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水灾的两日后,童姨夫带着楚君韫和跟屁虫元容辛以及四个护卫仆役就轻装上路赶赴青阳。
一路风餐露宿终于在五天后赶到了青阳县。童姨夫到了地方带着楚君韫和元容辛乔装成算命的先生一路寻访百姓。
楚君韫和元容辛不解童姨夫的意思就问道。
“姨夫,我们不去县衙赈灾?在这村里干嘛?都逃难去了,村子没多少人了吧!”
童姨夫轻轻摇了摇头盯着村子道:
“一路走来都是称赞云知县爱民如子,本来我们理应是要先去县衙。可是一路走来你们可有察觉什么?”
童姨夫也没直接回答问题反又问起了楚君韫和元容辛。
“百姓面容黄瘦。”
“百姓在卖儿女。”
几乎同一时间楚君韫和元容辛就回答了出来。
童姨夫赞许的点点头道:
“正是如此,所以我们才不能先去县衙。我们要做最坏的猜想!百姓流离失所,父母官被众人称颂与此不符。到底是因为县衙无能为力,还是说官员贪赃枉法总要有个结论!”
于是童姨夫穿布袍,楚君韫和元容辛童子打扮紧跟着童姨夫开始寻访百姓。
一路所见所闻让楚君韫气的头懵身颤。劣米掺沙,米粥清如水,赈灾银百姓们更是闻所未闻。百姓去县衙问明缘由,却被告知想吃东西就吃种子算了!百姓被逼得急了差役们就开始动手打人,甚至拔刀相向。
楚君韫只觉得遍体发寒,难怪男主能造反,好个云知县。大雍数百年积攒到如今的各地不说贯朽粟腐,至少也是库仓富余。青阳本来的再加上赈灾款这么大一笔都能吞下去真是胆大包天了!
一连走访了几日大小数十个村庄,三人收获颇丰。当然也有危险,流民吃不饱饭就开始强抢粮食银两,三人也没带个护卫就遭遇过一次。也是因为饿急了才开始抢劫,给了钱后三人就被放了。也没来得及休息三人就赶赴县衙。
到了县衙门口差役见三人衣着朴素就开始逐赶三人,一时间闹嚷纷纷。
云知县估摸着童姨夫和楚君韫一行人也就这几日到,特意扮的惨了来县衙“守株待兔”。听见门口闹哄哄的唯恐出事,急匆匆的就来到衙门口。
“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们吵的本官头都大了!”
看见云知县出来差役连忙行礼,后向云知县说明情况。
云知县扫视一圈后,眼珠子一转觉得不对劲呵斥道:
“我把你们这群蛀虫!朝廷培养你们是让你们为民做事的,尔等却玩忽职守!各领二十大板,下不为例!”
待差役进县衙领罚后,云知县又对三人和蔼的说道:
“三位也是来领米的吧!哎,这几日我上山下乡实在繁忙,这下面的人就这样糊弄过去!你们那边领米就是。”
说罢转身就要进县衙,却如他所料的被童姨夫拦了下来。要说这云知县也是个人物了,趋利避害到一定地步也是一种幸运。
“知县且慢。”
如云知县所料的那样他被童姨夫给叫住了。
“先生还有事吗?”
云知县转头装作不解的问着童姨夫。
“草民是来报案的!”
童姨夫说着就要跪下,云知县约摸猜到三人身份怎么可能让三人跪下,赶紧就扶住了童姨夫。
“先生有何冤屈慢慢的道来,本官定会给你做主。”
“草民赶路遇见了流民劫道,一应盘缠细软都被劫去,还望大人做主啊!”
“先生没有护卫吗?”
“哎呀,行旅匆忙怎会带人?况且草民也无力雇佣护卫啊!”
云知县与童姨夫你来我往就这样在县衙门口问起了案。
后以云知县答应缉捕流民作为结束语。
回到县衙心腹不解的问起了云知县怎会对童姨夫楚君韫三人客气有礼,云知县得意洋洋的回答问题。
“哼哼,蠢货!你怎么知道这里面的乾坤。我所料不错的话,那三人就是娘娘提醒的昭华公主和童太守以及侯府公子。”
“哎呀,大人聪明才智非我等凡人所能媲及!”
心腹吹捧着云知县又问出自己的疑惑:
“大人威武不凡!可既如此他们为何不亮明身份呢?”
“嘿嘿,你见过哪朝哪代的公主被人抢劫?这是丑闻!他们不哑巴吃黄连还能怎么办?”
“哦,原来如此!大人英明!但若那三人身份贵重怎么会不带侍卫?还被流民给抢了?”
“他们是想尽快赶到青阳。一身布衣是想暗访,但老天不帮忙被抢了!真是自作聪明!”
“那万一他们发现了什么可怎么办?”
“不用担心,如今青阳乱的很,村里哪里还有活的?再说他们要在发现了什么后还回来报案吗?不会,他们会直接回京!所以,若是只有童太守一个人会忍辱负重。可是另外的两个人可不会,尤其是昭华公主。虽说都是称赞昭华公主贤良方正,淑德温雅。但名声这东西嘛,都是吹的,都是狗屁!有几个真的?”
“大人真乃神仙在世!”
这边还在吹捧。无独有偶,楚君韫也在另一边问着童姨夫。
“姨夫,那知县明明就是认出了我们,我们为什么还要状告抢劫之人?”
“呵呵,不过是给个半真半假的一条路,让他有地方去追查罢了!殿下放心,因为殿下那云知县定然会信。”
楚君韫听出弦外之音呵呵一笑,表示有被冒犯到。
元容辛觉得麻烦就问道:
“这样麻烦,为何不直接说明身份?”
楚君韫心情不好呛他道:
“后果呢?你有能力说明身份,然后呢?云知县会想尽一切办法消除证据,必要的时候他可能会残害百姓你知道吗?”
“可是身份已经暴露,说与不说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不说明身份会给他一种心里安慰和错觉,他会觉得他在暗我们在明,我们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你说出来会逼得他狗急跳墙!他会迫于压力停止一切。还会让百姓看到希望前来寻找我们,寻找我们做主。然后呢?鱼死网破!不仅是百姓的性命,你我还有姨夫的性命也危在旦夕!”
“他一个知县,怎么可能杀人?或者说他有那个胆子杀人吗?”
“一个知县身后没有东西支撑,他会有胆子侵吞那么大一笔资产吗?他不是一个人,“他”是一股势力。还有,别太拿身份当回事,和钢刀这种武器比起来身份什么也不是。”
“云知县他不怕陛下追究吗?”
元容辛觉得有点不适。他还只是个少年郎没有经历过发的波折,所以听到楚君韫的话下意识的选择就是无法理解和难以置信。
“怕的,但是父皇会追究他玩忽职守,会革了他的官职,但不会要他的性命。”
“什么意思?流民吗?对了,他是想嫁祸给流民暴乱。然后他能把“无辜”的自己摘出来,朝廷会把目光对准暴乱,会出兵镇压,到时候没人会关注他一个知县了。一切的一切都是这样合理。”
元容辛慢慢握紧双拳,忽然觉得一阵无力。
“少年郎,别担心!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我们要做的很多,你觉得先拿谁开第一刀好呢?”楚君韫看着元容辛被吓得不轻后,忽然心情就好了很多。果然快乐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才行!
“听人说云知县有个女儿?”
元容辛被楚君韫洗脑成功,此刻已经把云知县当成了头号敌人,想事情也没有了以往的风度。
“英雄所见略同!你去探查探查情况,加油哦!”不由分说楚君韫就把元容辛轰出了被楚君韫特意“承包”的客栈。想想看一个客栈,除了掌柜小二厨子,就住了三个人的奇葩景象。
“殿下皮得很,何苦吓那孩子!”童姨夫待元容辛出门后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也不算骗他,云知县本来就会那样做。”
“殿下,莫要伤害人!”
童姨夫出身微寒,担心皇室中人的楚君韫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不会的,我不会伤害人的!但是姨夫,你觉得报案后抓不到人,那云知县会怎么做?会拿百姓充数吗?说不得啊……”
楚君韫眨巴着大眼问着童姨夫。
“我当时想到了,只能期待无事!”
童姨夫和元容辛一样被问的艰涩难言。
“哈哈,放心!不会有事的,因为我要找到犯人亲手报仇啊!要是找不到那就一直找喽,看谁能装过谁!真是一出好戏。”
“话说为什么青阳大水没见水啊?”元容辛想起旅途的模样很奇怪。
“要人丁是干嘛的?一来水患的重灾区是偏远的十几个乡镇,二来明知道会有上司钦差下来巡查还无动于衷,这云知县是傻缺吗?”
楚君韫心情很好的怼道,说起来她很好奇白月光姑娘的模样啊!
元容辛被怼的无言以对默不作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