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这样势利的话,我平静地看着金雯,目光中没有催迫,没有责备,但很快就让她收起了唠叨,悻悻转身,到另一间屋子中去挑礼物去了。
开什么玩笑?还说什么受到专宠?
我只不过是想把这副糟糕的躯体养得结实些,为以后出逃做准备。
让金雯办这件事,也只不是我觉得,这个能说会道的女子比琴儿那纯良的小丫头更适合罢了。
果然,张御医收了我送去的东西,第二日便来了。
这次,他还带着一名学徒。
老大夫的脸色和蔼了许多,对我的态度也改变了,没有之前那么不耐烦了。
张御医为我把了脉,又将前些日子留下的药方用心改了改,才笑着说道:“隐美人体内的毒已被老夫之前那味药清去了十之八九,如今再按此方服用数日,必定能调养得更好。”
“多谢张御医费心了,待小女子病好之日,自当另有重谢。”
“如此,多谢隐美人好意了。”张御医拈须微笑,听我这样说,他低头再尽职尽责地检查了一遍之前斟酌的药方,轻轻皱起了眉头。
“张师父,您是否打算在此方中多增一味甘草和一味山渣,稍略减少药汁的苦涩,以便隐美人服用?”张御医身后那学徒突然轻声在其师耳旁说道。
“还是你这小子最知为师的心意。”张御医点点头,将方子交给学徒,“就由你拿去,悉心为隐美人煎这贴药吧。”
“是。”
我的目光不经意扫向那学徒,发觉他不过二十多岁,面目平庸,瞧不出半分机灵的模样。
但这类看似最普通和最不具怀疑,走到哪里也不打眼的人,却是让我们刑警最不能放松的类型。
扫视变为细细打量,我的职业病发作,连连看了老大夫的学徒几眼。
那人却神情自若,含笑对我施了一礼。
张御医见状,笑着说:“他叫傅羽卿,是上月御医院里新招的学徒,虽是布衣出身但悟性颇高,做事也非常谨慎。隐美人若是钟意此子,老夫可让他以后专为你煎药。”
“多谢张御医。”我点点头,又看向那傅羽卿,轻声说道:“要麻烦你一段时日了。”
傅羽卿似是没料到,三皇子的姬人居然对他这样的小人物也是礼数周全,脸上淡淡的神色微有变化,目光中的笑意却是没有因此增多。
这人的气度,倒是不像他师父那样窄小,必须拿到好处才会摆出好脸色,更没有见我态度温和便刻意讨好。
我暗暗想到这里,虽觉这个面目平凡的傅羽卿似乎另有文章,但对方毕竟没有对我不利,更没有表现出敌意,所以我也不便在大庭广众下追根究底,刻意盘问。
诊断完毕,我吩咐琴儿送走了这师徒二人。
无聊地呆坐了一会儿,我瞧着窗外明媚的风光,正想出去走走,不料外面传来通报,说是三皇子殿下过来了。
我觉得脑袋瞬间疼了起来:因为,我可不想做一名货真价实的qing妇!
早在可以独自坐起来、慢慢走动之时,我曾经趁着夜深人静,仔细检查过重生之后占用的这副躯体,发现宫月隐的手臂、腿脚,胸口,还有一些难以启齿的****都留下淡淡的伤痕,应该还要过段时日才能让它们完全消失。
在这个地方,敢这样对待主子qing妇的男人,当然只有这里的主子。
所以在发现得越多之后,我越来越痛恨那位疑是有虐待症的三皇子了。
记得刚刚重生之时,金雯提到真正的宫月隐思乡情重,经常哭泣。
我推测,这样很有可能惹得那位三皇子心中厌烦,所以那个该死的男人就在干那种事的时候,粗暴地对待这名可怜的少女。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年代,我可不能指望有妇联和警察局来保护女子,伸张正义。
古代的男人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够合法地拥有三妻四妾。
更何况,收容宫月隐的还是一位从不将别人的性命和尊严放在眼里的皇族?
然而现在,我就是宫月隐,我必须应付即将遇到的危险。
琴儿满脸担忧,金雯却对我大使眼色,提醒我要保持这股良好的‘势头’,找到机会,讨得主子欢心。
忍住淡淡的不快,我起身迎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