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投其所好
夜朗星稀，凉风习习。照顾小俊恩睡下，语湘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已不知叹了多少气。自从再见到那个人，她的心就再也没有平静过。七年了，终于再见到他，却发现他是个如此无情的人，将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毫不怜香惜玉。看看紫嫣的身体，都弄成这样了，想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受孕，真是可怜可叹！
院门被砰一声推开，语湘惊恐的站起身。她不着痕迹的握过身边的赶鸡杖，准备与小贼大干一场！黑暗中的身影定定的站在那里，让语湘的心快速的跳起来。原来没有男人真的不行，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打赢那么高大的盗贼？万一伤害了俊恩怎么办？这个瞬间她想了很多，甚至对刘蒙的求婚有些动摇了，下次他再提起就一定要答应。
“语湘……”对方忽然醉醺醺的喊道。
“谁？”语湘有些惊讶，那把声音怎么好像是……不由得松了手上握杖的力度。
“语湘，不要拒绝我……”楚易脚步微颠的走到语湘面前，看着夜色中呆愣不已的她，还是如此迷人，不由得一把将她抱住，喃喃说道：“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找了你好久好久……”
被抱得无法呼吸，语湘才终于回过神来，一边推拒一边说：“楚易，你放开我，你不要这样。楚易……”
楚易慢慢松开她，见她不再挣扎了，伸手捋开她挡在脸上凌乱的发丝，久久的看着她美丽的容颜，好怕她会再次消失在自己面前。
语湘被他突然的深情打动，任由他这样抱着自己而不知所措。不防他火热的唇就这样印在她唇上，撬开贝齿寻找她的丁香小舌。
“楚易……”话没有说完便被堵在嘴里，忍不住几声娇吟。然而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失控，楚易将她推到墙上，大腿顶在她两腿之间。一手灵巧的解开她的衣带，随即便褪下她肩膀上的衣裳。裸露的肌肤碰触到夜里清冷的空气，语湘霎时清醒过来，却又因他含住自己胸前草莓而激起的性感时，再度溢出一声娇吟。
不行，不可以这样！她不要做他另一个可怜的女人！
语湘使劲全力，一下子将他推开。“你喝醉了。”
楚易因为喝醉的缘故，脚步不稳的向后踉跄几步再停住。“语湘……”欲火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降下，他以为这是女人欲拒还迎的手段，再次迎向她。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打在楚易脸上，终于让他清醒了一些。看着眼前女人衣衫不整的样子，终于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懊恼的捶头道歉：“对不起，语湘。我刚刚……”
“不要说了，你快走吧。”语湘扭转头不看他。
楚易握紧拳头，却只能转身离开。他太不应该了，怎么可以趁着酒醉……
过后的几天，语湘再也没有见到楚易。然而她的心却没有因此归于平静。为什么看不到他时心会这么乱？他对女人那么坏，为什么还要想他呢？她不了解自己，为什么那个晚上他亲吻自己的时候，会让自己无法自拔，而且希望他继续下去呢？陈语湘啊，你好傻。你怎么可以做另一个可怜的女人。够了，就这样结束吧！七年的等待也该有个了结了。
“娘，你在想什么啊？”小俊恩受不了母亲这几天老是发呆，把药都放错了。幸好发现得早，不然吃死人还要惹官司。
“没什么。”语湘回过神来，拍拍发愣的脸蛋，赶紧把心放回抓药上。天哪，她怎么又把两味相似的药搞混了。
“娘，休息一下吧。我都看出你抓错药了，待会儿可要吃死人。”俊恩嘟起嘴瞧她。
“小孩子，一边去。”语湘瞪他一眼，又说：“你快把药送到街头的王婶家吧。”
“知道了，娘。”小俊恩懂事的点头，拿起桌上已经包好的药出门，又回头说：“娘，你可不要再失神了。”
“人小鬼大。快去吧，回来了练字，别以为可以偷懒啊！”见他听到要练字就一溜烟跑掉的害怕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小孩子果然都是不喜欢被逼着读书的。他对给病人看病的兴趣还大些，也许应该让他学医。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拍拍手上粘的药沫儿，坐下来歇息。如果再捣弄下去就真的要出人命了。
心情不顺，她决定今日关门拒客。刚要关上院门就被外面一股强力推开，抬头一看，竟是多日不见的楚易，心微微波动，不似之前的失落，倒好似夹杂着惊喜。
两个人呆看了半晌没有说话。语湘脸上平静无波，楚易脸上的是尴尬。
“怎么来了？”
“有个事要跟你商量。”楚易期待的看着她。
“进来吧。”语湘想了一下才为他敞开门。
两人在室内坐下来。屋子十分简陋，而且到处都是草药，此时显得十分挤迫。语湘给他倒了碗水，问道：“什么事？”
“我在东街开了一间义诊堂，专门帮助没有钱看病的穷人。里面设施、草药齐全，想请你去做大夫。”楚易静静的说道。
语湘笑道：“城里多的是好郎中，为什么叫我去？”
“因为我相信你！”
“如果我医术不精治死了人，那会直接影响到鹿剑山庄的名誉。”
“我知道。”
“那你还相信我？我只是个稳婆，只会接生而已。”
楚易知道她想找个好的理由，笑道：“名义上你是稳婆，帮人接生。然你也替很多穷人治过病，而且口碑不错，证明你的医术没有问题。那些穷人喜欢你，都喊你女医，你难道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可是……”
为了打消她的犹豫，他继续说道：“除了你，我还会再请一位郎中。这样可以吗？”紧紧盯着她，“如果你在，义诊堂的权利全在你，有你批示的药方才可以得到赠药。药材会源源不断的送到。”
说实在，真的很吸引。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不想帮助更多的人吗？”不答反问。他做这一切全是为了她，但是还不能说。
“好，我答应你！”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可以帮助更多的穷苦百姓！可是仔细想想，真的是这样吗？语湘甩甩头，抛掉脑海中沉郁的想法。
楚易扬起嘴角，“如此我便不久留，明日一早请到义诊堂报到。”说罢起身离去。
语湘望着他挺拔的背影，不知道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会一直纠缠不清了。想起七年前的往事，又想起重遇后被搅乱的一池春水，就有些疲乏无力。为什么是这样的结果？
楚易却不这么想。那日听说她已经找到丈夫是觉得很沮丧，但是那又怎样呢？他有的是办法叫那个男人离开她，而他会制造任何机会去让她重新接受自己。说他卑鄙也好，谁叫他爱她深得无法自拔呢？再次遇见她，他是不会再放手的！
楚易在短时间内叫人安排好义诊堂的大小事情，只等着语湘过去坐诊。语湘现在住的地方太过简陋，雨天还会漏水，所以在义诊堂后面的院子给她安排了厢房，这个不需要经过她点头，明天自会派人帮她搬东西。
想到她离自己越来越接近，他便满心喜悦，更有些迫不及待。
第二天，语湘带着俊恩到义诊堂，由玉叔领着参观了整个药铺的结构。药铺里已经有个郎中在坐诊了，看见语湘很是一副不屑的样子。她没有理会，这样的鄙视她已经受得够多了，何苦计较来着。倒是两三个抓药的学徒对她微笑的点头示好，让她感觉很舒服。
“我再领你到后院看看，庄主给你安排了两个厢房，这样在生活上比较方便。你不要推辞才好。”玉叔很客气的说，其实庄主哪里容得她拒绝。
语湘有一丝错愕，因为她并没有想过还要搬过来住，不过看看也无妨。于是提起脚步随玉叔去参观后院的厢房。
只能说，楚易很用心。整个厢房格局开阔，装饰典雅，生活用品齐全。不似一般的客房，倒似主人家住房那般讲究。玉叔看出了语湘眼中的犹豫，赶紧说道：“庄主的心意，女医请不要嫌弃。这里的环境不错，对孩子也好。你家里的东西自有人帮忙搬过来，今日稍作休整便可住人了。”语气里却是不容拒绝。
俊恩拉拉语湘的袖子：“娘，我们真的要住在这里吗？这里好漂亮啊！”外面的院子里还有秋千，如果住在这里就可以天天玩了。
玉叔看出语湘对孩子的心软，知道该从孩子处下手，便笑着说：“俊恩啊，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如何？”
小俊恩很想答应，仰头看看娘亲的脸色，轻轻喊道：“娘……”
语湘不忍心拒绝他满脸的期待，点头说道：“走吧。麻烦玉总管了。”
“哪里哪里。这边走。”玉叔说着在前面带路。
小俊恩的房间装饰得很明亮。除了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还有书桌书橱。书橱里整齐的摆放着多种基本读物，千字经、三字经、唐诗之类适合小孩子阅读的。除此竟然还有木马、弹弓一类儿童玩具。看得小俊恩差点流出口水来。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多好玩的玩意，现在竟可以一下子拥有这么多，好棒啊！一定要娘住在这里！
“小孩子玩心比较重，但是也不能忽略了教育。庄主答应，只要女医在义诊堂做事，不但可以提供吃住，还可以让俊恩去书院读书。这么好的条件，对孩子也是很重要的。”玉叔继续敲动语湘的心，利用孩子的欲望让她作出最好的选择。他相信，没有母亲不愿自己的孩子过得好。而这一切又不是白来的，相信她也不会太过抗拒。果然，在看到小俊恩闪亮的眸子期盼的看着自己时，语湘便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了，答应道：“谢谢玉总管费心，我们今日便搬过来。改日我再谢谢你们庄主。”
“女医既然如此决定，我马上派人去给你们搬东西。”玉叔说着离开了。
小俊恩见没有外人，随即兴匆匆的跳上木马，高兴的摇起来。“娘，你看。好漂亮的木马，真好玩！”
看着儿子如此兴奋的模样，语湘忽然觉得鼻子一酸，几欲落下泪来。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给过孩子好日子，让他跟着自己受苦。他这么懂事，也从来不要求什么。有时候看见别的孩子有的东西，他也想要，知道母亲买不起便从来不说。好像没有见他这么开心过，他其实很容易满足的不是吗？如果，能再给他一个正常的家庭……她不敢想下去。她和谁能给他一个正常的家庭呢？嫁给刘蒙的话，又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感情上肯定是不相同的。如果是楚易……他怎么可能会接受突然冒出来一个孩子。说不定……不能告诉他，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俊恩是他的孩子……
“娘，你怎么了？”俊恩发现母亲眼睛红红的，好像很难过的样子，赶紧跳下马来。
语湘蹲下身子抱紧他，颤声说道：“俊恩，娘对不起你，让你跟着我过苦日子。”
“娘，俊儿有娘就不苦。娘你不要哭，你哭俊儿也要哭了。”俊恩懂事的说着，伸手揩去母亲的眼泪。
“俊儿是娘的乖孩子！”语湘感到十分慰安，不管生活再苦，这个孩子都能无怨无悔。现在既然有这么好的条件让他快乐成长，她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意愿就拒绝呢。只要不让楚易知道俊恩是他的孩子，一切就应该没问题。想到这，主意就打定了。
楚易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母子拥抱在一起的画面。母子俩曾经吃苦让他的心揪痛不已。为什么不早点找到他们呢？他以后一定要给予他们母子最好的东西，绝对不会让他们再为生活烦恼了。
俊恩抬头发现楚易，擦擦眼泪喊道：“叔叔，你来看我们吗？”
语湘回过头，没想到给他看见自己狼狈的一面，赶紧擦干泪，尴尬的说：“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一下一切进行得怎么样了。”楚易故意忽略她红肿的眼睛，找个凳子坐下来。“对这里的一切还满意吗？”
“俊恩，你自己出去玩。不要跑得太远。”语湘对俊恩说，不想他和楚易混得太熟，就支开他。
“嗯，”俊恩点点头，“娘只要说没事俊儿就去玩。”
“娘没事。”语湘保证。
“那俊儿去玩了。叔叔，我走了。”俊儿说着蹦蹦跳跳的出了门。
楚易对着他离开的方向不自觉的翘起嘴角，这个孩子真有礼貌，他有说不出的喜欢。难道就因为他是语湘的孩子吗？所以爱屋及乌？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要看着他纯净的眼眸，就会感觉很想好好保护……
注意到楚易眼中那一抹慈爱的温柔，语湘有些错愕。是真的吗？难道他也喜欢孩子？可是如果他喜欢孩子，他那么多女人，为什么都要他们避孕？即使受孕的也要拿掉。语湘摇摇头，觉得自己不应该想太多。这一切与她何关呢？“谢谢你，提供了这一切。”
“小事一桩，对于鹿剑山庄不值一提。”楚易淡淡回道。
“我以前没有办法给孩子这么好的条件，所以很感谢你。”
“你们值得这些！”楚易看着她，“以后还会更好！”
这算是邀约吗？成为他其中一个可怜的女人怎么可能好？语湘故意忽略他语气里的暧昧，笑道：“更好恐怕无福消受。”
“语湘……”禁不住站起来，往她身边走。她偏偏巧妙的躲开，“前面应该很忙，我该去帮手了。楚庄主好坐。”说着踏出了房间，往前面的药铺走去。
楚易空自垂着手，看着她的背影失落。为什么她像躲避瘟疫一样躲着自己？他这么可怕吗？让她防备如此。不过没有关系，只要能这样看着她，只要能确定她安全，他便心满意足。总有一天，她会改变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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