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医先生,这里是给您安排的客房”缇欧推开一扇木门,露出一个颇为温馨的房间
房间的陈设十分简单,一套木制桌椅,一张铺着绿色床单的木床,一个床头柜,上面还摆了一盆花和一盏灯
“还不错,疫医点了点头”
“如果到吃饭时间也不用叫我”
(原文档中他是可以进食的,但我实在无法想象他是怎么把食物吃下去的)
疫医突然想到了什么,西蒙当初的那杯酒可是把他吓了个半死
“啊,不用吗?难道疫医先生自己带食物了?”本来已经走出房间是缇欧又把脑袋怼了进来
“嗯?没带啊?”大眼珠子转了几圈之后缇欧一脸懵逼
难道这位先生要节食减肥?
那我…
缇欧下意识的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肉肉
不行不行,这种危险的想法要不得
疫医无语的看着神游天外的缇欧,那双逐渐失去焦距的眼睛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是说法师的注意力都很强吗
“麻烦你不要这么多问题好吗,十万个为什么小姐”疫医摁住她的的脑袋把她怼了出去
“呼,世界都清净了”疫医往床上一倒,一股疲惫感涌了上来
这具身体还是太孱弱了啊,才走了几百里路就不行了
“呃…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疫医捂着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打开手提箱
拿出了那本《黑暗源能:从天眷到传奇》
这几天赶路的过程中他已经大概扫过一遍,了解了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
境界有三重,天眷,破镜,传奇,再往上就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境,从未真的有人突破至神境
每重境界分九阶,在这个世界里面越小境界战斗倒是并不十分罕见
而越大境界战斗的人从古至今不超百人
天眷即体内拥有源能的人
破镜则是打破镜中的自己重获新生
传奇则是要求从影响力到心境全部达到真正意义上的传奇才行
疫医大致感受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实力大概就是天眷八九阶的样子,对应法师的三四环,也算迈入强者一列了
“还凑合”疫医点了点头
从手提箱里拿出来了一个黄铜的针筒从自己身上抽出满满一管血
接着用黑暗体系的唤鸦术招来一只乌鸦
“不知道还好不好用了”疫医呢喃着
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乌鸦的咽喉,立即泯灭了它的生机
随即用手术刀将它的肚子剖开
“嗯…得把器官微调一下”
他干净利落的将所有器官分离出来又换了一种方式放了进去,接着以一种完全无法理解的方法用黑暗之力将其串联在一起
随后将针管里的血液,也就是体液精华缓缓注入其中(是古希腊的体液学说,想歪的面壁去)
乌鸦的尸体一阵抽搐,似乎又活了过来
“很好,很好”
冰冷的手术刀折射出一对毫无感情的湛蓝瞳孔,就像一片海洋,平静的表面下早已暗流涌动
他此时的身影逐渐与记忆中那个在昏暗灯光下舞动锯齿手术刀的坟之子重合起来
“太好了,你接近了!非常接近了!”
“必须学会避免旧习惯,妄图用刀太多,效率低下”
“必须学会控制更多的原始冲动,这是通往疯狂的道路”
“千万不要成为外科医生!”
“千万不要走的太远!!”
”千万不要太相信自己的正义!!!”
高亢的声音裹挟着疯狂轰击着疫医的精神!
“保留的目的…”
那个声音最终化作一阵轻声的叹息
讲台上的那个身影合上了笔记本,朝台下深鞠一躬
“呼,呼”疫医陡然回过神来,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面前的乌鸦正好端端的站在桌子上,不时扑棱一下翅膀
手术很成功,患者术后反应良好
疫医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手里的手术刀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锯骨刀,身边还多了一个手摇泵,四种体液精华在里面涌动
“我…怎么回事!”疫医突然觉得大脑里仿佛插入了钢钉般疼痛,登时倒在地上
眼前的画面迅速转换
血色的天空下
在瘟疫造就的集体坟墓里,一个身穿黑袍,头戴鸟嘴面具的人站在尸体堆的最顶端
他高举双手呢喃着
“死亡不是最大的不幸”
“求死不能才是”
在他之下,一只只银白色的乌鸦面具开始浮现
坟之子希望治愈,但死之兄弟可能另有打算
“吾等名为瘟疫医生”
“将永生永世效忠于吾主——死神!”
“啊!”疫医痛呼一声,汗水顺着面具与脸的缝隙缓缓流出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治愈你!我只是剔除了你的痛苦!”一位麻醉医生对着一个满脸皱纹的年轻女人咆哮着
“不……”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客房里,疫医痛苦的撞击着墙壁
疯狂的记忆如开闸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城市的各个角落里,无数的老鼠瞪着猩红的眼睛从夹缝里喷涌而出
火焰,将城市笼罩
绝望的呼喊充斥着这片地狱,被老鼠咬伤的人痛苦的倒在地上,他们的肺部逐渐萎缩,窒息的痛苦不断锤击着他们的胸膛
身体里的毛细血管开始破裂,身体的表面不断有血珠渗出
僵直的肌肉将他们的身体拉扯到扭曲
一块块黑斑开始在皮肤的表面浮现
这是撒旦的吻痕
火焰烧红了半边天空,一切的污秽与痛苦都随着熊熊烈火化为灰烬
城市外的山坡上,拎着黑色手术包的瘟疫医生淡漠的看着这一切,银色的陶瓷面具被映的如鲜血般通红
他就站在那里,看着火焰吞噬一切
大火烧了三天,他就看了三天
一场瓢泼大雨熄灭了这场血与火的狂欢
他走进城市的废墟里抓起一把灰烬放在鼻子下轻轻嗅闻
随后点了点头离开了这座废墟
“这都是什么!”房间里的疫医愈发的狂躁,失控的黑气在房间内肆虐
画面仍未结束
他被绑在一张桌子上,割裂般的痛感从全身各处传来
一个黑色的身影在房间里痛苦的徘徊
“你知道了什么!”她咆哮着,声音里带着哭腔
“痛…”
“没错!痛苦!它教会了我们什么?!”那道黑影一拳砸在桌子上,她的声音里面满是绝望
她有时低头沉思,有时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
最后她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眸
房间里的黑气猛然收缩
一股无边黑暗从画面的画面各处涌出,在彻底粉碎之前传出一阵苦涩的低语
“他们说他就是解药?”
“呼,呼,呼”房间内的疫医猛然睁开双眼
没有管如同被暴风雨洗礼过的房间,他走到窗前
望着逐渐阴沉的天空,疫医惨笑一声
“我曾亲手封印的记忆回来了,为什么…”
他痛苦的捂住了面具
“我是最后的坟之子,最后的瘟疫防线”
“我就是最后一份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