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结束后,孙国民给何夕打了个车。
“小夕,爸爸要先走了,不能送你。”孙国民喝了点酒,他对何夕说这话的时候,何夕能闻到浓浓的酒味。
何夕看了看他,“以后这种饭局,不要叫我。”
话说完,径步走开,掠过孙国民给他喊的车,就那样直直的走,直到,闻不到酒味。
孙国民怔了怔,点燃一支烟,对着夜色吞吐烟雾。
烟味太呛,他忍不住的猛咳几声。
何夕就那样走,一直走,过马路时,她只觉有一些刺眼,侧身,便看见一辆车冲着她开来。
前车灯照着她,感到强烈的光线,她用手挡光。
她想离开,可双脚仿佛扎了根,移不开。
猛然,身子一移,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车,和她擦肩而过。
只需一厘米,她便要成车下的亡魂。
“怎么?想死?”陌羽诚的声音在她耳旁冷冷的响起。
何夕忙推开他,站在路边。
路灯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我这种人,你是不是很瞧不起?”何夕抬头看他。
“是。”陌羽诚点头。
街角的路灯此刻显得格外的亮,光影投下来的那个瞬间。陌羽诚把何夕的表情收在眼底。
“你很想,很想去死?”陌羽诚向前,逼近她。
那张脸,和小艺真像。
只是,小艺却没了,那么好的一个女孩,没了。
而眼前这人,明明活的好好的,却把生命看的这么轻。
何夕不说话,眼角却滑下一颗泪。
“你,想不想听我和小艺的故事?”陌羽诚站在灯光下,淡然开口――
小艺是我认识,最想活的一个人。
那天,下着雨。学校人都走了,就她没走,一个人在那打扫卫生。
我呢?差生,睡觉睡忘了,也在教室。你懂那种一觉醒来,便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感觉吗?
教室里灯还开着,过了一会,一个女孩进来。拿着拖把,细细地拖着地。
她经常拖地,我也看到过,开始的时候,只当她在值日。
后来每天,都能看见她。
她不是每天都要值日。当我看见不同的女孩逼着她去帮忙值日。理由就只有一个:反正你都要死了,那就发挥你最后的用处吧!
她快死了吗?看着不像。
直到那天,她突然昏倒,教室里就只有我们两个。
我掐着她的人中,试图把她唤醒。
良久,她睁开眼,笑着说,“谢谢你啊!”
那是我见过最美的笑。
随即,便见她从课桌上拿起药,往掌心里倒出十几颗药片,然后,慢慢吞下。
再后来,我就教她染发,教她逃课,教她反击……
那么美好的女孩,只有先自我摧残,然后才能不让别人摧残。
刺猬,只有先扎疼自己,才能不让别人扎自己。
陌羽诚顿了顿,良久,没有开口。
何夕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路角一旁。
赵书灿戏谑的对众人说,“你们的煦哥终于有喜欢的人了,你说,作为兄弟,我们要不要帮啊?”
这话一开口,众人起哄,看着高煦。
“煦哥,煦嫂带来给兄弟们看看。让我们看看,是怎样一个人俘获了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