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郊,静水湖。
入夜,木屋内闪着灯火。
几人聚在莫湮的屋子里,围在书桌旁,此时他翻着手抄来的百毒经,在书中找到了落神胆。
“看,在这儿。”
几人凑了过来,看向那本手抄的百毒经,在桌子上还放着一枚银针,是今日在苏琴脖颈后拔出的那枚。
“你这字写的真好。”易柔说着眯起了眼。“我一个也看不懂。”
“我……”莫湮张了张嘴,但看到易柔眼中的不屑一顾时,却是无话可说。“切……”
澹台鹊认真的看着那本手抄来的百毒经,似乎快钻进去了,才看了个明白。
又拿起桌上的那根银针,皱着眉头思索着。
“证据这么明显,这肯定又是唐门那些人干的。”莫湮气呼呼的说道。“有什么冲我来啊,用暗器对付姑娘算什么。”
“八成还是那天那三个人,跟踪偷袭没成功后,才趁机向打擂的我下手。”苏琴说着,这时她的力气已经恢复不少。
“这落神胆短期内不会置死,只会昏迷不醒,但若七天后找不出解药,就会肝肠寸断而亡。”易柔说着,这些应该都是她从澹台翊那儿学来的。“唐门毒药种类繁多,也不乏致命的剧毒,但为何选这个普通医师就配得出解药的落神胆呢?”
“他们并没有想杀苏琴的意思,这回倒像是在威胁。”澹台鹊说道。
“威胁什么?”众人看着澹台鹊,似乎在希望她可以给出一个答案。
但是澹台鹊却只是摇了摇头:“说不上来,但我确实从这针里感到了威胁。”
众人傻眼,一时间说不出话。
“不管怎么说,接下来的擂赛都要小心。”澹台鹊说着看向苏琴,眼中是一种严厉的冷。“尤其是你,下次再逞强不听我的,就把你的枪卖到铁匠铺,正好给我换把剑。”
说着,澹台鹊一步一步逼近,苏琴一步一步后退,不觉间已经抵到了墙角。
苏琴吞了吞口水,呆滞的点点头。
“对了,那个叶瑶,你怎么看的。”澹台鹊说着,渐渐将脸凑到苏琴眼前,眼中闪过一丝狡诈的光,嘴角不觉间浮起了笑。
“我……我……”苏琴让澹台鹊问傻了,转过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澹台鹊笑出了声,苏琴脸红的样子格外具有喜感。
转身离去,澹台鹊满不在乎的说了一句:“我逗你玩的。”
苏琴刚松了口气,澹台鹊便又来了一句:“你可别当真了啊。”
澹台鹊回头一笑,却是惊起苏琴一身鸡皮疙瘩。
“这几天暂时没什么事,咱们好好休息几天罢。”澹台鹊说着,少有的轻松。
……
忙碌之中总是忘了生活的点滴,“霜”也是如此,一年来,澹台鹊仿佛变了个人,之前在哥哥身旁活蹦乱跳的小姑娘不见了,转而化为一身杀气,满眼凌厉的白衣鬼面,以至于她自己都快要忘记了,她今年才刚刚十七岁,还是个少女年龄。
她心中有太多负担,也是时候放一放了。
第三轮擂赛三天之后才开始,这三天他们不再紧绷精神,而是进了长安,打算实实在在的玩上三天。
澹台鹊也一改男装风格,虽然仍是束着头发,但是穿起了裙子——便是宋惊赠予她的那件襦裙。
若不是澹台鹊束了头,易柔穿了件淡蓝色的长裙,怕还真有人认不出两人来。
不过细看去澹台鹊和易柔倒是有些区别,比如,澹台鹊的鼻梁更挺拔,易柔的眉眼更弯,虽说两人长的即为相似,但站在一起给人的气势也是不同的。
易柔看起来更加柔弱,而澹台鹊则是多了一份无羁。
这也是为什么“霜”的众人每次都能准确的分出澹台鹊和易柔。
几人先是翻墙进了洛府,澹台鹊挥狼毫写下一封信,随后,便将苏苏“掳走”了。
长安城确实繁华,相比于洛阳还要热闹上许多,苏苏更是仿佛回去了小孩子时候,跳着在街上乱走。
午饭众人是在那座酒楼里吃的,其实那酒楼倒也有自己的名字,便是清莲斋。
一进酒楼便在他们上次所坐的位置看到了上次挑衅寻事的那位公子。
不想再寻事,众人避开了他,来到另一个角落坐下。
“客官,可要吃点什么……”店小二走了过来,看清众人的样貌后,竟是一阵惊讶。“是你们?”
澹台鹊点点头,而那店小二却是让澹台鹊吓了一跳。
“她是……”店小二疑惑着,向苏琴问道。
“她便是上次在清莲楼救了你的人。”苏琴到,这一番话却惊住了店小二,手中的茶壶也险些掉下。
“她不过上次扮了男装罢了。”苏琴说笑着,店小二好久才反应过来。
倒茶时店小二始终盯着澹台鹊的面容看,以至于将茶水倒到了自己的手上。
小二低呼一声,慌慌张张的跑开了,不一会儿,拿了一方帕子,清理了桌面上的狼藉。
“姑娘见笑了,在下只是有些不可思议。”店小二说着。
“没关系。”澹台鹊说着,不失礼貌的浅笑。“对了,上次的莲花糕甚是美味,不知店家可否多做几盘那甜品。?”
“没问题。”店小二爽朗的答应之后,便转身而去了。
“那就麻烦了。”澹台鹊说着,右手握上了茶杯,送到嘴边时,却被滚烫的茶水烫到了。
这时,酒楼另一个角落,一位公子已经注意了众人。
便是那位之前便在酒楼与“霜”众人争执,却被揍得狼狈而逃的翩翩公子。
此时他正和那些许是他的朋友们聊着天,看到“霜”众人后,便起了身。
他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向“霜”的众人走去。
而众人则是沉溺在莲花糕的美味之中,竟毫无察觉有人走来,或者说,已经全然忘记了这么一个人。
“真的是好巧啊。”那人走了过来,毫不客气的从桌上拿走一块莲花糕,送到嘴里。
“你干什么?”苏琴见那人竟是毫不将人放在眼里,不由心中一怒,抬起头,眼中全是不满。
但这种不满随后便成了惊讶。
“是你?”苏琴声音冷了起来,语气中还有些轻蔑和不屑一顾。“敢问公子是上次没被打惨吗?”
澹台鹊没有理前来滋事的那位公子,而是静静的吃着茶,品着糕,静观其变。
“哎我记得你,你不就是上次吃了我一拳的那个吗?”莫湮说着,简单的扫了一眼那人,没有正眼看他一下。“怎么,还想再吃一拳?”
那公子听着苏琴和莫湮的这番话,却已经是恼羞成怒,此时正抬起手,握拳向苏琴砸去。
“还真是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