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界
大乾历天佑七年冬,中央城罕见的鹅毛大雪飘落,给了这个世界换上了冬装,整座城市都在纷纷扬扬的洒落着雪花,狂风夹杂着雪花如同刀子划过空间,路上连行人都变得稀少,更为这座城增添几分肃杀的氛围。偶有几声野犬的哀鸣,也在风声中显得格外的渺小。
“天意如刀,人道苍茫,大世将至,人族又该何去何从……“乾帝斜靠在龙椅上,看着眼前的老者嘴里不断念叨着的话语。脸上不禁带着几分无奈:“师叔,天星阁历代预言的大世到底意味着什么,而我大乾又该如何在这大世中占的一席之地,你都闭关占卜有七年时间了,都还不能给我一个准确答案吗?”
“天机难测,老头子也不能从中算得几分必然,倒是大凶之兆越发明显,这一世人族之路会格外艰难,也是万望乾帝早做准备。何人救我人族,何人救我大荒啊。”一身漆黑道袍老道士的苍老脸颊上也藏不住对这即将到来大世的担忧。昏黄的灯光里,一名老者望着夜空中的隐现的星辰,低声呢喃着。
倘若有人看去便会从他的眸中看见时光沉淀下的大智慧。任你任何人看见第一眼,便会被其深邃充满智慧的双眸所吸引。只是他那干枯消瘦如同老树的脸颊上,却藏不住担忧。
人总会担忧着一切,知道的多了不一定幸福。就像凡人一生,从来不会认为这高住九重天,神仙之人会有何可担忧的。凡人一生艰苦,尘世中苦苦挣扎,求得一丝安逸。
“报,帝尊!庞贵妃诞下一皇子!“一位黑甲中年士兵急匆匆闯进殿门,带着一股寒风雪花扑进大殿。打断了二人的交流,乾帝眼眸中闪过一丝迷茫,“庞贵妃,哪一位?“
“回帝尊,庞贵妃是江南道丹心门掌门之女,于去年大选之时进宫,帝尊封赏为贵妃。“黑甲士卫单膝跪地,低头闷声回答,低沉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色彩,仿佛机器人一般。
“传令,太医曙用心照料庞妃,如有差错,统统提头来见,另外赏庞贵妃紫金千两,绫罗绸缎千匹,千年古药十株,食户万户,江南道丹心门品阶上调一阶。”乾帝皱了皱眉头,皇子,他大乾从来不缺,只是这个庞贵妃倒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就突然生了。倒是也未有几分在意。
“臣领命。”侍卫闻言,右手行礼恭敬后退,关上殿门退出,从头到尾也未曾注意到,龙椅旁站立的老叟。
门外漫天鹅毛般的大雪,纷洒于世间,负上一层苍冷肃杀的白,生机掩埋。黑甲侍卫走下台阶,迎着风雪,慢慢地竟化作一片漆黑的枫叶缓缓在风中摇曳,最后逐渐被大雪覆盖,再无痕迹,倒是让人瞋目结舌,惊讶不已。
远处,帝都依旧灯火通明,达官显贵,才子佳人,行夫走卒,地痞流氓都在这座都城了生活着,构成了万家灯火,或喜或悲,充斥着人生百态,悲欢离合。人们的悲喜并不相通,只是这一切的繁华,又能持续多久。
“这雪下的可真美啊,公子你看,明天公子带妾身去城外游玩如何?“湖畔酒楼,一位佳人依偎的情郎怀中,望着窗外纷飞飘落的雪花,惊呼着说着情话。酒楼下,灯火通明,忙碌的小二弯着要谄媚的服务着每一位顾客,一脸笑意。
“老板娘,新年又到了,您老人家今年可是又美艳几分啊!也不知道谁有这个福气,可以娶了老板娘这朵花啊。”喝得多了顾客,也都酒壮怂人胆,嘴里也不禁口花花了几分。貌美的店家倒也见惯了这一场景,嘻嘻哈哈也就扯开了话题。倒也是算得上几分应对入流。
远方边关,寒光铁衣,将士在大雪中巡逻,时不时哈两口热气,诅咒下老天,抱怨几句寒风,霹雳吧啦夹着火花,木柴的烧灼声,带来少有的热量。一边提防着关外的敌人。
“捷报,我军大胜。派人快马加鞭,传回帝都!”先前赶回来全身粘着血迹,战甲破损的先锋官提前赶回军营,向传达这坐落于西北的军营这一喜讯。
“婆婆,六六冷,婆婆,父亲去哪了啊,为何丢下六六不管,是六六不乖嘛?“街边缩成一团的小乞人渴望留住每一丝热量,身旁一位老妇人抱着怀里的孩子,脸上不禁哀叹,为这生活不幸叹几句。一堆火焰在寒风中挣扎燃烧,逐渐变小,破庙中无处不漏风。亦或者一群人围缩在一堆火柴中央。在这瑞雪照丰年的大雪中,渴求着生命。
“我主荣光即将再次笼罩这个肮脏的世界,诸位和我主一起将这个世界上的愚昧的世人统统毁掉,让我们一起建立一个伟大的国度,而我们就是这个国度的王……”一处不知名的古地,数不清的黑袍人跪倒在地,一把把昏黄的火把,照亮了半个天空。四周布满了诡异难以言明的雕像,一座座雕像眉眼间充斥着邪恶。
圆形的石质祭台上跪倒着五名戴着诡异的青铜面具面向,中间高高祭台王座上的火球高呼着,而火球却是无物自燃,深蓝如同水晶的火焰悬浮在王座之上却丝毫不见有光亮,四周空气中充斥着血腥的铁锈气息。
倘若有人在这空中,便会发现整个祭坛,就如同一枚泛着光芒的竖瞳,而弥漫在空气里的源源不绝的怨气以及源气不断如同漩涡向着王座上的火球扑来,而原本暗沉沉的火球竟有几分的光亮泛起,颇有几分灵异。
南疆一座座簇拥建立的族地,无数穿着奇异的原始风格的初民,围绕着火堆在跳着奇怪的舞蹈,嘴中念念有词,好像在祈求着些什么。不远处,佩戴着陈旧质感的不知名兽骨老者,正在木质的祭台上念着难以言明的咒语,一脸虔诚。
手中随着咒语的变化,抖动着的金属器皿,泛着青铜色的光泽,虽不刺眼。却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夺目,台下围着无数狂热的部落人民,每一个都是长得肌肉隆起,宛若一座山,给人以粗暴的力量。比之山中猛兽,林中凶恶,一位位大汉给人的压迫感则显得格外的强烈。
“少爷,少爷你可别乱跑啊。王爷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了离家出走的话,非得把奴婢给打死啊。求求您别溜了啊。”一个穿着一身青衫麻布的胖嘟嘟小丫鬟,死命抱住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小男孩大腿。两个差不多大的小孩便在院落里搅做一团。
“赵洛儿,本少爷今天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你给我松手。要不是本少爷把你从人贩子手里就出来,你早就不知道被卖给哪个老头子做小妾了。你不念本少爷的大恩大德,你还敢拦我。”一米多,大概五六岁的小萝卜丁,穿着一身不知道从哪偷到的粗布衣衫,和小丫头滚在沙地上。嘴里还骂骂咧咧地,“不行,老头子不让我去找大哥二哥去打仗,本公子就自己去,你闪开。不然别怪本少爷不客气!”
“父亲,永恒沙海以西之地,有探子来报。沉寂千年的魔族,又蠢蠢欲动。恐怕对于人族而言又是一场劫难啊。”穿着一身银甲,手持一把利剑的少年英武少年大步踏入主帅营地,开口便嚷嚷起来。大营之中原本正在研究沙盘的黑甲中年男子,调过头来看了看冒冒失失的少年,不禁忍不住呵斥道“整天急急匆匆,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跟你讲过多少次,为将者,冷静对事是第一要领。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行。”
好坏于人永远只是相对的,彼之蜜糖,我之砒霜。莫过于是。这个世界最值钱的莫过于生命,最不值钱的也是生命。可是便是正最为廉价的生命却带给了我们最珍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