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绵绵的秋雨,纷纷扬扬地洒下,润湿着泥地里新掉下的枯叶,枯叶虽残,其价却未断。化作养料默默守护泥地里来年的生机,结束它一生最后的旅途。
可路上的人却不会在意这平凡的叶子如何,无情地踩上它的身躯,嵌进已经润了的泥土里
今天这条平常无人问津的山间小路,此刻却来了许多不速之客,他们训练有素,身着坚硬盔甲,整齐划一地在路上行进着,往着疑似军营的方向走着,可他们的装束却与士兵相差甚远。
卿萱再次醒来,帐篷里已经没有了人影,床边留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应该放了没有多久
看到粥的那一刻,肚子就已经忍不住开始叫嚣,她睡了多久她不清楚,但她很久没吃东西她很明白
拿起碗就开始风卷残云地进食,这个粥真香,美味至极!
刚放下碗,帐篷就有人进来了,隔着屏风看只有一个人,等走进了再细看
竟然是成子初那厮回来了!
卿萱正头大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主要是上次的事她也记不清自己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万一露馅了,不就前功尽弃了?
子初其实离开帐篷后,并没有走多远,只是在附近勘察地形。
他们此时是在离秋猎场最近的军营里,因为当时卿萱昏迷后,本该立马回宫,可是无声带来前线消息说,北部出现叛军和乱党在滋事,像是蓄谋已久。
而秋猎场刚好就在北部靠边缘的地方,所以他索性就带卿萱到这最近的军营来,顺便了解下具体是什么情况
这次这些人专门挑秋猎的时候滋事起义,还在离猎场这么近的北部,恐怕这次的事不简单,既然对手都给他发了战书,他又何必畏畏缩缩不肯应战呢
看的差不多了,刚刚回到帐篷就发现里面的人醒了,本想快点冲过去看看人,但是又怕自己吓到她,只好慢慢一步一步地走
卿萱看着那厮走的速度,一步一步慢得跟蜗牛似的,走得她心里火急火燎的,于此时的自己来说,他走的越慢,她就越紧张不安,就像等待被审讯的犯人一样煎熬
没几步的路,硬是让子初走出了横跨半个军营的遥远感
“宣儿,你还好吗?”小心翼翼地询问
“还好”一贯地淡漠语气
一阵沉默过去
“你,你醒了多久了?”子初还是忍不住了,打破了沉默
“没多久,刚醒”面色冷漠但语气却有点着急
又是诡异的沉默,两人沉默之时都彼此默契地不看对方,说话也不看,视线无处安放的两人开始四处乱飘,这时两人都看到了空的粥碗
子初:她喝了我熬的粥,还喝光了
卿萱:这个粥,还挺好喝的
于是,两个人又默契的同时出声,
“这粥”
“这粥”
尴尬的又一阵小沉默,然后
“好喝吗”子初用着饱含期待的目光看向卿萱
“好喝”卿萱老实地回答,并点头加以赞赏的目光
“报,前方探子来报,北部又出现新的叛军”帐外传令兵的声音此时传来,打断了两人好不容易的温馨时刻
“陛下,您在吗?”见子初没有回应,帐外那小兵传来弱弱的声音,生怕得罪了里面的人,殊不知他在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妥妥的得罪了
子初黑着脸,从帐篷走了出去,小兵看着他极差的脸色,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完了,这下好日子是到头了
怪不得,今天怎么会让他一个新兵蛋子来传消息呢?!亏他还以为这是挣表现的好机会,这下好了,表现没挣到,霉运却到了!
卿萱看着子初临走时欲言又止的样子,其实挺想听他到底想说什么,心头又怕听他说,恰逢传来那小兵的声音,干脆就借机推说让他去处理,自己再休息休息
看着子初脸色一下变黑,卿萱心里头突然有点小愧疚。
可转念一想,不对呀,她为什么要愧疚,他没说出来想说的关她何事!?
按理来说,看他不爽的样子,她应该很爽才是!
子初去了另外一个帐篷,与将领们开始商议对策。
看着老大好像心头不爽的样子,大家都很识趣的语气放得很平缓,态度很卑微,说话之前都是看了看子初的脸色,三思再三思,确认不会被波及才发言
现在的子初非常敏感,他早就留意到了大家的情况,他也不想管,看着他们这样,他心里还稍微舒服了一些,就更不愿意管了
可怜在座的将领们了,唯唯诺诺地失去了平日里的威风,要是叫手下的士兵看见,估计能笑话他们一辈子
最终商议结束,决定派一名将领带军营现在近一半的兵去平定叛乱,即刻便出发。
话说此时,在宫中,露汐正在安排宫女进行扫洒
露汐并未同卿萱一起去秋猎,卿萱给的理由是想她在宫里为她操办来年的衣物首饰,真实缘由却不是这么简单。
就在秋猎出发前夕,露汐又接到主子的任务了,执行的时间就在秋猎第二天,若是跟卿萱一起去了秋猎,不仅时间上来不及赶回来,而且加上秋猎时人多,人群中的眼线众多亦不好脱身。
这次任务说来也巧,还是刺杀任务,可是这次刺杀的人却是管婴新的对头——子幽公子
这个子幽公子是新来京都的南方富绅子弟,据说是来京都赶考,但是在来的路上打听到了明月楼,心里更是向往京都,可他后来又知道了其幕后主子叫管婴,年龄与他竟一般大。
也许是家里祖传做生意的直觉,他来了京都后,便把管婴当做自己的对手,也开起了酒楼,而且就开在明月楼对面,两家竟然不相上下
子幽公子一时名声大噪,而他本人却从不以真实面目示人,带着白羽制成的半面面具,鲜少与他人交谈,而就是这样的人却能将生意做得这么好,眼红的,崇拜的,好奇的人是越来越多
人红是非多,关于他的流言也千奇百怪,层出不穷,他也不理,淡漠的连应对都懒得花功夫,听到了也只是不在意的一笑,仿佛说的人不是他一般
而明月楼被人针对,管婴任由其发展,在他的漠不关注下,明月楼甚至隐隐还有生意衰退的迹象,而他已经消失很长时间了
他到底去了哪里?而这个子幽公子又是何人呢?
京都的吃瓜群众们尽管心头已经盘绕无数问号,但却丝毫不影响他们看戏的热情
说起来,当初管婴刚到京都时,与现在的子幽公子的成名事迹颇有些相似之处,可能天才都是有共通之处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