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子,老夫临行前,尚要送你一份大礼!”刀痴老人含笑望着李世民。
李世民连忙抱礼道谢。
“元霸,过来!”刀痴老翁掉头唤来小孙儿。
李世民诧异,难道礼物和这十岁左右的幼童有关?只见这小家伙虎头虎脑,从头到尾闷声不言,除了吃东西,似乎对其他事物都无兴趣。仔细观察一下,身上没有一点武道修炼痕迹。
“世民,此童无姓、名曰元霸,并非我孙儿,乃是净世盟主收养,不久前托给老夫,叮嘱相见贤子后,如确定贤子有净世之心,便转交于你。”
刀痴老翁看李世民惊讶,继续说道,“莫看此童尚未修习武道,但天赋异禀、神力惊人,且被判天老人洛云鉴鉴定为武威天格,全身经络异于常人,待入修武道,可一日千里,长成后必将威震天下。”
“此童性格敦厚忠义,乃净世盟为人龙贤子选配的最佳护卫。”
“呔,净世盟大礼真是别开生面。”一旁陈玄木忍不住笑出声来,“此等幼童,在宗派人家自小练功巩基,卓越者已开经络周天,即便如此,武道小成,也还需五到十年。这小元霸至今对武道丝毫未涉,懵懂无知,带到世民身边,一旦遇敌,究竟是谁护卫谁?”
李世民却没笑,低头打量幼童,一脸凝重,片刻后望向刀痴老翁:“净元道师可是要小子传元霸天策玄功?”
“贤子智慧,正是如此!”刀痴老人欣慰笑道。
李世民大喜,遥对东方一揖到地,“小子谢净元道师厚爱,谢净世盟诸侠爱护。今日起,李世民视元霸为幼弟,从此相持相依。”
“哥哥,洛爷爷说,元霸须一生护你周全,死不畏缩。”幼童上前一步,说出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虽人小,但言语中刚毅不可撼。
李世民热泪涌出,蹲身拥抱元霸,道:“从此世民与小弟生死相依,小弟既无姓,不妨随兄,名为——李元霸。”
陈灵芷一直在保持戒备,见杨内监伸手抓来,忙飘身闪避。但杨内监的手法十分怪异,一经发动,如影随形,直抓向陈灵芷周身要穴。
陈灵芷见避无可避,咬咬牙,以掌化剑,洒出重重剑影迎上,同样直指杨内监全身要穴。
“幽潭照影剑!”杨内监突然纵身后退,停下手来。
“难不成真是圣宫女侍?”
陈灵芷也罢手立定,看着杨内监。
“但圣女侍婢怎会来这里,不是已去迎接李渊了吗?”杨内监盯着陈灵芷,还是疑虑未消。
陈灵芷一咬牙,说:“不错,我并非圣女侍婢……”
杨内监目中顿时闪起凶光。
“我乃圣子侍婢,受密令而来,助圣女成事。”陈灵芷接着说,一回归她多年的身份,陈灵芷反而觉得胆气渐壮、游刃有余。
杨内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杨内监双手抱于胸前,吟声道:“人之性私,夺众生自由,罪也。”
陈灵芷也双手抱胸前,“天地生炁,自成秩序,混沌复临,众生欢喜。”
杨内监抱礼道,“多有误会,圣侍请见谅。不知来此有何任务,需要属下如何配合?”
“报上身份。”
“属下乃江都混沌教使辖下,黑袍门徒杨追。在杨广身边任内监职务。”
“我是圣子的内室侍女陈灵芷……”陈灵芷话一出口,立时头皮发麻,发现犯了个大错误。
“圣子内室侍女,不是照顾生活起居,不能出圣宫吗?”杨内监很是奇怪。
正在陈灵芷不知如何回答时,杨内监旋即又念了两声,“陈灵芷,灵芷侍女……”
突然间,杨内监态度一下子变得恭敬,“难怪属下听圣侍之名颇为耳熟,原来是最受圣子喜爱的灵芷姑娘。属下虽远在江南,姑娘之名也是久仰啊。”
杨内监这下再无疑虑,同时心想,虽然内室侍女不能出圣宫,但早就耳闻,该女甚受圣子宠爱。据传这次圣子圣女远下江南,是要成就一件不得了的大事,说不定需要一年两年的时间。圣子年少,血气方刚,带宠爱的侍女在身边也是正常。
陈灵芷见杨内监居然这样说,放下心来,又喜又羞。喜的是,当前局面应是再无危险;羞得是,连远在江南的魔宫教徒,都知道自己的名字身份,这叫人情何以堪。
还好魔宫消息隐秘,如果外传出去,谁信自己的清白,以后还怎么嫁人?陈灵芷出了大漠蜃宫,心思逐渐回复到正常儿女的角度,想到这些,脸上泛起一抹红云。
这细节被杨内监捕捉到,以为是自己提到圣子产生的反应,心下更是无疑,态度愈加恭敬,暗想幸好刚才没下重手伤及此女,否则日后圣子怪罪下来,自己如何承担得起。
“灵芷圣侍,怎会中了宇文修的奕魂散?难道是圣子计谋?”
“不错,正是圣子安排,我来此不得有任何人知晓,方能在出其不意之时,助圣女一臂之力。”陈灵芷顺水推舟,她本不善撒谎,但毕竟从小生长在蜃宫,见的尔虞我诈多了,事到临头也能硬着头皮演绎一番。
陈灵芷脑中念头一转,道:“杨黑袍,我尚有一要事需托你帮忙。”
黑袍在大漠蜃宫序列中,是一种级别统称,如谭老,虽身着黄衣,但其实也是黑袍门徒。蜃宫中人对此知之甚清,听到这等称呼,杨内监更感亲近。
“灵芷圣侍客气,有事请吩咐即可!”杨内监连忙抱拳应声。
“与我同来的这位小妹,请护送她出宅,到路满香栲栳栳店铺。圣子对此女尚有其他重要安排。”陈灵芷强作镇定地说。
“这个……”杨内监面露难色,但仅过片刻就抱礼回复,“本来人是宇文修送来的,少了一位实在不好交代。但既然是圣子智谋,属下是无论如何都要办到的。灵芷圣侍请放心,属下这就安排送这位小姑娘出去。只是她目前尚未从奕魂散中清醒过来,行动不便,待属下先为她解除秘术。”
“如此最好!”
言罢,杨内监默默运功,伸手两根手指,须臾便黑气萦绕,陈灵芷惊讶发现,杨内监功法中,竟然也含有熟悉的蜃气。在大漠蜃宫中,最擅蜃气修炼的,是擅于控人心智的“惑仙宗”,想必杨内监即是出自此宗。
杨内监将带有蜃气的手指,缓缓点在独孤云眉心,喝了一声“醒来”。
独孤云的眼睛中陡然神色一亮,神情清澈过来,看到陈灵芷就大喊出声:“灵芷姐姐,妖人作乱,咱们快通知净世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