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排头怎会突然死掉,两日前与他分别时,他虽受伤不轻,但绝不致死呀!”十五皱眉问到。
“排教现在消息封锁的比较死,只是听说昨日晚间突然暴毙的,而他的贴身护卫昨晚也无故失踪,现在有消息说排教正四处找人呢。”张顺福轻声答道。
“阿山?”十五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事情不对劲,但信息太少,一时半会儿的也理不出个头绪,于是对张顺福说到“张先生,能动用您的人也帮忙打探阿山的下落吗?我总感觉事情不对,得先一步找到这个人。”
“小道长是觉得此事蹊跷?”
“说不出来,总感觉不太对劲,现在师父不在,我得想办法先弄清楚。”
“好,小道长放心,我会安排张氏商行的伙计们去打探消息的,还有王兄那边,我也会请他帮忙。”
“那就劳张先生费心了。”
二人正在进一步商讨此事,院外突然传来了喧哗之声,张顺福高声问到“不是说过我与小道长有事相商,不得打扰吗,怎么回事儿?”
一会儿一个鼻青脸肿的家丁从院外跑了进来,哆哆嗦嗦的说到“老爷,排教的人来了,非要进这院子,我们的人也拦不住,还被打了一顿。”他正说着,从院外走进来五六个身穿短衫的精瘦汉子,为首一人剃了个光头,大大咧咧的走到院中高声问到“你们谁是张道林呀!”
张顺福气的脸色通红,走上前去说到“这里是张府,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擅自闯进来!”
为首的光头斜眼打量了张顺福一番,问到“你是张道林?”
“我是张顺福,张氏商行的……”还未等张顺福说完,光头已经一巴掌扇到了他脸上。张顺福肥硕的身躯被这一巴掌重重的扇倒在地。
“乡里别,不是张道林你费什么话,这泸沅县地界还有我们排教不能来的地方吗!”说罢就要准备给张顺福补上一脚。
十五见状,几个跨步来到光头身前,左手一记重拳砸在光头的胸口,不待光头反应,右手紧接着出掌向上顶在光头的下颚,将光头顶的翻倒在一旁。
“光天化日就敢上门行凶,这泸沅县是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哼,在这泸沅县的地界上,我们排教就是王法,都给我上。”光头有些狼狈的起身后,捂着胸口恶狠狠的招呼着手下人。
十五见他如此跋扈,也不愿与他多言,横跨一步来到他的身前,左手一翻便用小臂格开了光头打过来的一拳,而后右手一掌拍在光头胸口,左手顺势一把揽住光头右臂,将被一掌拍飞的光头扯了回来,然后一拳砸在他面门上,光头哼的一声栽倒在地上。
剩下几人见光头被打倒,犹豫了片刻,纷纷从腰间或者怀中掏出了断刃、短斧等武器,准备围攻十五。十五见状,从袖中取出一张威力较小的瞬爆符箓,十五通常不会对普通人使用符箓,但现在对方都拿出了武器,那十五就不会客气了。
“都住手!”一声断喝从院外传来,紧接着一连串的脚步声后,一个身材魁梧的虬髯汉子从院外走了进来,看向排教众人厉声喝道“你们拿武器干什么,让你们来请人,不是让你们来捣乱的!”说罢便亲自去将张顺福扶起,然后向十五行了各道礼“洪道长,在下高江河,排教的船老大,这些人都是我手下,平日里在江河上讨生活,莽撞惯了,今日冲撞了道长,还请见谅。”
十五看着他淡淡到“我到无妨,但今日排教中人入人府邸并当众殴打主人,教中难道都是这等规矩吗?”十五知道此人其实早已在院外,刚刚光头伤人的时候不见他来阻止,现在倒是跳了出来。
高江河没想到十五不肯就坡下驴,只得咬牙对着光头等人说到“这帮小子现在也太没规矩了,你们几个,现在回教里自领罚吧!”光头等人只得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张顺福家,至于是不是真的会领罚就不得而知了。
说罢,高江河又说到“洪道长见谅,我教中排头暴毙,教中众人多少有些疏于管教,我来此处主要是想请张道长到教中一叙,想了解前些天排头的情况。”
十五摇摇头头,“那可不巧了,师父这几日并不在城中。”
高江河愣了一愣,好像没料到张道林居然不在,不过他旋即笑道“无妨无妨,听说小道长前几日也与排头同去伏魔,既然张道长不在,那就请小道长先去一叙吧。”
“理应如此,高老大先行回去,小道稍作准备,稍后自行前往。”
“这……”
“高老大这是信不过小道?”十五稍稍提高嗓门。
“岂敢岂敢,高某怎会信不过小道长,那高某就在沧浪亭静候道长。”说罢,高江河便转身离开。
“张先生无碍吧。”高江河走后,十五见张顺福脸颊仍是红肿,便关切道。
“无妨,无妨,皮外伤而已,倒是小道长为何要去掺和他们排教的事宜,他们这些人可不是善类。”
“个中事情复杂,陈排头骤然包庇,我需查探明白。还有,这高江河到底是什么来头?”
“噢,高江河此人的来头须得从这排教内部说起,泸沅县排教除了排头陈不群,其实底下也是山头林立,其中要数高江河、乔成山和简伯君三人势力最大,这高江河负责排教中货物运输,常年在江河上漂着,因江河上运货除要避开险滩暗礁外,还得应付水匪和那水下妖邪,故手下船工们个个彪悍异常。不过这高江河因为要亲自压货,故不常在泸沅县,没想到这几日倒是回来了。”
“那另外两人呢?”十五继续问道。
“那乔成山本是这泸沅码头上一名普通搬运工人,约是四年前从渝城来了批外地袍哥,想要占了泸沅码头,于是便和本地排教起了冲突,在几次打斗中那乔成山凭着自身武艺脱颖而出,连废对方几员大将,最终排教凭着本地优势将袍哥会打退,论功行赏,这乔成山便成了排教码头工人的领头人,算是近几年窜起的排教新贵了。至于那简伯君,是个读书人,一直负责帮陈不群打理帮中的生意,陈不群活着时,他权柄还挺大,可这陈不群一死,他手下那些帐房先生可经不起打咯。”
十五点点头“原来如此,那陈不群可有子嗣?”
“有是有,但年纪尚幼,且这排教并不兴父死子继这一套,小道长不用过多考虑。”
十五听完,笑着对张顺福说道“张先生对这排教情况甚是清楚呀。”
“小道长莫要打趣在下,在这泸沅县生活,这排教就是避不开的势力,不得不多了解些呀。”张顺福摆了摆手。
“那陈不群身旁的随从阿山,他的来头张先生可知晓?”
“阿山此人据说是个苗裔,咱们泸沅县地处湘西,离那苗侗三十六峒并不远,偶尔也会有苗人侗人来泸沅县交换些货物。这阿山据说是少年时被苗人赶出了族群,后被陈不群收养,便一直带着身旁。”
“原来如此,张先生,还请您尽快差人找到他,绝不能让他先落入排教众人手中。小道这便去领教领教这排教帮众。”十五朗声说罢,整理一下道袍便迈步去向那沧浪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