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树枝掉落在地上,阿伊公主顺着红墙走着,听见帝子涧内前传来舞剑的声音,上前看去
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衣着单薄,脸颊被冻得通红,在雪中舞剑,旁边站着的男子应该是一位将军
她问译官,“这是帝子?”
“公主,这是王上最小的儿子,帝子寻,她母亲宫里的秋贵人”
“那旁边那位?”
“那是篪原将军,昊平郡之战时受了伤,至左腿骨头碎裂,王上派他做了帝子涧里的习武将军”
了解了这位帝子寻,刚想走开,却看见有人驾马驰来的身影,他朝帝子际大喊,“寻儿!”手中还拿了一套裘皮衣裳
翊寻经得篪原将军的准许才跑过去迎接道,“淮王兄!南部粮道可建好了,你说建好后带我出去玩的!”
阿伊公主本想走开,听是翊淮,便不约而同与译官对视一眼,又停着了
翊淮过去与将军打了照面,“将军,寻儿近日武功可见长了?不学无术之人,本王是不会带他出去的”
“王兄!寻儿才不是太子那种怯弱之人,你看!”说起便要舞剑给他看
“小心你的嘴!太子生来爱从文,你我生来爱习武,各有千秋”,翊淮斥道
阿伊公主忍不住偷笑了一声,也许是故意让翊淮听见
他帮翊寻披上衣服,走过来问候一声,“公主怎么在这?”
“也不知为何走到了这,刚才译官说起才知道是帝子涧”
她望向门上大大的匾额,上头刻着:帝子公府涧
“听说淮王爷一直忙着赈灾之事,原是如此担当谋略过人”
翊淮淮陪她在长廊边走着,脚下扫过皑皑白雪,“虽不是太子,但也想为父王与朝廷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若不是因为阿伊与太子爷有婚约,也想对淮王爷倾心了”
撇开了身边侍卫,两人谈笑风声间,翊淮便问道,“公主可有去过王城酒窖?”
“未曾去过”
“那里藏着天下名酒,非父王发话一律不得进入,若是公主闲来无事,本王带你去,离帝子涧不过百来步”
她眼前一亮堂,“不是不准进入吗?”
“本王是帝子淮啊,民间传言最风流的帝子,只是这称呼连本王都觉着高攀不上”
两人却悄悄摸进了王城酒窖中,合力推动了石门,百种酒香夹杂着地窖的气味灌入鼻腔中
公主自嘲道,“大漠人好酒好肉,进了王城,都许久不敢沾染这些,生怕被说成不入流了”
翊淮却对此不以为然,不小心嘀咕了一句,“她也好酒”
“王爷说什么?”
“哈哈,无事!”他回过神来,拿起一个密封的罐子,“听说这是你们大漠的,闻闻,可是?”
她凑近一闻大喜道,“这是苍哧!我父王常喝的”
翊淮在衣服里藏了两罐酒,地窖冰冷难忍,多呆不得,又偷偷从偏门跑进帝子涧
他自己殿前的从假山后头找了一堆干木,跑进殿里用烛火点燃,放酒上去煮着
天渐渐暗起来,两人喝酒后却以为燥热,公主看翊淮喝得脸颊通红,自己也似乎头昏脑胀,虽撇开了侍卫,但这样一个高大的男子在面前坐着,哪里是自己拖得动了
她附身过去一手抬着他的脸,“王爷去休息可好?”
多次试探皆不见他要起身的意思,于是生起气来一脚踢翻了酒罐,那酒罐滚动砸在石头上惊醒了他
他迷糊喊了一句什么,公主双手撑着自己,凑过去听,却又没听到什么,于是小声骂道,“难怪京州城将酒量不行的男子叫做山炮”
隐约听见面前的公主骂了一句山炮,但灯光昏暗,他也记不起面前的女子到底是何人
于是抓住她的手不放,道了一句,“青棠”
公主大吃一惊,“户长史夫人?”
翊淮依旧抓着她的手,又胡言乱语,“青棠,本王等你......”
说完便一把搂住了公主,双眼沉重
旁边的火堆染着,两人就倒在羊毛织的地毯上睡过去
清晨从翊淮身边醒来,她立即低头查看自己的衣物,还是完整,只是这一整晚,身边的火堆都不曾熄灭过,让她不禁奇怪起来
一边翊淮还在睡梦中,她伸手敲了敲地板
缓缓睁开眼睛,扫视周围的环境,见阿伊在身旁,不由得心中一阵忐忑
“公......公主,本王没有对公主做什么吧?”
阿伊低头沉吟,心中不知再想何事
他连忙半跪下来,“向公主赔罪!”
脸上还未表示任何不悦或开心,她道,“阿伊告退”
他追上前拦住阿伊,“公主留步!昨晚翊淮喝多了,不知有无对公主做出什么不妥之事,且外头都是工亲卫,若现在冒然出去,会对公主名声有所损害”
阿伊脑海中却一直浮现出,昨晚翊淮唤了一声户长史二夫人青棠的名字
她想问个究竟,但,似乎有个更好的法子
“阿伊不想做太子妃”
帝子淮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为何?”
“阿伊喜欢户长史”
他从未想过这样的回答会从阿伊口中说出,也未曾想过阿伊会对班詺动心,便不由得有些恼怒,撒开了她的手,“又为何?”
“因为阿伊喜欢像户长史那样深情的男子”
他嗤笑一声,“可你不是青棠,嫁给他的下场就是像饶大夫人一样,永远求不得他的正眼相看”
“那阿伊也不想嫁给太子”,她低头嘟囔着
才知道,她也许不是喜欢班詺,只是小女孩见了班詺对青棠那般好,不由得心生羡慕
于是一本正经地注视着他的眼睛,“公主可愿嫁给本王做帝子妃?”
她模棱两可道,“阿伊的任务是嫁给太子,做将来的王后”
这一次,翊淮却毫不迟疑地脱口而出,“谁会在乎做王的是不是太子?阿伊,本王与你做个交易,大漠助本王登上龙椅,本王给你这世间举世无双的王后之位”
阿伊转身走了,她没说半个字,眼睛也不再与翊淮有过多的交汇
他对着背影喊道,“阿伊!”
停住了脚步
跑过去道,“干旱过后本王便向父王请求赐婚”
阿伊从口袋中故意掉出了一只手镯,“阿伊有东西落在王爷手里了,还请王爷在干旱过后归还阿伊”
他捡起手镯时,又见阿伊走了
她话语间目的单纯,深处却又有极深的城府,平日里自是不会有人胆敢直说要做王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