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素素转头看向宸妃，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很是无辜地道：“宸妃这么激动做什么，本宫可没说你假怀孕啊。太医们的医术本宫还是信得过的，况且是那么多位太医共同诊断出来的结果。本宫怀疑的只是你昨夜所谓的流产而已，不知宸妃可愿意让太医院的太医们再诊断一次，以证明自己的青白？”
“本宫昨夜流产，是吴御医诊治的，贵妃娘娘若有疑问大可以传他过来询问。”宸妃眼神闪了闪，非常有技巧地转移了话题。
邱素素淡淡一笑道：“吴御医可是重要嫌疑人，本宫怎么可能漏掉呢。若不是审问了吴御医，本宫还不能这么快查清真相呢。”
太后冷声道：“哀家不是来听你们吵嘴的，贵妃有什么证据，还不快拿出来？”
宸妃也冷笑着接口道：“臣妾也等不及想看看贵妃娘娘打算如何冤枉臣妾了呢。”吴御医只是个挡箭牌罢了，而且昨天她吃了秘药，不管是谁来诊治，呈现的必然都是流产的症状。那个吴御医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提供什么有用的证据。宸妃笃定了邱素素只是在诈她，立刻便便有恃无恐了起来。
邱素素对太后道：“还请太后稍安勿躁，臣妾这就呈上第一件证物。”紧接着，紫陌便端着那碗甜品走了进来，邱素素指着甜品道：“第一件证物就是这碗所谓造成宸妃流产的甜品，还请宸妃确定一下这是不是昨晚的那碗。”
宸妃看了看，点了下头，表示了确认。她对那碗甜品根本没什么印象，哪能知道这是不是昨晚那碗，只是闻着那药味儿有些熟悉，便点了头。
而且她不认为一碗甜品能有什么影响，就算被换了又能如何，当初太医已经检查过，确认碗里有烈性堕胎药红花了，贵妃若是真的把甜品换了，那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邱素素将甜品放回托盘里，转头对宸妃笑道：“那么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身边是否有两个精擅医术的宫女随身伺候？”
“是。宫里虽然有太医常驻，但是太医终究是男子，有很多不便之处，父亲母亲担心臣妾的身体，送两个宫女照顾臣妾，这有什么问题吗？”但凡有些背景的后宫女子，怀孕后都会想方设法弄几个懂医术的心腹放在身边，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谁也不能说什么。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邱素素微微勾唇，冷笑道：“那么昨晚这碗甜品送来的时候，她们两个在你身边吗？”
“在。”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人向来是与她形影不离的，就算晚间睡觉的时候，都会留下一个守夜，宸妃虽然直觉自己的答案似乎有些不妥，却也不敢说谎。毕竟现在皇上也在，弄不好就是欺君之罪。
她话音一落，邱素素便立刻接口道：“既然她们在，又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喝下这么一晚药味儿浓烈的所谓甜品？就算本宫不擅长妇科，却也知道红花是孕妇的大忌。”
宸妃脸色微微一变，继而又一脸悲伤地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坚持认为贵妃娘娘不可能害我，所以不让她们检查的。”
“唔，我都不知道在宸妃的心里我竟然这么值得信任呢。”邱素素似笑非笑地说道。
宸妃瞪大了眼睛，仇恨地看着她道：“是，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蠢，竟然会相信你。当初你生病的时候，我去探望你，你却警告我不让我靠近，免得过了病气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我就傻乎乎地相信了你，相信你不会害我的孩子，可是我的孩子却被你害死了。”
邱素素忙摆了摆手道：“宸妃你可别乱冤枉人啊，你宫里的人可是已经指认过了，给你送甜品的可不是我韶华宫的人。”
“不是韶华宫的人也不能证明就不是贵妃娘娘您的人了啊，不过现在死无对证，自然是随贵妃娘娘怎么说了。”南宫夫人插嘴道。
邱素素瞥了她一眼，道：“南宫夫人的消息真是灵通，本宫也才刚发现那小宫女的尸体呢。”
“贵妃娘娘误会了，臣妾只是一心想要找到害宸妃娘娘的凶手，是以派人到处找那个送甜品的宫女，却没想到正好看到她的尸体被从河里打捞上来，这才得到了消息。”南宫夫人面色不变地道。
相比起宸妃，南宫夫人表现得要镇定的多。邱素素禁不住在心里感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原来是这样啊。”邱素素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不就是演戏嘛，谁不会啊，“不过，经过本宫调查，那小宫女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呢。”
皇后面色一变，倏然站起身厉声道：“贵妃莫要信口雌黄，本宫怎可能做出这等事情。”
太后狠狠地瞪了皇后一眼，看着皇后瑟缩着坐下，才转头对邱素素道：“皇后进宫以来，处事一向公正贤德，这会不会是有人陷害呢，贵妃可要查清楚了。”
“这是自然。”邱素素应道，继而又说道：“臣妾也相信皇后娘娘是无辜的，毕竟这宫女虽然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却也只是个负责洒扫的粗使宫女，被别人收买也是有可能的。只是，这宫女明显是个生面孔，而且从服饰上也能判断出她的品级，宸妃娘娘怎么就凭她的一面之词，便信了她是我韶华宫的人呢？”
皇后听了邱素素的话，脸色好了很多，接住她的话头道：“本宫也没看出来，宸妃竟然是这么单纯天真。如此粗心大意，你置皇室血脉于何地？”
宸妃流产之前，其他嫔妃几乎是天天瞪着她的肚子眼绿，恨不得里面那块肉立刻消失不见，皇后自然也不例外。乍一听到宸妃竟然是因为自自己的粗心大意才喝了那晚掺了红花的甜品，皇后心里便忍不住更加不平衡了起来。要是她怀了皇上的孩子，坑定会千小心万留意，不让一丁点危险物品靠近自己。
可是偏偏自己的肚子不争气，而宸妃这个得了天大幸运的人竟然还这么不珍惜。
宸妃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腹部，心里满是苦涩。她又何尝不想珍惜着保护着自己的孩子呢。
“保护皇嗣不利是臣妾的错，臣妾只求能看到害我皇儿的凶手伏法，之后便任凭皇后娘娘处置。”宸妃一脸悲伤决绝地说道。
一时间皇后也被她的模样震住了，虽然她没有孩子，但只要想象一下，胸口便会痛的撕心裂肺，心里也忍不住对宸妃有些些同情。
邱素素想如果她不知道真相，恐怕也会被她此时表现出来的样子迷惑，像个傻瓜般的被骗的团团转吧，可是此刻她的心里只有满满的愤怒。
“就算你当真喝下了那掺了红花的甜品，也不过是一勺的量。御医就在偏殿候着，来回不需要一盏茶的时间，你身边又本就有医女，如何就会保不住肚子里的孩子？宸妃，你自己不安分，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如今还拿他出来做文章，就不怕你的孩子九泉之下不能瞑目吗？”
宸妃抖了抖，却仍强辩道：“我不明白贵妃在说什么。”
邱素素冷笑一声道：“到现在了你还死鸭子嘴硬，那本宫也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一个月前就已经流掉了，就在你使计陷害让皇上、太后误会本宫和夜将军有染的那天，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嗯？”
宸妃面色惨白，抖着唇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邱素素竟然连一个月前自己陷害她的事情都查到了，这件事她自诩做的十分隐秘，绝不可能被查到，可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她不由害怕邱素素是真的查到了她流产的真相。
南宫夫人却比女儿镇定的多，闪身挡在女儿面前，直视邱素素道：“臣妾不敢指责贵妃，但是也请贵妃先拿出证据来，否则就算您是贵妃，臣妾也要讨回一个公道。”
“证据自然是有的。”邱素素冷冷一笑道：“第二件证据就是凤鸣殿的物品登记簿。七天前宸妃派人去广储司领了一批月事布，可是现在却一件也没有了。既然宸妃有孕在身，那这月事布到底是用在了何处？”
南宫夫人没想到女儿竟然如此粗心大意，只是小小的月事布，平日里谁又会去注意，她却也从没想到这点。
“这些琐碎的东西自然由宫女搭理，宸妃娘娘怎么会注意到，说不定是被哪个监守自盗的小蹄子给拿去用了呢，这不足为据吧。”南宫夫人强辩道。
邱素素点了点头，道：“这也勉强说得通，咱也不忙着传人证进来对质，接下来还有需要宸妃娘娘解释的地方呢。敢问宸妃娘娘，现在凤鸣殿一块月事布也无，您现在用的是什么？”
宸妃被问得一头雾水，想也没想地道：“我才刚刚小产，还没到葵水期呢，要这个做什么用啊。”
“宸妃也太粗心了，流产后会有少量出血的症状，你经历过一次了，竟然忘了吗？”邱素素淡淡地道：“本宫带了医女过来，宸妃可愿让她们检查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