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在宴会厅,装点得温馨浪漫,灯红酒绿让人心神荡漾。冷餐热餐酒水小食一应俱全。大厅一侧的木台上几个乐手正演奏着轻柔的音乐。外面宁静的月色里,风吹芦苇发出沙沙的声响,客栈门廊的飞檐翘角下挂着一排大红灯笼随风轻摇,或明或暗地晕染红了朱漆大门前那两个沉默的石狮子,和里面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陶灼华最后一个才到,穿了一条简约素雅的白裙,独自找个角落坐下,低调却又显得很有格调。宋小蓓拉着申克和董百发凑到了一块儿,她化了妆,脸白了,嘴唇红了。肖莲走上木台致辞,她穿着粉色的礼裙,露出像莲藕般光滑白皙的小腿。宋小蓓嘿嘿地笑,顺着她指的方向,申克和董百发看到那个大学老师耿晨正用一双热成像仪般的眼睛上下扫描着肖莲。
简短的致辞后,大家开始畅饮。
马差崇穿件紧身T恤,露着粗壮的膀子,文身的位置贴块膏药,说是下午打球拉伤了。他端着酒杯四处乱窜,一会儿和穿着性感的艾蒂丝笑作一团,一会儿又和胖大姐王毓婷觥筹交错。董三金跟在他屁股后边,想学他那样却又放不开。当马差崇走到陶灼华那儿敬酒时,陶灼华只是礼貌地笑了笑,轻轻抿口酒,没再和他多说什么。耿晨最后和搞舞蹈的姚渺坐在了一起……
申克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她们三个同学叙旧。肖莲觉得有些冷落申克了,趁着那俩人扯闲话的当对申克说:“中午的事真对不起,是我们工作疏忽了……”
“也不怪你们,要是我先跟着服务员找到房间再去餐厅吃饭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来,我敬你一杯,表示歉意。”
申克和肖莲喝了一口,喝了些酒也慢慢不那么拘谨了,开玩笑说:“不用太在意,又不像两千多年前,万喜良看了孟姜女的胳膊就得娶她,我不会让你负责任的。”
宋小蓓扭过头问你俩聊什么呢?肖莲正脸红着,赶紧岔开话问申克:“怎么样?一行这么多美女你相中哪个了?”
“我,我,你看我怎么样?嘿嘿嘿。”宋小蓓抢着问,发现申克不语,只是含蓄地笑,又问:“那你看肖莲怎么样?现在也单着呢!她当年在我们班可是才貌双全的美女学霸……”
肖莲推了她一把,“别闹……”。她发现申克目光逡巡,若即若离地一直在陶灼华那边流转,“好了,你们先聊,我去忙了。要不你们成双成对来的,我掺和进去该造成男女比例失调了,哈哈。”说完起身不知去什么地方照应了。
过了一会儿,肖莲出现在台上,示意音乐暂停,拿起麦克风建议大家通过互动增进彼此了解,男女自愿结组上台表演节目。看人们一时私语没有响应,就说:“如果没有主动上台的,那可就由我现场邀请喽……”她装作大厅里的人们环顾一遍的样子,“请陶灼华女士、申克先生率先登台合作表演个节目,大家觉得怎么样?”人们一片起哄叫好。
申克一愣,没想到肖莲来这么一手,下意识地看一眼陶灼华那边。没想到陶灼华听到自己被点名,不紧不慢地站来理了理裙子,轻盈婀娜地向台上走去。经过申克的位置时还微笑着点头示意。董百发一劲儿捅申克,“上啊,别怂!”申克硬着头皮也上了台,正不知所措时,陶灼华已坐在了那架钢琴前,礼貌地对肖莲说:“我给大家弹一首曲子吧,孙燕姿的《遇见》可以吗?”肖莲点点头,转过来笑问申克:你是随着唱呢还是跟着跳啊?
伴着悦耳的钢琴声渐渐飘起,人们也渐渐安静下来。而申克听到这浪漫优美又熟悉不过的音乐,心情愈发变平复了。借着酒劲儿,他向身边一位乐手借了把古典吉他,合着钢琴的节奏,信手撩拨着琴弦,也正是那首《遇见》。钢琴和吉他各自发出的声音,就像荷叶上的两滴露珠,随着风的扶摇,滚动得越来越近,终于触碰、融汇,合而为一,更加晶莹剔透。陶灼华有些意外,抬头看申克时,申克也正注视着自己,二人一笑而就,一起轻轻地哼唱着歌词:
听见冬天的离开
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我想我等我期待
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
阴天傍晚车窗外
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
向左向右向前看
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