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3850你可以起来了，现在回到你的工作岗位上。”梦里一个冷漠的声音在他耳边遥远的地方响起。一道冰冷的目光审视着他，轻轻地摸着他的脸，自言自语地说道“你是我的孩子。”他想伸手去摸摸那个人，凑近点看清他的脸，可是他已经起身离开了，门砰的一声关上。
他骤然从梦里醒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一把钢制的椅子上，身处一个白色的封闭房屋里。四周什么都没有。在他的面前有一张桌子，桌子对面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黑头发，蓝眼睛。
你的名字是什么？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坐在他的面前问。
我的名字？他回答。
对，你的名字。男人重复。
我的名字是什么？他的脑海里纷乱如麻，自己究竟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对面那个男人是谁，他在这里做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脑袋像是烈火灼烧一样疼痛。
“你能想起什么吗？”男人继续发问
“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他慌张地问，这一切都太过于古怪，他面前的男人温和地笑着，看着他，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像是在看一截没有生命的木头。
“你想知道吗？想知道你自己是谁？想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男人问
“当然了！”他喊道。
男人听到这个回答后，脸上浮现出一丝若有所思的微笑，不过没有停下询问。
“如何制造发动机？”
”发生了什么？“
“你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是谁？”
前两个问题他都毫无反应，疼痛似乎正在逐渐缓解，头脑正在冷静下来。只有最后一个问题如同炭火投入了冰水，让他感觉痛苦万分。
“一面白墙。”他茫然地回答。他不断地，机械性地重复“星辰和火焰。”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知道这些，为什么可以说出这些，一股疼痛感穿过他的大脑，如同一把灼烧的刀插在头里，可是面前的男人依然面无表情，仿佛从面具的背后直视着他的灵魂。
“具体一些。”
“我不行，我不知道，我——。”
他抱住头，这些问题仿佛一段电流飞速地穿过大脑，刺痛了他的神经。他痛苦地跪倒在地上。眼角的余光看到男人对着袖口说了些什么，一股更强更有力的电流穿过了他的身体，他的身躯沉重地倒在了地上，在失去意识的最后时刻，他听到一声沉重的闷响。
蓝眼睛的男人站起身，用手掌轻轻触摸平滑的墙面，墙面轻微地荡漾了一下，如同花洒停止喷涌水幕一样骤然消失在空气里，露出一间灰铁色的房间，房间里布置着密密麻麻的仪器和显示屏，不大的房间里站了几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人，其中两个看到幕帘消失，于是站起身走过来。
“丽思，你是否记录下了全过程。”
“是的，”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女性向前一步，“这次的对象与实验组的其他对象几乎一致，对发生了什么似乎知道一些，但在尝试复述的过程中会因为某种未知因素而打断。这次的对象回答符合大约顺应原则，在回答后没有进行反问，对象在最后似乎表现出痛苦和祈求的动作语言，带有对人类情感动作的模仿，判断可能是助理型的产品。”
男人点了点头。“就按404号协议来处理吧。”
好的，戴圆框眼镜的女人回答，示意周围的两个人可以进行下一步了，钢椅下出现一个话题，沉重的躯体在重力的作用下一路下滑，还没来得及发出沉闷的响声，地板上旋开的洞就又缝合上了。男人坐回椅子上，用冷清的声音说。
“下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