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河鱼！新鲜的烤河鱼！一铜币两条两铜币三条！”
“这么便宜？来两条！”
“巧手婆婆沙拉，好吃不贵！”
“刚出炉的烤马铃薯，又香又脆！”
“威廉你个混蛋，赶紧把欠老子的三银币还上！”
过了城门就是市集，明显热闹了不少，食物的香味和杂乱的呼喊声混在一起，连疫医也不禁放松了几分精神
闻着食物的香味，伊恩的肚子发出一阵响声
这两天别说吃好喝好了，饭都没吃几顿，全靠抓兔子和凉水过活，现在看见兔子就想吐
也不知道老师怎么回事，从没见他吃喝过任何东西偏偏一点事没有
其实疫医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先前自己那具法国原装身体自然不需要进食，但是这具异界进口的身体不行啊
连续几天高强度运动再加上滴水未进，这具身体的机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强烈的饥渴已经逼的他不得不通过削弱自己的感官来保证正常行动
在此期间他清晰的将自己的饥饿感分成几个阶段，同时记录下了每个阶段身体机能的变化
如果再不补充能量的话他就只能通过黑暗之力以操控木偶的形式操控这具身体了
04那里倒是有能量补剂，但是一共没几支完好的，就都留给他了
“先去换点零钱”疫医无视了伊恩渴望的目光
04倒是无所谓，虽然那能量补剂完全不是给人吃的但是至少自己不会感到饿了
这座城市就像是一座现代的巴比伦，无数大街小巷编织出了这个迷宫
它就像一座崩坏的伊甸，天堂与地狱往往只有一墙之隔
威严的教堂旁边可能就是黑市，无数罪恶孕育的温床
阴暗的小巷里不时传出的叫骂声与殴打声诉说着这座北境明珠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光鲜亮丽
一道并不算高大的城墙将城市割裂了
内城当中便是夜夜笙歌，纸醉金迷的天堂
外城便是混乱无序，暴行频发的无序之地，唯有城墙附近的地区因为有城卫军驻守的缘故还维持着秩序
至于法庭？自然是有的
可是在外城这种无序之地，法庭又有什么执行力呢？
这路走来，疫医早已看惯了外城的这些暴力行为
再说了，他已经活了太久，什么没见过？
银行位于分割内外城的城墙旁边，体量并不算大
只是一栋三层的木屋，墙壁上还长着苔藓，依稀写着???银行的招牌也糊的看不清了，可见生意不怎么样
不过贫民窟的银行还能指望有多么豪华？真正的业务办理都在内城进行的
银行的大厅里只有那么两三个人，除了一个人在取钱之外另外两个都躺在布满霉斑的长椅上睡觉，银行也懒得管他们
银行的柜台上趴着一个正在睡觉的年轻人，一身标准的黑白职业套装，头发因为睡觉略微有些蓬乱，不过可以看出一开始还是打理的很整齐的
疫医走上前去敲了敲柜台的桌面
那年轻人抬起惺忪的睡眼，一睁眼就看见一个冰冷的鸟嘴面具怼到了自己脸上
“鬼啊！！！”一阵惊破云霄的尖叫声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响彻大厅，惊的大厅里另外几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看了过来，连那两个睡觉的家伙都噌的一下坐了起来
站在门口的04掏了掏耳朵
“啧啧，这嗓音不去唱京剧真是可惜了，定是个名角”
这句话是用汉语说的
于是刚被吓得心肝颤的伊恩再次体验了一把听不懂人话的痛苦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业务员看着面前一身黑袍，从头到脚透着可疑气息疫医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这，这位先生，取钱，存款还是借，借贷？”
疫医并没有因为刚才的插曲说什么，摸出五枚金币一字排开
“150枚铜币，剩下的换银币”
那可怜的业务员也顾不得为那一次用五枚金币换零钱的疫医而赞叹了，手忙脚乱的从金库里掏出一堆硬币递给了疫医
不管怎么说，这个银行的金库还是很安全的
再怎么落魄那也是有内城的银行总部的大佬罩着的
疫医将硬币揣进了自己长袍的隐秘口袋里
“再问一句，如果我想买或租一块地该怎么办”
看着那冰冷的蓝色眼睛和乌鸦面具业务员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大爷，您快走吧！你那眼睛太吓人了！
“如果是在外城的话只需要和屋主协商就可以了，反正你就算弄到了正规手续也没什么执行力”
“内城的话就需要找市政厅签署正式契约了”
疫医点了点头，飞快的在脑海里比对着利弊
他是打算开一家诊所的，这可以为他接触瘟疫提供更多的机会
在内城开办诊所肯定会赚到更多的钱，但是很明显他现在不是很缺钱。内城的治安自然是比外城好了太多，可他是怕事的人吗？他巴不得多来几个疯子闹事，这样还可以补充一下自己的实验材料。
而且内城的治安对自己也是一种擎肘，先不说黑户的问题，光是自己的装扮就是大问题！更别说有些实验明显是不能见光的
“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了解到外城房屋的交易情况的”
“贝勒街那里有公告板，你可以去那里看看”
“贝勒街？”疫医从笔记本中间撕下一页纸拍在桌子上
“把怎么走画下来”
两分钟后，看着凌乱的地图疫医回忆起某些不太好的记忆，摇了摇头将地图扔给04
“带路”
目送着疫医等人走出大厅，那个业务员再一次坐在了地上
“这就是那个…公告板？”
疫医看着面前的一块光溜溜的破木牌挑了挑眉毛
随即看见地上用石头压着的一堆告示
所以告示板是地板？
伊恩扒拉着地上的那些公告突然惊呼一声
“这，这也太贵了吧”
他将一张纸递给疫医，上面写着：
房屋地址：汉克街23号
房屋描述：二层豪华别墅，拥有一个宽敞的地下室，共计一百平方米
售价：永久出售，12金币，请与屋主面议出售事宜
疫医大致撇了一眼告示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豪华别墅建在外城这种贫民窟一样的地方就不说了
两层地上建筑加一个地下室才一百平米的豪华别墅？还要12金币？
疫医随手将告示撕成碎片，这种害人的东西还是不要留在世界上了
而且…疫医湛蓝的眼睛透出一抹阴冷
这么贪婪的人可是绝佳的实验品啊，被瘟疫吞噬成怪物只是早晚的事
过了一会，疫医终于看中了在汉克街11号的一处居所
一层带阁楼，还有一个足够宽敞的地下室，同样是一百平，只要两金币
关键是地下室有40平啊！可以放不少东西了，自己的研究也可以继续了
但是当自己到了汉克街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这里是外城有名的暴力街区，毫不夸张的说这里面十个人至少有五个是背着人命的，剩下的五个有四个有暴力背景，剩下的那个有各种各样的案底
这路走来，疫医等人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从窗户到门缝，到处都是警惕且充满恶意的目光
04和疫医自然是淡定无比，而伊恩就只能强压着心中的不安保持着表面的淡定
“就是这里”
疫医的脚步停在一座木屋前，上前敲了敲门
“什么事”一个明显是强行改变了嗓音的声音传了出来
“买房子的”
门上打开了一个小孔，露出一只有些浑浊的眼睛，在看见那只乌鸦面具时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
过了半分钟后，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请进”
疫医率先推开了吱呀作响的大门，却看见里面一个穿着棕色长袍的老人用火铳指着他，兜帽下的绿色眼睛如鹰隼般锐利
“你谈生意的方式似乎很独特”疫医示意04和伊恩留在外面
自顾自的走进屋子拖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平静的看着面前穿着棕色长袍的老人
那人用火铳指了疫医一会后放下了武器
“你也看见了，我们这不怎么太平”
他将火铳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疫医注意到那双手上满是握枪的老茧
“门口的那两位进来吧”
疫医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个老人，可惜对方的身躯基本被长袍覆盖，得不到什么有用信息
“你不怕我们把你杀了直接抢房子？”
那位老人轻笑一声，脸上的皱褶挤成一片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城卫军会把你这样一个不受待见的瘟疫医生放进来”
“但是我选择相信一位瘟疫医生的信誉”
听到这句话，疫医心里却是冒出几分警惕
“你应该知道外面是怎么抹黑我们的，为什么依然相信我”
“放松点，孩子”老人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
“我这条命就是你们救回来的”
“要不是急用钱我也不会把这么好的房子卖了不是？”
老人撇了一眼墙上破旧的钟表惊呼一声
“我的天，快要到点了”
“到点？”
老人急切的搓了搓手，眼睛里闪着金币的光芒
“我要去当铺把我的东西给赎回来，这位先生，咱们赶紧交易吧”
疫医本身也不想多废话，痛快的把两枚金币扔给他
老人把金币往兜里一揣，从一个隐秘的角落里掏出实际上法律效益基本为零的房契递给疫医
“祝你顺利，年轻的医生！”
老人抄起火铳，以一种与年龄毫不相称的极速冲了出去，那身长袍随风舞动
疫医却注意到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在看见老人时尽数退去
“从今天起，这就是我们的诊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