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突然灵光一闪,花雨殇道:“想不想玩更有意思的?”
陌玄蓝撒有兴趣的点点头道:“好。”
花雨殇道:“我们先下去。”
陌玄蓝闻言点点头,协着花雨殇轻飘飘,稳当当的,落了下来。
一落地,花雨殇顿觉一颗上浮的心总算平稳的落了地。
花雨殇拉着陌玄蓝到处寻找,终于找到了一棵枝叶茂盛,果儿满溢的青枣树。
花雨殇从树下捡起几颗小石子,捻指一弹,“嗖”的一声,打中一粒枣,打出的石子,不偏不倚正好打到枣与杆的连接处。一个圆溜溜的枣儿掉落下来,花雨殇轻轻一跳,半空中接住一粒。转身,花雨殇向陌玄蓝抛出那粒枣。道:“破破接住!”
陌玄蓝反手一个漂亮的反手抓。枣已在陌玄蓝的掌心里握着。
花雨殇竖起大拇指夸到:“厉害!”
陌玄蓝似乎很喜欢花雨殇这么夸赞,一脸安然受之。
花雨殇道:“破破!看好了,这一次我可要打下一片的了。”
话毕,刷刷刷!连续打出一串石子,接着每一颗石子打到之处必掉一颗枣儿。
花雨殇几个轻起轻落,两手便满满地枣儿。花雨殇得意的笑道:“怎么样?”
陌玄蓝淡淡的看了一眼,蹲下身子就地拾起地上的一抓石子,然后突然出手如电的一打,石子所击之处,贯穿数粒,整个枣树的枣儿如爆雨倾泻而下。陌玄蓝身跃而起,所到之处如迅风席卷,顷刻,便把这棵树的枣子,席卷而空,陌玄蓝将击落一树的枣儿,尽数装入他的乾坤袖里,然后如仙子般轻盈落下。他打开袖子,向花雨殇展示自己的“战利品”
看着这些圆滚滚的枣儿,再看看被陌玄蓝打得除了叶子啥也不剩的枣树。
花雨殇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响花雨殇赞道:“好,好,好!你最厉害啦!行了吧?”
陌玄蓝这才满意的摊开花雨殇的双手,把偷来的枣子通通倒了过去。一边倒还一边对着花雨殇道:“拿着,都给你的。”
花雨殇道:“这么多?”
陌玄蓝倒着的手突然停了下来。陌玄蓝有些失望的望着她道:“你不喜欢?”
听起来,他的语气似乎不怎么高兴,而且好像还有些失落。
花雨殇觉得为了不影响他的醉酒发挥,她有必要试图补救一下道:“喜欢!只是,我一手拿鸡一手拿枣,拿不过来……”
陌玄蓝突然撤手去,然后将袖中的枣一股脑的全从乾坤袖中抖落出来。一堆的枣子骨溜溜的满地滚。
陌玄蓝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道:“再来一次。”
花雨殇听不明白他为何要说再来一次,于是她问道:“破破,你到底想说什么?”
沉默半响,陌玄蓝这才委屈的道:“你……没有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啊!”
花雨殇脑中突然白光一闪。
原来先前的偷口水鸡,再到偷活鸡,还有带花雨殇上树看星星,难不成他在做她喜欢的事?看星星是因为这是陌玄蓝喜欢的,他应该以为她会喜欢,然后花雨殇带他去打枣,他也跟着做,这也是是因为这是她喜欢的。
可是为什么他要做她喜欢的事情?
难不成因为从小家教严,又从来都是家中长辈拿来当楷模摆着供别人的标杆,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过于按着长辈标准来要求自己,因而从未做过这些不成体统的胡闹之举。清醒的时候不能做,所以趁醉了之后来做?
还是……他陌玄蓝做了什么觉得对不起她的事情,而想要弥补她?
不管是哪种,花雨殇都觉得能为她做这么多事的人,她花雨殇绝对是上辈子拯救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才换来了人生的开挂,才有机会换来这唯一一个对她走心的人。
她蹲下身子慢慢将地下的枣子无比珍惜的一一捡了起来。
陌玄蓝站着,他垂下眼帘看着正在捡枣的花雨殇。过了一会儿,他也蹲了下来,陪着一起捡。
花雨殇对着他诚挚的道:“我……喜欢很多东西,喜欢吃口水鸡,喜欢天空写无形字,喜欢打枣玩,可是我……更喜欢你——破破,喜欢你一直不离不弃的陪伴。所以……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喜欢!”
陌玄蓝闻言,呆若木鸡般的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花雨殇。然后话都说不利索的问道:“你……真的……真的喜欢?”
花雨殇拿起一枚枣儿,用手擦了擦,咔嚓咬了一口,道:“当然!我骗你做什么?你现在不是知道我喜欢什么了吗?那接下来干什么?”
花雨殇心道:既然他想要玩儿,那就陪尽兴了去。
陌玄蓝又拉着花雨殇一路狂奔,来到一处,陌玄蓝左看右看确定无人后,飞身跃起,花雨殇站在阁楼前,抬眼望着高楼上站着的陌玄蓝,只见他衣抉飘飘,立在高处,犹如仙人一般,风华绝代,一看这熟悉的场景,花雨殇一巴掌拍到自己脑门上。这回,事儿玩大了。
只见陌玄蓝冲着楼下的花雨殇喊道:“我陌玄蓝原谅你了!”
花雨殇闻言惊得嘴巴几乎可以塞下一把枣子。
这回好了,一条巷子的狗都给引出来了,“汪汪汪!”的冲他们狂吠。
花雨殇吓得一个激灵,老天!狗来了,接着应该人也快来了吧,果不然,就听见远远有人道:“怎么回事,狗,今夜叫得这么欢”
“莫不是有人偷东西”
“声音从那传来的……”
于是脚步声越来越近。
花雨殇费了好大劲才将陌玄蓝带回客栈。
花雨殇把枣子和鸡交给老板,说是在路上捡到的,给了银子让他明天加上枣炖一炖,交代完毕,两人上了楼,花雨殇将门关上,这才转过身。方才在外边,夜色暗淡瞧不仔细,可到了房里,就着灯光一看,只见陌玄蓝的衣服上、脸上、头发上,都沾着鸡毛、碎叶,甚至还有不知哪刮碰到的污渍,脏痕,累累都是,实在是有失名世的仪表。花雨殇捧腹笑了一会,才边帮他拍打边道:“你看你,翩翩公子,俊儿郎,弄得这幅模样!”
陌玄蓝皱着眉道:“洗。”
花雨殇笑道:“好,好,好,知道啦!给你洗。”
他第一次喝醉的时候,是花雨殇给他洗的脸,这次却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花雨殇心道:看来陌玄蓝虽然是醉了,但爱干净整洁的习惯还是没改。花雨殇原本也是想给他洗一洗的。可整个人都折腾成这样了,光洗脸是万万不够的。花雨殇道:“要不,你干脆洗个澡吧,我给你打水?”
闻言,陌玄蓝微微睁大了眼睛。颇有些惊讶,但转瞬即逝。
他点头道:“好。”
花雨殇心道:“他果然还是喜欢干净。我帮他倒个洗澡水吧,其他的就让他自己洗。虽是醉了应该自理不成问题的。好吧,最多我在外面守着,若有事,再说,并且男女有别,终归需要避避。客栈的伙计虽是男子,但之前错认她们是夫妇,现在又让别人做这些苦力,容易惹人生疑,本出来就需要低调,若是做得高调了,怕也是更麻烦。于是,她叮嘱陌玄蓝在房里坐好,自己下楼烧了水,一桶一桶提入房中。等热水装满了浴桶,试了试水温,转身正要叫陌玄蓝可以洗了,一回头,却见陌玄蓝似乎自己想解开衣服洗澡。
花雨殇急忙冲上前,一把抓住他要解开玄坤带的手。
花雨殇虽说平时也是玩笑随意就来,但还是知道深重的,平时虽也没少不正经,也极爱调凯别人。言语行为也轻挑一些,可内心都是心无杂念,只图使坏而已,此刻突然看到一个喝醉酒了没有辨识能力的陌玄蓝……
一时之间,花雨殇不知道是该顺从本心心无杂念,毫无忌惮的假装没有看到,还是该告诉他需注意什么,或许干脆一溜烟跑出去躲躲。
这厢,花雨殇尚未作出决定,那头陌玄蓝却已把手伸了过来,拉开她抓着的手,要接着解开他自己的玄坤带。花雨殇急忙喊道:“住……住手。别解衣服,别洗先,这里……你自己洗吧!我在外面等你……”
花雨殇转头,要跑。
陌玄蓝漠然地扫了一眼浴桶,衣服也没脱就直接慢腾腾地摸进浴桶里,缓缓沉进去,把自己泡在热水中。花雨殇这才呼出一口气,突然又想到她似乎不适合呆在这。花雨殇撇过脸去,用着侧脸对陌玄蓝道:“你自己洗没问题吧?”
静默无声,花雨殇顿觉有异。
花雨殇,闭着眼,用手挡住自己的双眼,摸索着走到木桶旁边,再用脚踢了踢浴桶道:“破破,你……还在吗?”
对方依然静默无声。
花雨殇微微五指张开,偷眼看向浴桶。
只见陌玄蓝闭着双眼,泡在热水中,长长的睫毛上,闪着晶莹的水珠,陌玄蓝皮肤白皙透亮,在热气中仿佛一圈无暇的光亮照在身上,乌黑亮丽非常的长发,柔柔地在水面上铺散开来,热气腾腾间,恍若出水的仙子一般。花雨殇觉得应该在他洗澡的过程中,给他撒点花瓣什么的,衬托一下这如此美妙的景象,花雨殇不自觉的靠近浴桶,然后拿起浴桶中的小木勺,勺起一勺水,轻轻的用细细的水流往他肩上浇淋而下。
水流徐徐冲刷而下,陌玄蓝缓缓睁开长长的夹杂着水珠的眼帘,透着薄薄的热气,一眨不眨地盯着花雨殇看,这么冷不妨的一看,花雨殇这才惊醒,一惊之下,手中的木勺不小心的掉落浴桶当中,溅起的水花,打了陌玄蓝一脸,水流进了他眼睛。花雨殇慌忙的抱歉道:“你眼睛没事吧?。”
陌玄蓝不理她,花雨殇拿手绢伸手过去帮他擦眼睛。
可这只手刚伸到一半,陌玄蓝蓦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以往花雨殇常对陌玄蓝做无数个轻薄的小动作,早已习惯了陌玄蓝的“好好顺受”。是以此刻忽然被抓住制止,花雨殇反倒一时没法反应过来。
陌玄蓝沉声道:“别动。”
他俊雅的面容轮廓甚至眼睫还沾着一些透明的水珠,神情看似冰冷,目光却炙热依旧。
说是让她别动,可她早不知道私下悄悄动了多久了。
大抵是今晚拿来的酒确实后劲太足,就连花雨殇都感觉头脑开始微微发晕了,再加陌玄蓝的这张脸、这种神情、这种目光,这种语气,花雨殇心底深处的作恶欲又开始汹涌地翻腾而来,并立马盖过了原先心头的诸多顾虑。
她勾起一边嘴角,毫无掩饰的轻声笑道:“我若是偏要动,你又如何?”
陌玄蓝死死盯着他,目光似有火花闪过。他尚未动作,花雨殇挑挑眉笑道:“怎么?想用武力镇压不成,要不要比比?”
说完摆起了迎斗姿势。
陌玄蓝目光一凛,像是豁出去了一般,猛地一拽,把花雨殇拽进了木桶里。
水花扑溅,花雨殇一道水流贯冲五官而入。猛烈的水,灌入鼻腔中,花雨殇整个人没入了水中,好不容易勉强明白发生了什么。
才发现,自己已经没在浴桶里了,这浴桶本就只适合一个人使用,现挤了两人,把花雨殇是挤得不是一般的难受。再说狭小的空间迫使两人不得不挤在一处,这若是动起手来,这过于狭小的空间,两人都难做出幅度大的动作,而且花雨殇还未想明白陌玄蓝这是怎么动的手。
原本就略昏昏乎乎的脑袋,现在更晕了,没有还手的空间,没有还手的能力。一颗做死的心,花雨殇心底告诫自己陌玄蓝现在是喝醉的情况下,喝醉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时,绝对会极有可能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醉前不能动手,醉后彻底爆发。这个时候,这个环境,真的很不妥,需万分谨慎。尽量保持警惕和安全的距离。
可就这么突然的被拉入桶中,忙乱的热水无情的灌入鼻腔内那一刻。她本能的就只会随手慌乱的抓,根本没有时间提醒自己保持着什么警惕和距离,而陌玄蓝则恰到好处的在花雨殇胡乱伸出手乱抓时,抓住了她挥舞的手,一把将被他拉落下浴桶里的花雨殇拉出了水面,花雨殇一露出水面,一头的水哗啦啦,哗啦啦的,从头往下流,陌玄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松开了握着花雨殇手腕上的手,花雨殇则忙着抚掉自己脸上的水,完全没有看到陌玄蓝脸上异样的表情。花雨殇的手拂过之处,脸上湿漉漉的水珠滚落了下来。花雨殇慌乱中想要看清自己面前的景象。所以更努力的一遍遍的用手擦去她眼睫上的水珠。顺道抚平了被水打乱了挡住自己眼睛上的秀发。
做完这些,她终于看清面前的陌玄蓝,她细细的端详着。陌玄蓝依然的目无波澜,依然的冷面冰霜,花雨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试探一下。
她道:“破破,你……”
陌玄蓝悠悠的抬起头来,目光深寒的凝视着花雨殇的眼睛。眼里隐隐透着一丝痛恶。花雨殇从未见过陌玄蓝这般神情,一时呆立当场。
花雨殇一颗心,狂跳不止,陌玄蓝这是要趁酒醉杀了她?还是要报复?。她“啊”的一声,推了陌玄蓝一把,迅速分开距离道:“破破!你,要做什么?”
对她那不合时宜的提问,陌玄蓝,眉尖微微一蹙,眼神更是冰凉得摄人心魂。
花雨殇更忐忑了,心跳也更快,她悄悄偷看了眼不太寻常的陌玄蓝一眼。
他脸色黑沉,眼神幽暗。与一贯清冷孤傲但不随意展露杀机的陌玄蓝似乎很不同。花雨殇不自觉的向后躲了躲。
陌玄蓝脸色骤变,花雨殇嘻嘻笑着道:“呵呵!破破,那……那个……你生气了对吧?是不是生气觉得我特讨厌,讨厌到不想见到我的程度,哈!我这就走,立即,马上。”
花雨殇语气里满满都是诚挚的献媚讨好的姿态,说完还两手一抱拳,然后自己趴上浴桶。打算麻溜利索的爬出浴桶,可是这么一趴。
陌玄蓝的脸立即阴沉下来,浑身像地狱般的阴暗气息,迅速漫开,他一手握拳,另一手在木桶边一拂。
浴桶却突然瞬间被这毫无异样的一拂,竟“啪”的一声拂碎了一地,花雨殇惊得目瞪口呆,水流得到处都是,房间里登时一地狼藉,惨不忍睹。
陌玄蓝却全然顾不得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他几乎是拎着花雨殇,把她扔到了床榻上。花雨殇一声闷哼,疼得坐起一点半身,立刻又被他逼了回去,动作凶悍至极,全然不像是那个平时雅正知礼的陌玄蓝。花雨殇装死的叫了两声,陌玄蓝动作微微一滞。花雨殇立刻翻身而起就要跑。却是脚还没贴地就又被逼退了回去。这一回她再怎么努力,都被死死的按住,全然动不得,花雨殇只得用起一贯的讨饶方式道:“哈哈哈!,破破!别这么凶嘛!玩笑!玩笑而已。……”
陌玄蓝扳着她双肩的十指骤然收紧。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突然他的目光落到他手按着的肩上。
花雨殇好奇的随他的目光侧首去看。
原来,先前两人拉扯过大,她的领口无意的被拉至肩臂,露出了细致白嫩的肌肤。她线条优美的锁骨恰到好处的展露了出来。
花雨殇急急拉拢自己袒露的肩。
陌玄蓝突然惊醒,宛如电击一般倏地把手收回,陌玄蓝的脸,由黑到白,白又到,红最后变成了青,他将头撇向一侧,不再看花雨殇,但按住的手却未收回,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半响,陌玄蓝这才转过脸来看看被他按在床塌上的花雨殇,当看到花雨殇嬉皮笑脸的模样时,他目光又渐渐凝结成凛,手怒而握拳,一拳朝花雨殇的脸上击去。就要砸到花雨殇的脸时,花雨殇突然灵机一动,一把抓住他打出来的手笑道:“破破,你这是真的生气啦?”
闻言,不知是不是错觉,花雨殇看到陌玄蓝的眼睛似乎隐隐的发红。他停在半空的手,毅然决然的抽回再次朝她咂出去,花雨殇身手极快地一避,找着逃脱的理由道:“哎!别激动,别激动,我衣服都湿透了,我得拧拧。”
说完假意自己要拧衣服,她拍拍陌玄蓝固定住她肩的手道:“让一下,让一下,我要拧一下衣服。”,陌玄蓝犹豫了一下,这才让她起身。花雨殇小心翼翼的假意拧水,然后盘算着持机而逃。
花雨殇下定主意,趁着陌玄蓝不注意,找到机会就要跑,不想,刚想持机而逃,就被陌玄蓝识破。他一手撑床塌,一手拦住她的去路。花雨殇运足内力,出手一格,竟然成功的脱离了束缚。花雨殇一把跳起。以为可以成功逃出。
不想还是被陌玄蓝揪住衣领逮了回来。
陌玄蓝的阴沉着脸朝花雨殇的脸逼近,他慢慢的逼来,花雨殇害怕的闭上双眼,等着陌玄蓝雷霆的那一怒,她认命的将脸撇向一侧,等了一会,没有等来自己那凄惨的一刻,悠悠的依次睁开双眼,却见陌玄蓝闭着双眼,双手紧紧握拳,面对着她,他一动不动,若不是他因愤怒微微咬牙颤动的颊肌,花雨殇差点以为他睡着了,可花雨殇刚挪动一下身子,陌玄蓝的玄蓝剑就霍然横架在身前,陌玄蓝朝她抬起了那双微微发红的眼睛,他静静地看着花雨殇的眼睛,鼻子,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她的脖子上。他定定的看了许久,花雨殇心道:这回彻底完了,这陌玄蓝喝酒都喝到失去人性了,这说发火就发火的。说不定还会酒后狂喜杀人。花雨殇冷汗直冒。这陌玄蓝真的是摸不清,猜不透的人。若是他一高兴送几个窟窿给你,若是不高兴也送几个窟窿给你,怕是死都不够填坑的。花雨殇眼睛死死盯着陌玄蓝那把侧锋如薄如冰的剑,双手轻轻捏剑沿往一边挪,可是剑身刚离开一点却又毅然决然的移了回来,花雨殇无奈之下,只得认了。花雨殇站着,默默的两人彼此相望,心火,在花雨殇心中瞬间燃起,花雨殇双手自然的高举,故而投降道:“好,好,我投降”。闻言,陌玄蓝像被点醒了一样,眼神瞬间柔和了下来,陌玄蓝那只指骨分明、纤长白皙的右手,伸了过来,在花雨殇又湿又乱的头发上轻轻的抚了又抚,仿佛把花雨殇当成了一个顽童,在他这只白皙修长的手底下,花雨殇就这么被极其轻柔,极其细致的反复抚摸,可被他抚摸的花雨殇却没有半分感到安慰,相反,陌玄蓝这般细细安抚她时的过份温柔与先前他那可怕的神态这么鲜明的一对比,花雨殇心就更是一阵心悸了,若再这般安捂下去,花雨殇怕是就要落荒而逃了。安捂了一阵,陌玄蓝似乎还是觉得她过于顽倔了,仍需进一步的改造自我,于是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东找西翻,似乎最后终于找到了什么。兴高采烈的拿了过来。
花雨殇看着他手上拿着的笔墨,纸砚惊讶得呆立当场,无以言语。
陌玄蓝拿着找来的笔墨和纸,示意花雨殇坐下。然后自己也掀衣而坐,沾墨豪挥,刷,刷,刷,几张篆体小字新鲜出炉,花雨殇伸头一看,密密麻麻一大串,再一看,花雨殇又一次目瞪口呆,傻立当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花雨殇忍不住呛了一口气,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花雨殇依然气得胸口起伏不断的道:“破破,你,你喝醉了,怎么这个样子……”花雨殇拿起那几张纸,抖动着道:“这……这是什么?,什么“言行篇”。为何我要抄写这些东西,破破你这是故意借喝醉酒,强人所难,你这样,哪点像位君子?”
她的一通激烈的抱怨和反对,立即换来了陌玄蓝脸上的一沉,陌玄蓝眯起眼,深幽的扫了一眼花雨殇,这样冰冷的眼神,看起来十分危险。花雨殇立即收敛起自己找死的天性,讨好道:“好,好,好,你别生气,你高兴就好!我写,我写,还不行吗?”说完将自己手上拿的“言行篇”,重新收了回去,一边收,又忍不住低声的小声的嘀咕道:“这喝醉酒了怎么还不忘数落我!我这是多大的福气劳你老人家这么费心。”
胡乱遐想间,花雨殇突然觉得自己还不如选择刚才的一了百了,来得顺畅。
花雨殇偷看了一眼依然略有些生气的陌玄蓝,陌玄蓝则毫不犹豫的伸手指纸,示意她认真照着写。花雨殇苦着脸,一屁股坐下来,端正坐姿,准备蘸墨行抄。
花雨殇坐在案桌前,陌玄蓝坐一旁,花雨殇,鼻子里时不时嗅到一阵阵淡淡的檀香味儿,清幽的香味中竟还有夹杂有一点刚刚沐浴过后的清新气息。闻起来特别迷人,只可惜花雨殇看着面前的“言行篇”心里早以一片心如死灰。好好的一片汹涌情潮,一片温情暖意,在这陌玄蓝这一波操作下,被毁得荡然无存。花雨殇感受到了内心从未有过的平静与生无可恋。
她用微不可查的声音轻轻感叹道:“突然觉得干干脆脆的死也未必可怕。这般……活着更吓人。”
她这辈子没有遇到陌玄蓝这样的人,执着的如此可怕的人,她若不是亲眼所见她都不相信自己会变得那样招人惦记,也不能知道自己原来在陌玄蓝心中是这样的人物设定。此刻陌玄蓝专注的就为纠正她的一言一行,陪伴着她,就在她身旁,她想若她真的抄这“言行篇”累死了,或是因此在梦中沉沦再也不会醒来,那她花雨殇此生也无遗憾了。最起码死得挺有创意。
可是,听到这句话,刹那间,陌玄蓝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还浑然不觉,依然端坐蘸墨,准备起笔,陌玄蓝却猛地站起,把花雨殇一把推开。
猝不及防被推到了另一边,花雨殇还没反应过来,拿着笔懵懵然坐着,扑闪着大眼睛。陌玄蓝则低着头,胸口微微起伏,看得出他的呼吸微微急促。
两人沉默着坐了半晌,率先动作起来的,是陌玄蓝。
他的脸色十分苍白,但眼神已清明至极。
花雨殇一阵窃喜,开口,道:“……破破,你醒了?”
陌玄蓝坐在案桌旁,右手抹了抹自己的额头,过了好一阵,才低声道:“你……是要离开?”
他没有回答花雨殇的问题,而是转过了身,面对着屋里的满地狼藉,背对着花雨殇。问了他自己心中的疑问。花雨殇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听出来他的声音在微微颤抖,他似乎在极力压制着要爆发的情绪。
虽说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酒醒的,但是有一点,花雨殇可以肯定:梦终究还是会醒的。
他醒后这样的表现,说明他内心的确千百遍强忍了她平时的一言一行。
花雨殇此刻才突然醒悟过来,她以往的行为,他——陌玄蓝其实是一直容忍着的。
就算这只是醉了一场,可是他依然不喜她平时随意的言行,虽是醉了,但酒醉人心明,被她每天刻意地灌醉撩拨,捉弄,哪有不起发火的道理。
平日他又是最端正自律的一个人,喝醉之后也不会乱发脾气、乱打人、胡作非为,这说明陌玄蓝醉酒后的行为是他平时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而自己明知这一点,却还趁他容易被人摆布的时候钻他空子,故意诱导和刺激陌玄蓝,然后忽略陌玄蓝不喜他人玩笑胡闹,还以此为乐,对,对方为所欲为。达到自己自私的目的。
花雨殇起身整理衣物,笑道:“离开?我本就不属于这里。”
陌玄蓝紧锁眉头,指抓桌沿入木半分。
花雨殇轻笑一声起身道:“我还是出去走走吧。”花雨殇拿起自己随意丢弃的鞋子。嘴上洒脱,一颗心却沉入谷底,思绪万千,却总是自己提醒自己:陌玄蓝并不喜欢她的一言一行,他们不是一路人。他是正人君子,而她非良人。
这样的情形,印证了她最初的一种猜测。陌玄蓝是对她很好,可是……大概并不是她期望的那种好。这种好……
是她擅自多想了。
不愿让自己为难或是尴尬,花雨殇忙把鞋子囫囵的穿,边穿边用和平时并无两样的语气道:“咱们两个今晚都可能是喝多了,所以做了不少出格的事,那啥,破破,不好意思啊。都是我擅自做的,我保证以后不会了,我先出去了”
陌玄蓝依然坐在案桌边未发一言。
花雨殇穿好了一只鞋,又道:“你也不用太放心上,其实都是我做的,就图好玩,你最多被我强迫,赔我瞎闹,嗯,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这纯属我的个人所为”
虽说这样掩饰,说不定会让陌玄蓝觉得她言行举止行为在陌玄蓝内心更加惨不忍睹,说不定还会更厌恶死她,但她宁愿如此,她宁可让陌玄蓝对她行为产生负面感受,也不愿让陌玄蓝自省他自己的行为。
陌玄蓝道:“不要往心里去?”
花雨殇点点头:“对啊。”
陌玄蓝又道:“陪瞎闹的?”
花雨殇呵呵一笑道:“没错。”这样总算说通了,对今后相处也不会太尴尬了。
正在这时,咚!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门外响起老板的声音:“两位睡了吗?”
花雨殇隔着门应道:“没呢?怎么了?”
老板道:“哦,先前您不是说要一壶自酿的苦果酒吗?”
花雨殇被这么一提醒,这才一拍脑门,想起了先前给陌玄蓝提水时遇到的一个小二端着的一碗酒,见酒色呈绿豆色,味儿也与平时闻到的酒香不同,于是好奇的问了一下,小二这才与她说这是苦果酒,因为味儿极苦,一般客人都喝不惯,所以店里也极少推荐,可正巧那会,花雨殇下楼打水的当口正遇小二给位老主顾送酒,花雨殇是个“稀奇古怪”四字无法自拔的人。凡是“稀奇古怪”的,不管是什么,她都会想方设法的看看,尝尝。研究个通透明白。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当时就点了一壶。
可是怎么拿呢。两人这般模样,这一片混乱的房间。花雨殇急得团团转,陌玄蓝却以是系好衣带,穿戴整齐,可以见外人了,他起身打开一道房门口,却用身子挡在开口处,使外面的人无法看到里面的景象。
陌玄蓝接过酒,道了一声谢,给了一錠银子,然后转身关上了房门。
花雨殇迫不及待的凑上前去接过酒,打开酒瓶嗅了一下酒香,可是奇也怪哉!这酒却没有什么酒味,花雨殇来到桌前,翻开一个茶杯给自己满了一杯,端起来看了看,一股脑的灌了一口,这刚喝一口,“噗”的一声,花雨殇全喷了出来。
花雨殇五官扭曲,眉头紧锁,这酒……竟然能让她花雨殇苦到怀疑人生。就连她师傅熬的苦川莲,她都能一碗干完过,可这苦果酒,那种苦味,入口便能贯穿五内的狠劲,花雨殇这是生平第一次领会。
陌玄蓝看着她的表情已经大致猜到这酒的特别程度。
花雨殇仍不死心,深吸了一口气,又嘬了一口。这回她做了十足的准备,喝的份量略少,加上又是细品之下。花雨殇咂巴咂巴了会嘴。她突然跳了起来,惊呼道:“原来它的独特之处在这里。”花雨殇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兴奋得不行。她连忙给陌玄蓝倒了一杯,完全忘了先前的事,递了过去。陌玄蓝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了过去。
花雨殇提醒道:“破破,你喝一大口。”
陌玄蓝思索片刻,看她表情并非玩笑,于是举杯一饮而尽,酒一入口,陌玄蓝整个脸都惨白了。他这次还是失策了,现喷酒而出,有失礼仪,不说,花雨殇一定会笑到眼泪汪汪直流,才会放过他。想到这,陌玄蓝生生吞下了那口酒。
花雨殇又贴满一杯递给他道:“再试试。”
陌玄蓝眉宇紧蹙,深深的看了眼花雨殇。然后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入口时依然的苦得不像话,可转而突然陌玄蓝发现一股淡淡的甘甜在味蕾之中环绕。
陌玄蓝紧蹙的眉宇渐渐舒展。
花雨轻笑道:“是不是很神奇?”
陌玄蓝点点头。花雨殇拿起酒壶给自己满了杯,她细细品味了起来。
一杯又一杯,渐渐花雨殇发现她头开始晕了,眼睛开始迷离。她高兴坏了,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喝酒能醉。
她还想喝个痛快,一只手按住了她再次伸出的手。
花雨殇浅浅一笑,对着陌玄蓝道:“若是这酒能让我醉一场,那真是难得的好酒。”
陌玄蓝道:“再好的酒,喝多都会伤人”
花雨殇笑得更开心了:“无事,若是如此,那也是我花雨殇生平难得的一乐事。哈哈哈!”
陌玄蓝见他兴致盎然也不再多说。
花雨殇示意陌玄蓝坐下来,陌玄蓝站着,她看着他觉得颇有些许吃力。
陌玄蓝轻掀衣摆,正经危坐。
花雨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托着下巴眨巴着眼睛望着陌玄蓝好奇的问道:“破破你……小时候可有被先生或是师父打过屁股吗?或是受罚?”
花雨殇叹了口气接着道:“算了,想来也是没有,哪怕有,怕也没我的多,这世家怕是不能找到第二个有我的多了,我小时候可是三天一大罚,每天一小罚的人,你没法和我比,师父说我是千年一遇的特大老鼠屎,我能一天之内弹蹦三架古琴。能把好好的一块平地跌出一个天坑来。我……”花雨殇说着说着发现自己越说越不对劲了。她怎么会越说越来劲,越说越兴奋呢?。这么伤心的事,她竟然没有伤心难过的感觉。这决对哪里不对……
花雨殇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握着的杯子。
花雨殇惊道:“我靠!这回真的醉了!”
陌玄蓝听着这句略俗的话。微微眉角跳了跳。嘴巴张了张,似要说些什么,但c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花雨殇稀奇的端着酒杯看了又看,闻了又闻,尝了又尝。最后她决定要去喝它个昏天暗地,明明白白。她起身要去,这刚站起来,一阵晕眩感传来,花雨殇努力控制自己迈出去的腿,只可惜依然还是无法走出正常的步伐。
踉踉跄跄地走了两步“扑通”一声撞到了一旁的桌腿。花雨殇吸了一口冷气,低喝一声“疼”。蹲下身子揉着自己踢到桌子的腿。
心道:这该死的醉酒原来竟是这般不受控制。
头越来越重,花雨殇实在懒得站直身子。她干脆直接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了过来。花雨殇看了看,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她气冲冲的一跃而起,试图自己站起来,但因为这一跃,身子反而一个重心不稳,看着就要往后摔去。花雨殇干脆闭眼等着那一摔。可是左等右等,花雨殇开眼瞧去。
自己正舒舒服服的躺在陌玄蓝的怀中。
陌玄蓝的身子柔软舒适,花雨殇不愿起来了,耍赖的拽着他的胳膊不放。
陌玄蓝道:“别拽。”
话虽如此,但语气平和,没有赶的意思。
花雨殇撒娇道:“破破,我醉了!也走不动了。”
陌玄蓝道:“自知如此,又何必喝那么多。”
花雨殇道:“那你可就错了,你是不知道,我可是喝酒从不会醉的人,哪怕是毒药伴酒,喝了也没事,不过……今天是个例外。”
陌玄蓝摇摇头,是人怎会不醉,再说毒药有谁能吃了不死。他从未听说有人会如此,花雨殇的醉话他自然不与其置评。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醉了酒的花雨殇。今天的花雨殇的确是以前的例外,她狭长的眼睛妩媚动人,透亮的眼波在缓缓流转,宛如明珠荡漾,甚是娇俏可爱。她白皙的皮肤因为醉酒微微红润,但却更是显得她肌肤粉嫩如温玉。
陌玄蓝看得出神,突然意识自己失了态,忙将目光投向一侧。
花雨殇躺得正舒服,哪有看到这一幕。
陌玄蓝柔声道:“能起来吗?”
花雨殇嘟着嘴一口应道:“不能。”
别人喝醉酒要么抱着别人大哭,大闹,更有甚者,哭闹撒泼,各式各样。丑态百出,她毕竟出自名门闺秀世家,大哭大闹不至于,但多少小情绪还是有的。
陌玄蓝无法,只得由着她。可花雨殇又开始了醉酒后的又一次耍赖。
她坐起指着地上一片狼藉道:“破破,你看这里被你弄成什么样了,我不睡这,我回床上去。”说完花雨殇东倒西歪的站起来朝前走,可是怎么走都能回到起点,花雨殇怒了:“这都是什么鬼地方,这么诡异。”
陌玄蓝道:“是你醉了。”
花雨殇无赖的道:“我醉了?我当然知道,我是醉了,那又如何。难道它这鬼地方还有脾气了,醉了不让回床不成。”
陌玄蓝沉默不语,微微蹙了蹙眉头。
花雨殇虽然走不稳,但眼睛好在还能开。她看到陌玄蓝那蹙着的眉头,于是伸出双手替陌玄蓝捂了捂。
看到那眉毛总算不皱了,花雨殇这才一个笑脸高高挂了起来。
陌玄蓝抓住她的双手将她往身上一扛。花雨殇就倒栽葱似的挂在陌玄蓝的背后。
这回她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倒的了。花雨殇被放倒在了床上,脑袋昏眩感更强了。只是她并非一个倒了下来,而是连着陌玄蓝也一块倒了下来。
花雨殇爬起来,乐了,她拍拍陌玄蓝那俊俏的脸道:“破破!你怎么了?你怎么也倒了呢?”
陌雨蓝躺着不动,伸手扒拉下她的手道:“别动。”
花雨殇道:“你……也醉了?”
陌玄蓝道:“没有。”
花雨殇笑了,翻身趴在陌玄蓝的身上幸灾乐祸的看着他嘻嘻一笑,提醒道:“可是,你刚喝了不少哦。”
陌玄蓝:“……”
花雨殇单手勾起陌玄蓝的下巴道:“我们的玄蓝公子,什么时候学会撒谎啦?”
陌玄蓝紧抿着唇。花雨殇更得瑟了,敢情,醉的不止她花雨殇一人。花雨殇心里立马开满了鲜花。
陌玄蓝垂下眼帘,斜着眼看了一眼花雨殇那只勾起他下巴的手。
陌玄蓝淡淡的道:“放手。”
花雨殇笑道:“你说放,为何我就一定要放。我就……”
话未说完她就被掀翻了个,她惊讶的看着上面露出极其危险表情的陌玄蓝。
被陌玄蓝手臂固定在身下的花雨殇顿觉有必要收敛一下自己嘴欠的毛病。
陌玄蓝深邃璀璨的眼睛此刻仿佛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彼此相望花雨殇却入了神。
陌玄蓝眼里的雾气越来越浓,花雨殇入了魔般的无法移开自己的双眼。
这双眼睛漂亮得不象话,这个唇诱人得太厉害,花雨殇几乎不能自控。心里暗道:“若是他人看到这么秀色可餐的陌玄蓝,怕是也会被迷得神魂颠倒的吧……”
正无限遐想联翩之时,陌玄蓝却缓缓的吻了下来。
绵绵不息的吻,把花雨殇吻得脑海一片空白。
花雨殇喘着粗气抽空道:“破破……你……”话未问完,陌玄蓝又堵上了她的唇。
陌玄蓝明显醉酒略与先前有所不同,这次更主动,甚至更霸道了。
花雨殇脑子一片空白,自己身处何处,又为何在此,都仿佛是一场梦。
但这样的梦,让花雨殇不知所措。
如果先前的行为是内心陌玄蓝的想法,那么现在的又是什么呢?
花雨殇只想了一下,便醉得一塌糊涂,无心再想,这是她生平第一次醉,没想到醉得如此彻底。
她连站起身来都不成了。
陌玄蓝将她揽在怀里,花雨殇嘴里回味着甘甜的果酒和那淡淡的檀香,她醉得更甚了。
花雨殇苦凄凄的一笑:她这是醉得多厉害啦,竟然会错觉的感觉陌玄蓝对她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宠爱。她想:她怕是受虐太久了。梦里才都变成这般模样了,既然是梦,那就梦中求吧。
第二日
花雨殇缓缓睁开双眼,印入眼帘的是头顶上方一张熟悉精致如雕如磨的脸。
花雨殇一阵凉意袭来,忙低头查看,这一看,她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实在怨不得她惊吓过度,她也是头一回醉成这样,昨晚干了什么她完全没有印象。她试图回忆一下。可是除了头疼就是……好吧,其实她完全忘了。可是……她看着床上依然熟睡的陌玄蓝。
花雨殇双手插入发中,这回真的是……玩大发了。两人肉贴肉的躺在一床被子里,花雨殇用脚趾都能想到发生了什么。
她现在突然脑海里连贯的滑过几张脸,颜语然,师父,花雨寒,该死!连上老都看到了。花雨殇直扇自己耳光。
回头看了眼陌玄蓝,又看了看他的那把。子曰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阵恶寒爬上脊背。
她胡乱的套上自己的衣服,麻利的打扫现场。一切完毕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压压惊,刚喝一口全都喷了出来,一不留神又拿错了酒,这酒不能在这。于是连忙又是一翻打扫,清理。
一切终于全部完毕,花雨殇这才偷闲的看了眼陌玄蓝,还好他还没醒,这事他应该会忘了的。衣服她都给他穿上了,一切依然保持着原样。唯一就看……
花雨殇望向熟睡中的陌玄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