丕平宣布正式废黜法兰克王国墨洛温王朝的末代国王希尔德里克三世,而且把他关进修道院作僧侣。于是,在罗马教皇扎恰里的支持下,丕平建立起了法兰克王国加洛林王朝。而此时新即位的罗马教皇斯提芬三世则亲自到高卢为丕平举行宗教加冕仪式。至此,丕平终于如愿以偿的成了国王。丕平因此对教皇充满感激,为此他保证对罗马教皇的所有要求将有求必应。

公元754年,伦巴底王国进攻罗马公国,直接威胁到教皇领地,罗马教皇斯提芬三世亲往法兰克王国向丕平求援。丕平亲自到庞帝翁城迎接教皇。罗马教皇斯提芬三世赐给丕平以“罗马贵族”的头衔,使加洛林王朝的君主成为罗马教皇的武力支持者。

公元756年6月,丕平为扩张领土,以应罗马教皇请求为名,出兵灭亡了意大利南部的伦巴底王国,期间得到罗马教廷的全力支持。为报答罗马教皇,丕平将法兰克王国从伦巴底人手中夺回的土地中的一大块——罗马城以及以罗马城为核心的原东罗马帝国的意大利拉文那总督管区划归教皇管辖,由此形成了一个由罗马教皇为最高统治者,以罗马城为核心包括意大利中部一大片土地的“教皇国”,这便是历史上有名的“丕平献土”事件。此后,罗马教皇由于掌握了大片土地,他既是西方天主教会的最高领袖,拥有无上的宗教权利。又是“教皇国”的世俗君主,掌握着大片领土和民众。

从“矮子丕平”开始,以后所有欧洲国家君主要想使自己的王位“名正言顺”并建立巩固的统治,必须得到罗马教皇的支持,而罗马教皇则依靠在欧洲日益强化的宗教统治,最终成为整个基督教世界实际上的最高统治者。在权利巅峰时期,罗马教皇可以任命或废除基督教国家的君主,可以在整个欧洲随意征税,欧洲各国统治集团的世俗事物都要受到罗马教皇的干预。在权利巅峰时期,罗马教皇亲手策划并发动了前后八次、绵延长达200年的欧洲基督教国家对亚洲国家的“十字军”东侵战争。

“丕平献土”后,受到法兰克王国保护的罗马教皇虽然得到了实惠,但是,自诩为“高贵的罗马人”的罗马教皇却感到从“蛮族”国王那里接受献土非常不光彩。在他们眼里,只有古罗马皇帝才能代表整个欧洲,才有资格侍奉教皇。于是,为了给自己的领土批上一层更高贵的外衣,罗马教皇和他的手下伪造了一份“著名”的文件。这个伪造的文件说,早在公元4世纪,罗马帝国君士坦丁大帝就把拉特兰宫、罗马城以及帝国的西部奉献给当时的罗马教皇塞尔维斯特统治,而他自己则退到希腊旧城拜占庭建立新都,号为新罗马,定名君士坦丁堡,整个罗马帝国包括帝国皇帝都是臣属于罗马教皇的,为此君士坦丁大帝亲笔书写了该文献呈现给教皇陛下以做证明。这就是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君士坦丁献土”的档案文件。以后的历代教皇都把这个捏造的文件作为其权利的凭证。

在整个漫长的中世纪中,“君士坦丁献土”文件都被历代罗马教皇称为“绝对正确的权威”,任何对文件的置疑都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但是,始终有志士对此文件存在怀疑。到15世纪时,意大利南部的那不勒斯王国出现了一位著名历史学家瓦拉。他精通古代语言文字,善于考证文献。他把公元4世纪罗马帝国时期欧洲通用的拉丁文的词汇语法和公元8世纪拉丁文的词汇语法进行了反复对照,揭穿了罗马教皇赖以维护其“神圣统治”的文件是伪造的。罗马教皇和他手下的教廷集团的统治受到沉重打击,延续1000多年的罗马教皇对欧洲至高无上的神权统治从此土崩瓦解。

正是罗马教皇亲手伪造的这个“证据”,最终成为埋葬罗马教廷贪婪、残暴统治的最强有力的武器。因此,可以说是罗马教皇亲手为自己的权利挖掘了坟墓。

第六节 尼伯龙根宝藏之谜

在欧洲中世纪,有一部长篇英雄史诗《尼伯龙根之歌》。它将史实糅合在北欧古老的传说中,讲述了英雄西格弗里德的故事,情节跌宕起伏,将正与邪、光明与黑暗之间的交锋的描写得惊心动魄,日耳曼民族的爱憎分明在诗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个故事大致讲的是:古代尼德兰王国有一位名叫西格弗里德的王子,他非常勇敢而且力大无穷,曾经战胜巨龙,夺得著名的尼伯龙根宝藏。王子帮助勃艮第国王成功迎娶冰岛女王,通过了国王的考验,自己也得以和国王的妹妹克琳希尔德结婚。婚后,冰岛女王知道自己败给西格弗里德后怀恨在心,唆使心腹哈根暗算了他,并且抢走了尼伯龙根宝藏。西格弗里德的妻子克琳希尔德为替丈夫复仇,不惜嫁给匈奴王。克琳希尔德以匈奴王的名义,用计将冰岛女王一行骗到匈奴国,并将勃艮第军队打败,砍下了杀夫仇人哈根的头颅……哈根至死也没有讲出尼伯龙根宝藏的下落。根据故事的暗示,哈根应该是将宝藏沉入了莱茵河。

历史上是否真有尼伯龙根宝藏,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勃艮第人和他们建立的王国是确切存在的,匈奴国打败勃艮第也确有其事。

1837年4月的一天,两名罗马尼亚采石工在艾斯崔塔山的河边采石。突然,他们发现有两块大石之间的泥土有些异样,拨开最上面一层薄薄的泥土,他们发现了一堆黄澄澄的金块,上面还覆盖了一个金色的大圆盘。他们奋力往下挖,又挖出了一些金杯、金酒壶、金发饰等。他们决定先将挖出来的一部分宝贝拿给识货的人鉴定,如果值钱,再来挖剩下的。于是,两名采石工捧着一堆宝贝去找见多识广的石匠维鲁斯。维鲁斯仔细询问了发现宝物的始末,并细细地察看了这批宝物,心里暗暗惊讶,但表面仍不动声色。他对两人说,根据他的经验,这些宝贝打造虽精美,但材料大部分是黄铜,不是黄金,所以值不了几个钱。看到两名采石工露出失望的神情,维鲁斯又接着表示,他有门路在首都布加勒斯特将这批“黄铜”器皿出售,因此用4000个罗马尼亚的钱币和一些衣物向两名工人交换这批器皿和剩下的“破铜烂铁”。就这样,维鲁斯得到了这批宝物。

后来,这批宝藏被发现的消息不胫而走,甚至连国王都有所耳闻。不久之后,一队国王派来的人马来到了维鲁斯家中,命令他指出藏宝的地点。维鲁斯将他们带到一条小河边。但是人们在此地挖掘了一天,才找到极少量宝藏。是维鲁斯将宝藏转移到了另外一个隐秘的所在?没有人知道。但是维鲁斯却一口咬定宝藏埋藏在河边,很可能是河水涨潮的时候冲走了。国王的人也拿他没办法,就这样,宝藏的下落不了了之。

挖掘到的小部分宝藏共22件,全都是黄金铸造的器皿,它们有金酒壶、一只鹰头装饰的金别针、三个镶有宝石的扣针,一个圆形的中间镶有哥特式风格的女神雕像的金盘子……都是4世纪时期哥特式艺术风格的完美体现。

这个宝藏,后来被证实是哥特人的国王阿塔拉里希几乎于同时期埋藏的宝藏。真正的尼伯龙根之宝在哪里呢?

20世纪70年代,业余考古爱好者汉斯·雅各比开始按照史诗《尼伯龙根之歌》的记载,寻找尼伯龙根宝藏。他认为史诗里大部分故事有迹可循,说明作者是个比较注重史实不喜欢杜撰的人;尼伯龙根宝藏贯穿着故事的始末,应该不是凭空捏造。也许这笔巨大的宝藏,如同史诗中描述的一样,在受到外敌入侵时,被人沉入了莱茵河河底。

第七节 法兰克王国服饰

西欧从公元476年西罗马帝国灭亡后,政治上已经分解为蛮族国王和贵族的地方自治。公元768年,法兰克国王查理曼结束了这种分裂战争局面,成为一个单一国家,被历史学家们称为“加洛林帝国”。虽然农业和手工业并不发达,但是与东方(主要是西亚)的商业关系没有中断,而且相当频繁。善于经营的意大利商人以奢侈品供应宫廷、教会及最富的贵族家庭。商人以法兰克的葡萄酒换取波罗的海来的琥珀和毛皮。与东方往来的商品中有象牙、丝织品、亚麻布,一些冒险的法兰克商人还深入斯拉夫人的荒野换取奴隶、琥珀、獭皮和貂皮。

意大利地区的工业是以农产品和原料为主的简单工业,包含有纺织、制革、打铁、制草鞋、染色等。另外,哥特人承袭下来的工艺技术主要有开矿、金属器制造、羊毛纺织和制革。

罗马帝国后期服饰从俭朴逐渐趋向奢华。帝王将相和贵族们崇尚奢侈华丽,体现在服饰面料色彩和配饰的区别变化上。当时的服装面料有羊毛织物,后期出现丝织物,叫科斯装。服饰颜色有紫色、紫罗兰色、深红色、白色、黑色和灰色。紫色象征高贵,只有皇帝、将军和高级官吏可以使用。执政集团因社会地位的不同在衣服的配色上有严格的规定。罗马帝国最有代表性的服装是托加,后来发展成为仪礼服,是贵族阶层的专用品。另外具有代表性的服装是丘尼卡,各阶层男女都能穿,不同等级、地位、身份的丘尼卡的质料和样式不同。贵族阶层还有除温饱以外的日常所需和维护特权身份的奢侈品,如甲胄、兵器、车饰等。

尽管受罗马帝国的影响很大,但法兰克王国的衣着服饰也有了很多新的发展和突破。受气候条件的限制和生存方式的影响,着装上讲究合身精致。法兰克人的社会生活依然是日耳曼式的,大部分的法兰克人都穿日耳曼式的衣服,只有上层分子才穿罗马人的式样。社会地位的差异仅仅通过衣物的多寡和所佩戴的首饰显示出来。经过与罗马人的融合,这一时期男子通常穿斗篷或短外套,下身还要穿长裤,膝下扎着绑腿。女子的长袍变得更加宽大,头上包着贝尔,下摆要披在身后并包住双肩。贵族妇女还带有饰带、刺绣和冠。在查理曼的雕刻中,佩戴着象征王室权威的珠宝皇冠、宝剑,以及一个王权宝球。宝球上有一个十字架,象征着上帝是高于人间的统治者。人的社会地位决定了脚上穿的是皮制的高筒靴还是木靴。墨洛温王朝时,男人和女人都留有长发。奥斯托哥特国王特奥多瑞克(公元454~526年)的铜徽章上,尽管皇帝穿着罗马将军的制服,但他的头发却是精心往上卷起的。头发卷起来就是日耳曼人自由的标志。罗马人的头发代表力量、活力和自由,削发是奴隶的标志。

国王查理曼在服饰方面朴素不奢华,平时他和普通人一样穿着简单的亚麻制品。只有在特别重要的国家庆典才会穿整套的华丽礼服,其中包括好几层镶着闪亮宝石、以金线缝缀的衣衫、镶着珠宝的手套,以及满是翡翠、青玉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冠。

古代法兰克人在长筒靴子外面涂金,并装饰有三腕尺长的花绦。腿上穿的亚麻布的裤子是红色的,缠在小腿上的皮带是同色的,花绦绷在麻布衣服的上面,也绷在十字交叉的系腿带子的上面。除此以外,还有一件华美的亚麻布衬衫和带扣环的剑带。长剑装在剑鞘里,剑鞘的外面还有皮套,皮套的外面还有一层用亮闪闪的蜡涂硬了的亚麻布套。法兰克人还要穿上白色或蓝色的斗篷,形状像是连在一起的两个四方块:披在肩上,前后可以达到脚面,而旁边却不到膝盖。法兰克人在同高卢人作战的时候,也吸取了新的元素—短氅,因为高卢人披着条纹的短氅更适合作战。

毛皮是罗马人时髦的装束,日耳曼人也有穿毛皮的习惯。在富人中间,很少人能够买得起丝绸、金线编带和绣花的奢侈品以及叙利亚的红皮鞋。5~8世纪,剑的搭扣、雕饰精美的皮带、玻璃项链、凸圆形的石榴石、弓形的钩衣针、钱袋的搭钩、耳环、发夹等这些物件在尺寸上都开始趋向稳定。其他一些带有古代凹雕纹饰和加洛林时期雕饰的戒指在工艺上比4世纪的更好。从发掘的古墓来看,宝石逐渐只局限于妇女佩戴,而男士则继续在手臂上戴上各种金银制品。

当时的玻璃器皿和陶器被认为是奢侈品,玻璃器皿被打碎之后还可以做成珠宝。当时的工匠将金属熔化后制作针和胸针,用页岩制作手镯。到加洛林时期,金匠们的手艺是空前绝后的。他们为贵族做护身符。查理曼的护身符是一个水晶的周围有金子和宝石的护身符。

综上,法兰克王国的服饰简约朴素,贵族和平民的服装样式大体相同,但服装质地、衣物多寡和佩戴首饰体现等级差别。法兰克王国紧身服装改变了南方宽松的袍服体系,此后合身精致的服装特点成为西欧服饰的发展趋势,为西方服装的发展作出了贡献。

第八节 法兰克王国的饮食

查理大帝时代,封建的庄园经济已经十分发展,吃的东西大为丰富。查理大帝约在公元800年时发布了一道管理庄园的诏令。内容具体详实、面面俱到,有很高的历史价值。诏令是针对王室庄园而发的,除了其他意义外,我们从中可以了解当时法国王室及各庄园的饮食概貌。

当时饮食种类很多。饮料有葡萄酒、普通葡萄酒、莓果酒、熟酒、啤酒;肉类有牛肉、小猪肉、羊肉、肥鸡、肥鹅、鱼肉;奶类有牛奶、奶酪;腌制类有火腿、腊肉、咸肉、咸鱼;果品有苹果、梨、李子、山梨、栗子、扁桃、木瓜、榛子、无花果、樱桃、葡萄、葡萄干;蜜有蜜糖、自然蜜、蜜腊;油有脂油、(猪油、牛油)、植物油;调料有醋、芥末;斋戒食品有蔬菜、鱼、干酪、植物油、蜂蜜、芥末、醋、黍米、稷、干的和新鲜的青菜、萝卜和芜青、蜜腊;面粉食品有面包。

所有这些食品都必须作到“颜色好看,品质优良,制备清洁”。当时的餐具是铜的、锡的、铁的和木制的杯碗。从以上餐具可知查理大帝时代没有使用叉子,是用手抓饭吃的。这时饮食的制作方法和饮食习惯已有很大改进:从单纯的烤制发展到多种烹调方法;能够制作腌制食物及腊肉、火腿;调料品种增多,菜肴滋味提高;有专门的厨房、面包房、酒作坊进行食品制作;制酒技术提高了;食品的质量、卫生、悦目都受到重视;葡萄酒啤酒为主要饮料。

附录:法兰克王国大事年表

公元376年,日尔曼人举行民族大迁徙运动

公元481年,克洛维继承法兰克首领之位

公元486年,克洛维建立法兰克王国

公元493年,提奥多里克诱杀奥多亚克,征服意大利,建立东哥特王国

公元500年,克洛维征服勃艮第公国

公元568年,阿尔博因占领北部意大利,建立伦巴德王国

公元720年,阿拉伯骑兵侵入法兰克王国境内

公元741年,“矮子”丕平继为“宫相”

公元756年,“丕平献土”

公元763年,查理曼继位

公元787—788年,查理曼把现今德意志南部大片土地并入法兰克王国版图

公元800年,查理曼加冕为“罗马人的皇帝”

公元843年,分裂为东、西、中三个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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