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生显得很镇定,一直把玩着手上的扇子,“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此事成翎王已经没有退路了,他不得不答应,虽然他什么都没有做但是所有事都与他有关,何况还有一个求生欲极强的林蚩川的助攻下,此事必成。”
张树铭心中疑惑都解开了,原来一切竟然都是为了逼反成翎王。陛下已经察觉了不对劲,可是依旧顺水推舟,看来谁明谁暗尚未可知。张树铭心中如此想着但明面上也是敷衍着:“先生所言令在下心中疑惑大解,不久的将来先生就要走进庙堂了,在下在此提前恭贺了。”
白生笑而不语。
尚书阁,建平帝桌案上的一份秘奏里是张树铭与白生的对话,白生的策略计谋已经展露无遗,可以确定成翎王林蚩成是冤枉的,可以一个更大的疑问接踵而来,林蚩成的价值为何?白生说林蚩成在燕翎州有一个大宝库,可是具暗夜营调查并没有发现蛛丝马迹,林蚩成没有说实话,建平帝笃定了心中所想,可是白生如何得知?看来白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很隐蔽,建平帝思虑着,他明白如今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如果不能一网打尽就会全军覆没,但是白生背后的消息却成了一个变数。只知道白生是江湖势利死亡谷的弟子,但是死亡谷为何插手朝廷的事?其中是否有牵连不得而知,他们可以探查到自己都不知道的消息,可见暗夜营并不是最厉害的存在,必须找出背后势利,不然无法掌控全局。
建平帝心头一凛,写下密信:背后势力,详查。
张树铭没有想到自己送去的密信会得到如此回复!他得到回信后很是吃惊,一般他给陛下的密信是不需要回复的如今陛下却冒险回信,可见事情异常严重。但是他看了很久依旧没有看懂建平帝的意思,背后势利?难道白生背后还有其他势力?张树铭中心多少有些忐忑,该如何下手,眼下局势瞬息万变,随时都会有变数。陛下必定没有耐心等的太久,张树铭思虑着,他决定博一把,要想获得最新情报就得自己是局中人,明哲保身,是得不到最新情报的。可是,如何入局却是很重要的,白生不是善茬,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张树铭一边思索一边考虑着整个局势。
他的思虑没有停,被动入局才是最安全的方式。刑部大牢是关键,张树铭似乎是抓住了关键。
翌日,中枢府内张树铭刚刚到岗,还没有坐下,就见到江亲王在门口等他,江亲王一脸的严肃,“张相,你可是我朝的股肱之臣啊!”
张树铭不明所以,“王爷,臣为国效力理所应当,只是!不知道王爷此言何意?”
江亲王:“陛下圣旨已下,即日起,你兼任刑部尚书职,以后刑部的事还要你多多费心!”
张树铭有些诧异,陛下如此安排何意?难道……
白生此刻正在筹划救成翎王的计划,在他心里有多个方法可以救林蚩成,可是都不是最可靠的方案,因为都有难度且有暴露的风险。
白生府邸
“先生!兵部尚书李忠求见。”
白生:“叫他进来!”
李忠已经多日没有见到白生,因为自己是投靠过来,如今又和张树铭决裂,一连多日没有被白生召见心中难免忐忑,害怕被边缘化,许是内心多少有些害怕,因为一个没有价值的人是没有生存的必要的。
李忠:“先生,昨日偶得王羲之真迹,特来给先生鉴赏一下!还请先生笑纳。”
白生:“李大人,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所为何事?难道朝廷已经闲得无事可干了?”
李忠一脸惆怅:“唉!先生,如今的朝廷浑浊不堪,下臣忧心国事,不知王爷何时澄清寰宇?”
白生如今是越来越看不起这个李忠了,没有张树铭的老练、沉稳,却比石岩还要轻浮。
“李大人”白生心里有些鄙夷但还是心平气和的说道:“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要问,一切听从安排就是了,至于王爷的事,不要打听,当心对你不利。”
李忠略带尴尬,“额!是!下臣知道。”
“以后,你有事直接找张相吧!他会负责联络我,上下级关系要搞清楚。”
李忠顿时一愣,“先生,我李忠可是忠心于王爷的!如今怎可……”
白生:“李大人,主公大业马虎不得,服从是你唯一的选择,不要得寸进尺。李忠心中大惊,他不明白原本如日中天的自己怎么突然跌落神坛,“先生,张树铭有不臣之心,原本下臣想搜集好证据再告知,可是如今不得不说了。”
白生右眼一挑,“哦!你可知污蔑重臣可是要受重罚的,主公最恨的就是挑拨离间之人。”
李忠“咚”的一声跪地叩拜,“下臣与他同朝为臣,看的再清楚不过,此人奸诈阴险,两面三刀,下臣可以肯定他是假意归顺,实则是皇帝的眼线,此事确定无疑。”
白生一阵不语,良久!“来人请张相来,这件事最好要说清楚!虎贲军何在?”
末将在!
随即一阵兵甲怒吼传来一时间屋外被近二百人铁甲卫士围住,为首的人走进来,“虎贲军铁甲营冯尘,听候先生调遣。”
白生起身,扶住冯尘,冯将军请坐,今日有冯将军坐镇,我心中大定。
“事关主公大业,不可大意,我冯尘眼里可不揉沙子。
少顷,张树铭步履有力,看着眼前与白生做一起的是一个面生的将军,一旁李忠掐眉着身子,就知道必有事发生。
李忠见张树铭到来,不等他开口,“张树铭,你说我是该恭喜你还是该贺喜你。”
张树铭镇定自若:“李大人,所言本相不解,不过也不需理解,今日要本相前来应该不是你的注意吧!”随即面相白生,“白先生,是个事吩咐传个话就是,何必……如此排场!”
李忠见被无视立刻大怒,“张树铭,你假意投靠实则是皇帝的间谍,此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张树铭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过很多种结局但是没有想到会如此暴露,但是却不知如何暴露的,当即故作镇定,“荒唐,简直一派胡言。李大人你我素有积怨,可如此荒缪之词你也说的出口?”
李忠:“辩解又有何用,你如何解释今早认命?皇帝下旨命你兼任刑部尚书,这是何意?早被江亲王架空的人,如今得到重用,你敢说你没有背叛王爷,背叛先生?”
张树铭:“本相兼任刑部尚书,自己也很意外,不过本朝律法也有载,朝廷六部若无合适人选左丞相可兼任其三,以丞相身份兼任也是合情合理,李大人不能因为这些就污蔑于我,再说如今我们还有回头的必要吗?”
说着看着白生,“既然已经投效王爷,断然不会再背叛,况且我即使背叛陛下还会相信吗?”
白生:“刑部尚书!确实是个肥差,李大人,此事无须再言,我还是相信相爷的,只要忠心为王爷办事,都是自己人,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本将军会将他五马分尸。”冯尘接过话来,“你们这些文人天天想的都是这些勾心斗角,本将看着心烦,要我说都她妈的杀了,一了百了。”
此言一出,李忠张树铭瞬间紧张起来,尤其是李忠更是有些语无伦次“你你……我!”
白生连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冯将军横刀立马驰骋疆场多年,自然看不惯这些酸溜至极的文人,不过他们也是王爷成大事不可或缺的力量。”
冯尘蔑视众人,“乏了,先生稍坐。”说着带着人马离开此地。
白生起身作揖,“请!”随即对张树铭与李忠道:精诚团结大业方成。
张树铭一声冷哼,离开了大厅,他今天很疑惑,突然被认命刑部尚书,想去见陛下但是又怕破坏陛下谋略,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今又被李忠冷不丁一阵胡搅蛮缠,一下子竟然乱了方寸,他感觉自己进入了永不见底的深渊,在帝王与王权中间游走他已然觉得有些后怕了。走出内厅来到外堂,张树铭绕有心思的慢慢躬着身子,全然看不见周边的变化,一排排兵甲已经来到了外堂。
一声问候让张树铭一下子出了一身冷汗。回头一看,竟是刚刚在大厅的将军冯尘。
“冯将军安好!”张树铭一抱拳作揖。
冯一脸严肃,“丞相好,丞相,本将军有一封文书要写,只是回来匆忙,不曾带副官,先生文采斐然但一直不得空,不知丞相可否帮忙写一下?”
张树铭一脸懵逼,他可是当朝一品竟然要为一个将军写文书,这可是极大的羞辱。他心中很是恼火,可是却不敢发作,眼前之人可是武亲王的亲信要是得罪了自己可就麻烦了!
“哼!丞相难道不愿意吗?”冯尘见张树铭迟迟不作声。
一旁的护卫见此纷纷跨前一步,无形的军威让张树铭从沉默中惊醒。
“将军哪里话!大家都是为王爷服务,何谈不愿意之说!将军请。”
说罢,冯尘才慢悠悠道:“跟我来!”
而此时一旁的屏风后白生与随从从后面出来,白生见此情景不忍大笑起来,“真乃奇闻也!当朝一品竟然为一个小小的先锋官写文书,真是天大的笑话。”
一旁随从随声应和,“是啊,没想到张树铭如此卑微,真是奇怪他是如何把持朝政这么多年的。”
白生:“他老了,未来的朝局是我的天下,说罢就要离开。”
随从思索一阵,“先生要不要去看看他们写的什么?”
白生闻言止步,转身怒目而视:“你要记住,冯尘是王爷的亲信,他代表了王爷,再说你担心他们二人合谋吗?做自己该做的,永远不要僭越!当心最后连死都没有人给你收尸。”
随从闻言立刻惊恐,“先生说的是,小的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