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在…消失…”
04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记忆?什么记忆!”
04此时却已瘫倒在地,不住的颤抖,只有低声的呜咽传出
疫医一把将其翻过身来,却看见他的瞳孔已经失去了聚焦,双眼泛白,两行鼻血自鼻孔中流下
“该死的!”
一只乌鸦的灵魂猛冲入04的眉心
【灵魂入侵】!
乌鸦在半空中盘旋了几圈化作疫医的模样落了下来,他看了看在空白空间中昏倒在地的04精神体眉头一皱,再次振翅冲入其中
【灵魂深处】
疫医刚冲入其中一股巨力便从天而降,直接将其打落在地!
“轰”
力量之大甚至将灵魂世界的地面砸出一道蛛网状的裂纹,砸的疫医的灵魂体一阵飘忽不定
疫医颤抖着撑起身子抬头望向天空,却被那天空惊的一时无言
几道虚空裂缝横贯长空,数条巨大的触手直直的插入地面,不断的从地面搬运物质
他注意到在裂缝处有一大片的光点在努力修补,那些光点却是越发暗淡,终于在某一时刻那些光点完全消失了
一枚直径百米的血肉巨眼猛然张开,里面的血丝清晰可见,那血红的瞳孔里无数的小眼球在疯狂转动!
一股灵魂深处的恐惧感扼住了他的喉咙
“再看下去会被抹除存在的!”疫医在心底疯狂呐喊
被抹除存在不是死亡,却比死亡更加恐怖,他完全阻挡不了这股力量!
疫医愤恨得瞪了一眼天空那只巨眼,在恐怖力量降临的瞬间离开了灵魂世界
灵魂回归身体的疫医精神一阵恍惚,伊恩此时恰好冲了进来
“去弄一剂镇定剂来”
疫医把他打发了出去
“老师,他真的没问题吗?”伊恩忧心忡忡的看着还在地上微微抽搐的04
“没事,你先去吧”
待伊恩走后,疫医面色阴翳的站起身来,低沉的声音在喉头滚动
“【亚大伯斯】……”
那种混乱与疯狂他这辈子都不会认错!只有【血肉的造物主?亚大伯斯】才有这种混乱的气息!
他至今难以忘记死之兄弟给他观看【双神之战】时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
那是自【Panglose】(谐音盘古)点燃原初之火后的第一场神战,象征着混乱与创造的造物主【亚大伯斯】(又名女娲)和象征着阴阳秩序的【破碎之神?麦卡恩】(又名伏羲)【死之兄弟】(又名三阎罗)在宇宙之外的虚无中展开了最终的角逐
当时哪怕是强如【死之兄弟】也只能在一旁为【麦卡恩】掠阵!即便如此,仍是难敌造物主的神威!
他清楚记得那一战不知打碎了多少平行宇宙,若无【麦卡恩】拼死相护恐怕伤亡会更加恐怖…不仅是神的战争,【破碎之神教会】和【欲肉教】的战争同样在人间进行,无数史前文明灰飞烟灭
战争留影的末尾是漫天飞舞的金属零件和一张笼罩了虚空的巨网
【麦卡恩】破碎了自身铸成【银网】(又名太岁)将【亚大伯斯】囚禁在虚空之外,用残存的力量编织了世上的一切规律…而这一切只在其教会的格言中代代相传
【神破碎自身才使人得以完整】
【工但应神,为其手以复身躯】
“为什么这个家伙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怕死,但是被抹除存在是比死亡更久远的存在,因为被抹除存在的人连死亡本身都会遗忘他
疫医按捺住那一抹心悸,观察04的症状却一无所获
“也是,那可是真神的领域”
疫医自嘲的摇了摇头,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
“老师,药来了!”
伊恩抓着一个玻璃瓶推开了门,瓶内淡蓝色的药剂诡异的形成了一个漩涡
“嗯,品质不错,看来没少下功夫”
疫医对着光看了看药剂,清澈透亮,上品
“鼠尾草少放点或许会更好”
疫医的表扬让伊恩激动的脸颊微微泛红,暗自握紧了拳头
倒在地上的04翻动了一下身子,发出的噪音惊动了二人
“伊恩,你出去一下”
疫医不由分说的将伊恩赶了出去,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太多了。
尤其是自己这个学生不知怎么和折翼天使扯上了关系,对于那个鼻孔看人的家伙疫医是一点好感都没有,跟别说他曾经还给自己下过不少绊子,要不是死之兄弟在旁边拦着他早就一通老拳教做人了
“我去,头好疼啊……这感冒真他娘的遭罪”04捂着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
“感冒?”疫医微微一愣,某种神秘的力量瞬间扭曲了他想说的话
“感冒药已经给你弄好了,配合我的治疗你很快就会痊愈”
疫医将瓶子塞给04,直接以瞬移的方式离开了房间,看得04神情呆滞
“至于吗……”
离开房间的瞬间疫医脚下一软,靠着粗糙的墙壁慢慢滑了下来,才发觉冷汗早已浸透了他的衣物,手掌紧握着【子不语?病源】,武器带给他一丝的安全感
第一次和【亚大伯斯】的交锋,完败。不,应该说那只是衹的一抹余光罢了,自己连直视的资格都没有!
“不够…我还要变得更强!”
疫医死死的扣住自己的面具,让那种撕裂般的疼痛刺激精神,手臂上青筋爆突
良久,他撑着膝盖直起身来,眼中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我觉得你还是要多关心一下你的学生”
04的话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这个学生的天赋确实有些超乎想象,对待病人的态度自己也很满意,确实有些亏欠他了
疫医走下楼,悄悄地看了一眼泡在药剂室里的伊恩叹了口气
若无意外,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收学生了,甚至他连伊恩这个学生都不想要
成为他的学生就意味着要与灾厄和痛苦相伴,伊恩的身体已经开始出现皮疹的症状了
而且……他不是没有收过学生
在一片冷漠的人群中,他被绑上了火刑柱,痛苦哀嚎着化为灰烬。当他赶到时只能将他的骨灰收拢起来
疫医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药剂室,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或许,该出去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