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后,李武臣领着李苍苍来到了邻村的一个大教堂,一进去是个大院子,可以算是一个小花园,左边种着茂密的花丛,再往后看,便可看见一个高高的教堂被围在一个小院儿中。教堂右边是一排屋子,屋子前边有供小孩子玩的滑滑梯。
一个修女打扮的女人正在花丛旁站着,大约三十岁左右,脖子上系着一个小丝巾,花色的。
李武臣领着李苍苍走过去,“老师好,我是之前跟您联系的李武臣,这是我的女儿李苍苍,以后就麻烦老师照顾了!”
那修女笑了笑,“不麻烦,我先领孩子进去吧!”
“行”李武臣应了一句,转身摸了摸李苍苍的头,“以后要听老师的话,知道了没?”
“嗯……”李苍苍有点儿怯怯地回答,眼睛一直偷偷地看着老师脖子上的小丝巾。
修女将李苍苍领进教室后,向教室里面一个20岁左右扎着低马尾的女老师招呼了一下,就出去了。
李苍苍属于插班生,李老师,将李苍苍安排到一个不前不后的座位,就开始讲课了。
李苍苍谁也不认识,就那么静静的坐在座位上,在新买的小书包里拿出一个小本本和一只铅笔,郑重的放到小课桌上,开始认真听课,但是李苍苍哪里听得懂。
下课后,小朋友们一窝蜂的跑到了教室前面的小花园,还有很多小朋友跑到了滑滑梯那儿,一个接着一个的上去,又滑下来。
李苍苍站在教室外面,羡慕地看着玩滑滑梯的小朋友。随后扭扭捏捏地走到滑滑梯前边,抬头一看,滑滑梯真的很高,至少对于李苍苍这个四岁小孩儿来说。当时的心情真的就像是一只小蚂蚁抬头看着一头大象。
滑滑梯像是用钢铁造出来的,周身铁迹斑驳,有人踩上去时还会发出“噔!噔!”的声音。然后滑梯最高处有个一平方米左右的正方形站台,是由一根根扁长的铁条焊接而成,整齐的横着排列着。站在上面,还可以通过上面的小缝隙看到地面上的场景。滑下来的地方磨的光滑,不见铁锈,不用担心弄脏衣服。但总有一些调皮的小男生故意蹲着,双手扶着两边,用脚滑下来。
李苍苍走到小梯前边,双手扶着两边,犹犹豫豫地上了几阶。怕挡住后边的同学上来,她颤颤巍巍地一阶一阶地往上迈步。这意思,真像是被逼上梁山的英雄。
好不容易的走到了最上面一阶,看着脚前透着缝的高台,李苍苍是真的不敢踩上去。
由于后边有小朋友催,李李苍苍只能用双手扶着右边的栏杆,轻轻地踩了上去,一步一步挪到了高台前边。
就在李苍苍犹豫着要滑下去的时候,身后的两个小男孩突然发生了剧烈的争吵,李苍苍看着他们吵着面红耳赤的样子,有点儿害怕。
可是滑滑梯真的很高,一边是对没玩过的滑滑梯的恐惧,一边是对后边争吵的同学的害怕。李苍苍就站在了那里,不知所措。
后来又上来了一个小男孩儿,他帮着其中一个男孩用手狠狠地按住另一个小男孩的头,将他的脸狠狠地摁在了透着缝隙的高台上面。
李苍苍害怕的腿直打颤,下面老师闻声赶来,向李苍苍招手,“赶紧下来!先赶紧下来!”
李苍苍最终还是滑了下去,然后老师从另一边急匆匆的上去,将小男孩分开。
那个被摁住的小男孩儿,两个鼻孔都流着血,很多很多,覆盖了他的下半边脸。
李苍苍站在下边看着那留着的鼻血,瞬间感觉自己被拉入了一个无声的世界,眼前连空气都是红色的,衬着男孩儿脸上的血。感觉不到害怕,也感觉不到诡异,脑子里是一片的空白。
李苍苍看到的画面是亲眼所见,多年以后想起来,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景象是现实还是梦,虽然那个小男生遭遇暴力流鼻血是真,但看到的画面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了,就仿佛自己的眼球被毫无缝隙的蒙上了一层鲜血,透过它看到的世界,是淡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