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长时间,那位又去传讯的官员回来,跟他一同来的人中,有一位极度威严的中年人,气度不凡,有久居上位的不怒自威的风度,面容与小王爷酷似,鬓角的两绺白发,更增添了一种岁月的沧桑的美感,看起来睿智无比。
不用介绍,禽洛年也知道,这就是燕国位高权重,独揽朝纲的左相,燕勇。
燕勇看到他的儿子燕童的惨状,平静的目光隐约流露出竭力隐忍的愤怒神情,目光咄咄逼人,与禽洛年对视了一会,开口说道:
“犬子我可以带走了吗?”
“请便,左相忙于政务,对小王爷疏于管教,我不过是替你管教一下,免得小孩子给你闯祸。”
禽洛年一伸手,缠绕小王爷燕童的青藤,顿时一松,飞回了禽洛年手中,一边讥讽道。
小王爷燕童突然被放开,身上突然元气激荡,阔眉倒竖,一把铜黄大锤出现在手中,缓缓举起铜锤。他的伤势看起来厉害,实际上对金丹修士来说,连皮外伤都算不上,但羞辱的味道十足,他要让禽洛年也当中受这羞辱与折磨。
“哼,还嫌不够丢人,滚回家去。”
燕勇冷哼一声,侧目看了一眼儿子,扭头往外走去。燕童气愤啊,但听到他父亲的命令,他还是竭力忍了下来,牙齿咬得咯咯响,路过禽洛年身边的时候,恨恨的低声说道:
“你给老.......我等着。”
随后,便快步跟上他父亲燕勇的脚步,紧随其后,登上马车走,掀开的车窗口,看着禽洛年的目光,充满威胁。
禽洛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冲他挥了挥手。处理完这事之后,禽洛年来到大秦的驿馆,找到一位胖胖的中年负责人,按照禽洛年的要求,这人给禽洛年安排了一个独栋的小院,偏僻,幽静。
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禽洛年已经习惯额外的部下阵法,为的是以防万一。而他的小心谨慎也并没白费,他没想到燕童的报复来得这么快。
驿馆的管事走了以后,他进行了日常的修炼,涂抹金雷,利用地狱火锻炼神魂,并画了一些符箓,就早早地休息了,两个月的不眠不休的赶路,让他精神极度困倦,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梦中有模糊不清的父亲母亲。
半夜,一阵剧烈的撞击声响,将禽洛年惊醒,禽洛年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听见外面的叫嚣声,他皱了皱眉头。
“他奶奶的,这小子还怪谨慎,竟然还设置了防护阵,他娘的,小爷白养你们了,这么一个破烂阵法都破不开,快给我将这破阵法打烂,我要将那小子活剥,碎尸万段。”
禽洛年走出院子,燕童正在挥动大铜锤,敲击阵法的透明光幕,光幕一阵剧烈的颤动。
“你这个卑鄙小子,有种把阵法收了,看小爷我砸烂你的骨头,扯断你的筋。”
他一直认为,禽洛年不够光明磊落,趁他不注意,才将他擒住了,所以才被羞辱,急切的报仇,现在又有两个帮手在身边,擒住禽洛年易如反掌。
“哪来的野狗叫声?”
禽洛年故意四面环顾,声音穿透阵法,反唇相讥的骂道。
“你这奸诈的小子,别以为你有一个破巡察使的身份,小爷就不敢怎么着你。有种你出来,我将你这破烂巡察使,打成一堆狗屎。”
“这家伙的嘴真贱,真想杀了他。但是杀了他会影响我在这的计划,不杀吧,被他整天纠缠着,也不是个事。对了,吓唬吓唬他,杀鸡儆猴,不能杀他,难道这两个狗腿子,也杀不得吗?”
想到这里,禽洛年默念咒语,阵法猛的一收,燕童一锤砸空,收势不住,踉跄的往前栽了几步。正想哈哈大笑,突然,一道金光出现在他跟前,噬雷兽嗷呜的扬天长啸一声,趁燕童没反应过来,额头小包凸起,一道金雷就射向燕童。
燕童急忙用铜锤阻挡,一人一兽开始大战,噬雷兽被铜锤砸的连连躲避后退,拉开了燕童与那两人的距离。
这两人都是样貌普通之人,放在人堆里不显然那种,但都是金丹中金修为,一个使用一把后背重刀,一个双手提着流星锤,像极了江湖打扮,禽洛年有些诧异。现在想要斩杀二人,必须还要费一番功夫。
“先下手为强。”
禽洛年几乎和噬雷兽同时动手,先是一击旱天雷击中重刀的家伙,让他陷在对抗天雷之中。另一只手,两道火蛇符已经向手握流星锤的人砸了过去,火蛇飞舞,速度极快。
手握流星锤的男子,先是一愣,随后,抡起流星锤就向飞来的两道火蛇,竟然一点也不防御。
此时,拿重刀的男子正在奋力抵抗天雷,另外一个已经将两道火蛇,用流星锤打散,用一副不过如此的表情看着禽洛年,正好欺身而上,逼近禽洛年,突然,身体一僵,动弹不得。
禽洛年露出一个你上当了的表情,举起手中已准备好的断剑,一道雪亮的剑芒,极细极窄,斩开黑夜,迅疾的斩过流星锤男子的眉心。
流星锤男子脸上还流露着残存的讥笑,以及那表示惊恐的睁大的瞳孔,眉心慢慢的溢出一道鲜血,紧接着,这人身体从中间一分为二,倒在了地上,鲜血满地。
被旱天雷袭击的男子,刚刚对抗天雷结束,正在晃动恢复还有些发麻的身体。同伴想要近身攻击禽洛年,但突然间就被一击斩杀,让他有些发蒙,想不明白,但很快恐惧就占据了他的内心,知道必须使出真正的本领了。
他默念咒语,将隐藏在体内的力量释放了出来,身体在晃动中变的又高又大,口中的獠牙也变的又粗又长。此时,他感受到体内的这股魔力,捶胸长啸,他有些控制不住这股力量,想要找个目标释放出来,他渴望破坏,渴望撕碎一切看到的东西。
“又是魔人?”
禽洛年对着突然的变故,有些吃惊的自语道。同时,将断剑收了起来,将白霜剑握在手中,感受白霜剑的跳跃。
不远处的燕童,对死了一个护卫毫不在意,只是少了一个帮手,抓住禽洛年教训一顿的可能性就变小了,他没想到禽洛年这么难以对付,正在遗憾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侍卫变成了妖魔,这是他第一次见这种东西,顿时目瞪口呆。
禽洛年白霜剑飞出,白霜剑一个盘旋将魔人斩杀,嗡鸣一声得胜而回。
噬雷兽站在禽洛年的身侧,和它的主人一起看着目瞪口呆的燕童。禽洛年虽然有些疑惑燕童此时露出的迷惘和惊恐的神情,但是仍然用白霜剑指着他说道:
“你变身吧。”
“变身,变身什么?”燕童更加迷惑的问。
“变身魔人,像你的同伴一样。”禽洛年指了指旁边不远的一堆碎冰块说道。
“你他.....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是那种玩意?”
燕童刚想张嘴骂人,赶紧改口了,他为禽洛年把他看成那种不人不鬼的怪物而愤怒。
禽洛年思考了一会说:“我不信你的话,你给我一滴血,让我判断一下。”
“哼,老...我的鲜血岂是你说要救要的?”燕童想证明他的清白,给禽洛年一滴鲜血,但是那种高傲又不允许他被禽洛年支配吩咐。
“那我就自己来取。”说着,禽洛年又将断剑拿了出来,指着燕童说道。
“算了,算老子怕你了。给你一滴就是。”燕童看到禽洛年还真有但打怵,禽洛年砍瓜切菜一般,斩杀两人,让他很怀疑,他是不是禽洛年的对手。那之前受的委屈侮辱反而被他抛诸脑后。
禽洛年接过来燕童的一滴鲜血,涂抹在白霜剑身之上,白霜剑对魔人有特殊的感应,可以很敏感的感应到魔人的气息。此时白霜剑安安静静,没有丝毫反应,禽洛年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果燕童也是魔人的话,他就不得不怀疑,燕国真成了魔人的老窝了。
“你的属下是魔人,你怎么解释?”
虽然确认了燕童不是魔人,但禽洛年并没有打算放过他,继续盘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这不是我的属下,是别人给我的护卫。”
“再说了,即便是我的属下,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燕童说完一句话后,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说道。
“谁给你的护卫?谁能证明?”禽洛年不理他刚才的提问,反而问道。
“我为什么要给你说?你算老几?”
燕童虽然想解释给禽洛年听,但是他被禽洛年这种质问的口气弄得很不爽,生气的反问。
“不说,那就当成窝藏和圈养魔人来处理,一样是死罪。”
禽洛年从身上摸出两枚玉牌抛给燕童,严肃的说道。
“你把他们两个杀了?”燕童看了看玉牌,然后看着禽洛年问道。
“他们在路上截杀我,和那个一样,也是魔人,所以,虽然你不死魔人,但是我不得不怀疑,你甚至你家都窝藏魔人。”
“你胡扯,这几个根本不是我的人,是.......”说道这里,燕童忽然停顿了一下,猛的一拍脑袋接着说道。
“坏了,我爹身边还有五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