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说:“女人啊,生来有两次选择,一次投胎,一次嫁人。”
……
“嬷嬷!”
“小主,嬷嬷望您能平平安安长大,远离这些是……是非……”
“嬷嬷!”
……
“乖,娇娇头还疼吗?爹给吹吹。”
安平抬头,看见一双深邃的眼眸,高耸的鼻梁,一张陌生的大脸!吓得扑腾一下向后摔去,双手挣扎地划拉一下。咦?!怎的是一双小肉手!!!一双大手更快的揽起来了安平的小身板。
然后,身体就悬空“飘”起来了。
“娇娇乖,跟爹说头还疼吗,晕不晕了?”
若不是刻在骨子里的闺秀礼格,安平怕是早就尖叫出声了,饶是如此也吓得安平颤抖不安。宋庆军拢了拢眉目赶忙小心翼翼地将安平放在病床上,以为孩子吓着了。盖上被子,哄着安平先入睡……
“甜甜呢?”
“宋庆军,还好意思问甜甜?要不是你那亲娘一把年纪了有脸推搡这两岁的小孩儿,娇娇能被桌角撞着吗?”江梅嘶哑的嗓子。
“江梅,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不就是嫌弃我给你们老宋家生了俩女孩,整天一个个看我们母女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做个月子都不安稳,更别说照看。”
“江梅,话……”
“别喊我,离婚的事情你赶紧告诉你爹娘,闺女你们老宋家不要,我要,都跟着我。”
“放屁!江梅,你,你敢离婚?我还没老呢?天天在家伺候俩赔钱货,我还没说你给老二家的绝了根,你这先厉害上了……”
“娘!甜甜和娇娇都是我的孩子,咋就赔钱货了,难不成我在部队你是不是也这么对孩子的…”
“呸!你说啥?老二你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费劲吧啦拉扯大的,都敢为了这俩赔钱货跟我犟犟了,说!是不是你媳妇戳窜嘞,啥资本主义的大小姐我看就是狐狸精迷得你亲娘都不认了………”
“娘,我啥时候……”
听见耳边恬躁声,安平起身看着周围洁白的一片,一张劣迹斑斑柜子和身下的床……这里的言语好生奇怪,但又能听得懂。头,嘶……好疼,伸手摸摸头,软绵绵的东西包着那块疼的厉害的地方,看着眼下张开的小手,微怔。这是投胎了吗?为何、为何不曾喝孟婆汤?
记忆里的一幕幕浮现眼前,仿佛又回到了那片出嫁时的红海,又仿佛看到了破败的城门楼下,一片黄沙一片兵马……
耳边争吵的嘈杂声,记忆里的兵刃相撞声,烈马嘶吼着,身后空荡荡的街道和漫天的黄沙……以及那个城楼上身披战袍的身影…还有,那双永远看不清的眼睛……
听着耳边不断地争吵声,疼!头疼,撕心裂肺地疼,安平受不住哭了起来,低低的啜泣声,不曾让外面的争吵声停下,反而引来了一位小女孩,“妹妹!”三两下爬上了床……安平怔怔地望着小姑娘,乌黑的大眼睛里闪烁地像碎星星一般的亮光。
“妹妹!”小姑娘兴冲冲地看着安平,伸手拉着安平,跪坐在床上冲着安平的脸,“呼……呼……呼呼不痛,不痛了,妹妹就不疼了!”
小女孩说话还不太连顺的样子,逗地安平展开了颜。
随着小女孩咯咯的笑声,门外似乎也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