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彤自楚君韫从“天机破”老人的家中走出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楚君韫见了笑着问她怎么了。
管彤思索一番最后还是问出了自己的不解之处。
“殿下,您可是要将那位老先生收入麾下?”
楚君韫摇了摇头,关于能不能将人收入麾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既然如此,那么殿下为何要寻找这位老先生?长华是逍安王的地界,殿下做的一切只怕……”管彤很是担心楚君韫寻找人的事被逍安王发现。
“就是因为这是他们的地界,所以我才要一进城就找人的。”
“奴婢不解,求殿下解惑。”
“有那么一句俗语,那就是癞蛤蟆爬脚上不咬人!”
“此话怎讲?”
“不咬人恶心人啊!我就是要膈应他们。我得不到的,他们得到了也要心存芥蒂。”
管彤抿了抿嘴唇沉默了一会,这才又开口。
“但不论如何,这老先生必定是个有大能的,毕竟能让人相争的可不是什么无能之辈。”
楚君韫用赞赏的目光看了一眼管彤。慢悠悠的问了管彤一个问题。
“曾经有个人问过这位老先生一个问题。张三李四是宁县的两个恶霸,人人皆恨。王五是个十里闻名的大善人,半生助人无数。有那么一天,张三欺辱了王五的妻子,还杀了王五的老父与幼子。王五气怒至极杀了张三,所有人都看见是王五杀的人,但是没有人指认。李四那日正巧也在案发现场,于是大家都说是李四这个人杀的。如果你是县官,你怎么判案?”
“这个……我若是判了王五有罪可不妥,他是个好人,又有仇恨怎能不报仇?李四不是好人,杀了也是为民除害。”管彤没有细想,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第一感觉。
楚君韫听完答案叹息一声。
“唉,管彤你说的我不能评价。只是想告诉你老先生的答案。老先生当年说出了国法为大,便是道德也不能拘束,只可以锦上添花。”
“这个,若是按照老先生的话自然没有错,可是也太过凉薄。”
“并非凉薄。杀人偿命是国法定的。”
“也许是王五去告状了,县官没有受理。这人终是不该如此下场的。”
“你说的问题也被人问过老先生,老先生是这样回答的。是谁没有受理,那么就惩罚问责他。是谁冤枉的李四,也要惩罚。因为不论李四再怎么为恶,最起码那一刻他没有犯罪。自然最后如果是制度的问题,便去改革。但是杀人就是不对,这是国法无情的一面。无论国法怎样的不近人情,却也是这样的国法保护了黎民百姓。”
管彤听着听着忽然有那么一刻觉得敬然。她听明白了老先生的意思,这样的律法固然无情,但是就是这样的无情保护了多少有情所在。
“难怪殿下要找这位老先生了,如此才能可真是让人惊叹。”
楚君韫听完不优雅地撇了撇嘴。再怎么有才能又能如何?又不是她的麾下,能不能跟着她还不一定!毕竟原文女主的主角光环实在厉害,上街随随便便救个乞丐都是原文男二,酒馆解个围都能是原文男三。
“走吧,我们该去看看我的王叔了。也不知道身体如何?”
后面的话楚君韫也并没有说,但是就是让管彤觉得不对劲。
楚君韫返回自己在长华的一个宅子骑马去了逍安王府,这次同行的还有江氏兄弟。
楚君韫这边不消停,另外的温大佬也不得闲。温清洵与邻家子薛良让二人也在进京城的途中。二人自幼一起读书,关系也是极好。
“温兄累了吗?我是实在走不动了。”
薛良让背着大包袱大汗淋漓,脸通红,粗声哑嗓一副累得不行的样子。也不怪他如此,毕竟从清晨开始到现在太阳正当空一路行了良久,能坚持到现在对于一个书生可真是不容易。
温清洵也是狼狈不堪,但是好歹没有那么没有形象。
“如此,我们就找个树荫处休息一下就是。”
二人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开始休息。
薛良让看了看温清洵惋惜道。
“温兄就是倔,你是解元郎,每日里寻找你的乡绅地主不少,你但凡给个回信,要什么没有啊!就说那钱员外吧,他家的千金哪里不好?怎么您就看不上呢?”
温清洵浅笑着摇了摇头。
“人各有志,所以只能辜负美意。”
“温兄,你不喜欢那钱家的,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你与其想这个,不如想想明年春闱。若是得意,自然可得颜如玉。”
“温兄说的也是。可是我不如温兄之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得一个传胪了,最差的好歹是二甲最末的,我可不敢去三甲,“如夫人”也太过于尴尬。”
薛良让说的惹人笑,温清洵自然也听的笑了出声。
二人说笑了一阵又重新踏上了路程。
这条路此一行便是锦绣前程,此生难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