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却在电话那头又嘟囔开了:“今天还有点事,去不了了。”
毛炎炎心说:看,就知道你是这德性!
过去的几年,类似的情况时有发生。半夜十一二点,贾东突然骚动,说想毛炎炎,想去找她吧啦吧啦。毛炎炎总是说:来吧!
然后哥们儿就蔫了。
贾东说“想去找你”,基本和放羊的孩子说“狼来了”是一个道理。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毛炎炎实在懒得再浪费时间瞎磨叽。第二天还要早起上课呢。既然不能见面,电话里再缠绵也没什么意义。
她挂了电话,给贾东发了一条信息。“来北京根本不是为了我,大半夜无聊了?我没感情是吧?王八蛋!”
对方倒是立刻就回:不是为了你跑来干嘛?
毛炎炎不想再说什么,气哼哼关灯睡觉。
且不说睡眠质量一下子明显下降,这一天完全是可以预测的更加难以专心。
毛炎炎坐在教室里,左思右想。她实在是有太多事需要当面跟贾东说。真的不想又这么稀里糊涂错过去。
熬了一节课,她终于发了一条短信:下午五点半左右,我们学校北门。
接下来的一天,毛炎炎虽然努力让自己专注于老师讲的内容,但按手机的频率明显比之前任何一天都高。她希望第一时间能看到贾东的回复,她甚至都想好了放学后俩人见面去哪里吃饭。这附近好吃的非常多,毛炎炎想和贾东一起吃的馆子两只手也数不过来。
她总是这样,喜欢一个人,恨不得看到吃到任何好东西,都想赶紧让对方也看到、尝到。她还记得2017年七夕那天,自己穿上最贵的一条连衣裙,戴上最喜欢的一副耳环,和贾东去望京的一家日本料理吃晚餐。她请客。
那顿晚餐让贾东流连忘返。以至于过去了很久,他还跟毛炎炎发誓,说回头毕业发了第一个月工资,一定要请毛炎炎再去这家吃。
那段时间几乎是他俩相处最久的一段时间,一起待了9天。应该也是唯一一次在一起度过七夕。
然而呢?贾东毕业已经快一年了。他毕业了多久,他俩就有多久没见了。谁知道他工作了没?领了第一个月工资没?他这辈子还会不会请毛炎炎去那里吃饭呢?
毛炎炎等到下午5点半整,手机上也没有收到任何她在等的短信。
她又一次被晃点了。
她一整天的筹谋,又成了笑话。
她对贾东的失望,又加深了一层。
一个人带着满腔想杀人的冲动,回到成蓓的小房子。毛炎炎忍不住叫了个外卖烤鱼,还有两瓶冰啤酒。这种时候的她只有这一种泄愤的方式。虽然两瓶啤酒无法把自己灌醉,但至少可以尽快入睡,不要再去想这个王八蛋的所做作为。
毛炎炎依然无法向任何人倾诉心中的愤懑。闺蜜们就算安慰她,帮她骂贾东人渣,但她自己很清楚,把自己弄到这步田地的第一等罪人,是她自己。她吃了一千次亏,居然还不长记性,居然还对那人残存希望!
记得2017年底,贾东和毛炎炎相处的黄金期,他俩去一家烧烤店撸串。几杯啤酒下肚的毛炎炎对贾东说:“你知道我的朋友都怎么看咱俩吗?都觉得你是个傻逼!我也一样!”
此刻对着一大盆烤鱼独酌的她,给贾东的号码发了两个字:有病!
依然石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