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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神剑破晓

山壁凿出的石台上,剑灵囚心瞥了一眼进入静修状态的煌列羽,心中长叹一声,所谓天生剑心……即是天生剑主,是自出生起便能直接获得神剑认可的逆天天赋。

不过即使有这般惊人天赋,“同御九剑”对于煌列羽来说同样是件难于上青天的不可能事件。

囚心百无聊赖的在煌列羽身旁坐了片刻,险些又快睡着了,不过在朦胧状态中的他却忽然想起了一事。

囚心纵身一跃,从石台上轻轻飘落,扑向那片火红色的水晶矿。

经过为卫天护法的卫游身旁时,他听到卫游皱着眉在喃喃低语。

“奇怪……我们卫族五百年前就停止开采这片火灵矿了……但这火灵矿温度怎么还越来越高了?”

年轻族长卫游的喃喃低语,应该传不到此时听不到外界声音的卫天,他好像是刻意的在说给囚心听。

想到此处,白衣剑灵不免多看了卫游两眼,按理来说,剑灵唯有和神剑古刹建立联系的煌列羽能够看到。

“修元者的元神念……当真有如此敏锐么。”

囚心微微皱眉,不过没太在意,卫游这半年表现都挺好的,没有流露出对煌列羽和剑奴昭阳的丁点敌意。

他掠过卫游脸前,没入了连绵不知多少里的火晶矿中。

在囚心扑入火晶矿中的那一刹那,卫游抬头看向头顶十丈处的煌列羽。

神剑古刹可能是列剑峰九尊神剑中保存的最为完好的一柄,但在当日古刹剑第一次觉醒时,为了诛杀那几位夺宝害命的长老,古刹剑依然消耗了相当一部分能量,这也间接影响到了古刹剑内的剑灵,使得囚心从铸剑的晚年降境至了刚刚游历完江湖回归宗门的中年时期。

他的许多记忆……也因此模糊不清。

不知想到了什么,看着煌列羽怀中古刹剑的卫游忽然摇头一笑。

纯净坚硬的火晶矿内,是一片火海世界,充沛纯粹的火元素幻化成海、幻化成蛟龙,在整个世界中沸腾、咆哮,火海上涌起的暴躁火浪横拍千里、席卷长空,在翻涌的波浪中时不时的还会腾起宛如日珥般的巨大环圈,半径足有千丈,威势骇人。

外界的人可能很难感受到这些固态、静止的火晶矿内部风光,可是对于化作灵体深入火晶矿的囚心来说,他的感受则最为真切,在修者的意识空间内……本来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火海世界光怪陆离,囚心不顾其他,只管一路深潜,他小心翼翼的躲开那些火焰幻化的怪物,朝火晶矿深处不断探索。

如火晶矿这等珍稀矿脉,温度、压力最高的中心处有几率产生被称为火晶玉髓的珍贵矿石,凝聚最纯粹地火而生的火晶玉髓无形无质、温度极高,据传其中甚至还有可能诞生灵智,这般霸道奇异的天地灵物,号称可焚万物,若是能以手段取得一块火晶玉髓,则世间少有敌手。

已达火焰世界深处的囚心在原地站了片刻,罕见的有些犹豫,拿不准该不该继续潜下去。

在他身周,乱舞咆哮的火焰呈现一片妖异的紫黑色,不停侵蚀着囚心身周护体的黑色真气,如此恐怖的温度昭示着这片火晶矿脉很有可能已经诞生了火晶玉髓,但若再往下深潜囚心很有可能一头撞上火晶玉髓,虽然能无视寻常火焰,但对那火晶玉髓囚心心底还是有些打鼓,若是他在这火晶矿中灰飞烟灭、身死道消了,那么剑、灵一体的古刹剑也会即刻崩灭,再连带着煌列羽都会受重伤甚至直接身死。

虽说囚心胆大妄为,但为了这种事丢了小命还是有些不值。

之所以囚心还赖在这里不走的原因……是因为被深深根植于他脑海中的执念——集齐九剑。

列剑峰第六代宗主所铸神剑……便是由一整块火灵玉髓打造而成。

犹豫再三,囚心还是一咬牙决定继续潜下去,他一头扎进了身下漆黑的火焰中。

漆黑的火焰温度已经高到了一个离谱的地步,在进入火海深处的一瞬间囚心身着的白袍就化作飞灰,更为可怕的是这些火焰还屏蔽了囚心的感知,使他迷失了方向,也就是说现在囚心后悔了想撤出去都找不到上下左右在哪。

不过让囚心心下忽然有一丝悸动的是……他在这火焰中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波动。

那股波动就像是血脉相连的温热感一样,指引着囚心向一个方向极速前进。

忍受着高温再度前进了不知多久,笼罩世界的黑色火焰骤然消失,囚心眼前一清。他忽然愣住了。

火晶矿上方,盘腿静修的卫天渐入佳境,他头顶冒出的透明真气越来越多,而在煌列羽的意识空间内,灰蒙蒙的混沌真气已快盈满古刹剑的第一层楼阁。

“神剑……破晓。”

紧闭双眼的煌列羽忽然低声喃喃。

一直关注着煌列羽动态的卫游眼神骤然一凛。

剑灵和剑主心意相通,当囚心强忍着高温潜入到火灵矿中心时,煌列羽也看到了那古怪的小女娃,并一口道出了小女娃的真名。

“你认得我?”

正要将一块橘红色的火灵晶递入嘴中的小女孩微微眯眼,自斜躺着的一片水晶床上弹坐起来,警惕问道。

“不对……我也认得你,你是囚心,第二尊神剑古刹的剑灵。”

还未待一脸古怪笑意的囚心自我介绍,小女娃忽然丢掉了手中的火灵晶,捂着头作十分疼痛的模样,在她脑海中,封存记忆的大堤被巨斧劈开,往日回忆如潮水般奔涌而出,叫做破晓的小女孩也认出了神剑古刹。

突破那层无形的火幕后,映入囚心眼帘的景象有些冷清,在这片火灵矿的下方,是一片空旷的大殿,大殿立柱和墙壁都是透明的火灵晶,而这些火灵晶内的地火元素已被人吸收殆尽了。

大殿地面上也尽是破碎的火灵晶,在这一堆碎料之上,身为罪魁祸首的小女娃躺在玉床上已不知过了多少年。

将火灵矿中心吃空的小女娃生得十分可爱,粉雕玉琢,看上去大约六七岁的模样,她脸颊还有些婴儿肥,头顶扎着两个丸子头,身着一件红色的肚兜。

“你要干嘛?怎么找到我的?”

叫做破晓的小女娃回想起一些记忆之后,依旧是十分警惕。

“机缘巧合。”

同样身为剑灵的囚心对这小女娃却是说不出的喜欢,以是说话的口气都温和了不少。

“你是如何……流落到此处的?”

“喏,跟着地脉。”

小女娃指了指床边的一条岩浆小河,所谓的地脉就是密布地表之下的岩浆了,这些岩浆就像是星球体表的毛细血管,将澎湃的热量均匀的摊布在大地之下。

“这便是火灵矿的温度不断升高的原因么……”

囚心点了点头,火灵晶矿的温度之所以不断升高,却是因为这矿下还有一条活动的岩浆河在不断提供着热量。

“我苏醒时还只是一团小火苗呢,只能随着岩浆四处游动,多亏了我运气好,撞上了这一片火灵晶矿,吞下火晶玉髓后我才有了实体。”

小女娃一边说着一边比了比自己的身体。

“也就是说……吃了火晶玉髓和将近一半的火灵晶后,你才长这么大点啊?”

囚心面色有些古怪,小女孩这是真正的“坐吃山空”。

“干嘛……我吃得多不行啊?”

小女娃模样凶狠的挥了挥拳头,而后神色又黯淡下去,故作老态的长叹一声。

“不过即使完全吃完这片矿我也恢复不到巅峰实力……而且一直在这吃下去实在是太无聊了。”

“那我……带你出去啊?”

囚心一笑,朝着小女娃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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