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董小蓓扭着肖莲让她也算算,推脱不过她说那我解签吧。
“也是求姻缘?”唐先生问。
没等肖莲回答小蓓就说:“那当然啦!”
唐先生打开竹笼掏出黄雀,托在嘴边似是对鸟儿嘟囔着什么,然后手一展,那鸟儿扑棱扑棱翅膀,也不乱飞,只是跳到旁边的签盒里随便用嘴叼出一个小纸签,然后就乖乖飞回笼子。唐先生把纸签掏出来递给肖莲,肖莲打开看上面写了两句诗:莲生并蒂双夺艳,独茎纵倚藕梦单。
“这是什么意思?”肖莲把签递给唐先生。
“这是说你喜欢的人也有别人喜欢,不过最后他终将归于那个执念更深的人。”说完把签折好塞回盒里。
肖莲听了若有所思,申克说咱们去别处转转吧,却被老董老耿双双按住:“大家都测了,你也别想逃!”
申克不怎么信这玩意儿,可又拗不过他们,只好也选择了解签。唐先生又掏出他的鸟儿如法炮制,谁知唐先生打开签一看乐了,“还有这么巧的事儿?也好,省得我再费唇舌给你解释了。”
居然还是肖莲抽过的那张!
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锣鼓,原来是山门下两支秧歌队开始斗秧歌了,其中一支就是日前在度假村篮球场排练的那拨人。双方鼓乐喧天、此起彼伏,你压着我我盖过你,摆着各自队列阵型,扭着各种花哨样式。吵到人们彼此都听不到说话的声音,几个人赶紧离开卦摊,绕过秧歌阵进了龙王庙。
大殿门前左右石柱挂了一副楹联:云腾天海龙千丈,水润莲乡泽万年。殿内香烟缭绕,贡品堆满了香案。龙王爷端坐正中,赤发金冠、龙袍蟒带,一脸的威严。左右是些王后太子、虾兵蟹将之类的泥塑。老董搂着龙王妃、小蓓抱着龟丞相搞怪拍照,被肖莲劝下来,说被村民看见会觉得他们亵渎神明。玩儿了一会儿就到了中午,大家随便找个小摊吃了些特色小吃。小蓓提议找三条船,两人划一条比比赛,顺带在附近水域转转。
肖莲借了三条小船,每条船上放了几壶当地产的水酒“醉莲香”,还有一些小吃。那个送酒郎还对申克说:“尝尝吧,好喝!喝了‘醉莲香’,得个好婆娘!”老董有心和肖莲同船,却被小蓓缠住不放,嚷嚷着陪她喝酒。于是老耿姚渺一船,肖莲申克一船。
小蓓老董各划各桨,完全配合不到一块儿,船只是在原地打转。姚渺只顾赏景,全凭老耿一人吭哧吭哧卖力。肖莲船快,只随便指点申克适时挥挥桨,靠自己就把船摆弄得顺顺贴贴,不一刻就把他们甩出很远很远,已看不见那长长的码头了。直到一片宽阔幽美的水域,才停下来等他们。
一叶扁舟自在地飘在水面,任由东西,偶尔随着涟漪轻轻地摇。“断雁无凭,冉冉飞下汀州”。船上架一张小几,摆几样吃食,还有两壶“醉莲香”。申克和肖莲喝着酒,聊起了想到的诗词,信口吟和着即兴而来的诗句,一时了无愁绪。风抚过她的额头,吹起她散落的头发,凌乱了她的眼帘。凭着酒精的鼓动,申克伸手去撩起她额前的头发,看见眉间的那颗痣,竟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摩挲了两下。肖莲一怔,向后微微一欠身,若无其事地把吹散的头发抿到耳后,薄薄的唇角流露出似是而非的笑,羞涩而神秘,双颊绯红,不知是因为酒,还是因为他。
申克有些不自在,就想个话题缓解,“还记得那个阿拉丁神灯的故事吧?摩擦几下神灯,里面的灯神就会出来满足你的愿望。”
“记得啊,怎么了?”
“你要是神灯就好了,摸摸你的美人痣,也能满足我一个愿望。”申克孩子般地笑。
“那你有什么愿望呢?”
“那让我变成你的灯芯吧,就那么守着你,释放光芒,直到燃烧殆尽。”
“那你烧完了我岂不是还要再换一根?”她银铃般清脆地笑着,“再说我也不想当灯神,要等别人摩擦才能出来,那还不如当个凡人,每一天不管酸甜苦辣、喜怒哀乐,至少都是真实的自己。”
时近五月,不少莲叶都纷纷钻出水面,舒展腰肢,只是还没到出花苞的时候。看着青嫩的莲叶,申克突发奇想地说“要是现在有莲花就好了……”
“你面前不就是吗……”看着她笑得含蓄而可爱的样子,申克才反应过来,也嘿嘿傻笑。她又故作正色道:“好了,本灯神已经满足你的愿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