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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异城

一个在前走,一个高傲的不愿合群,花雨殇心道:就这样的情况,突然有人混进来,两个变成三个,雾那么大怕是他们都无法及时发现了。

想着这茬,一不留神,突然脚下似乎踢到了一个软物,“咯”的一声,花雨殇大惊,此刻仍是白天,但从入城以来大雾迷漫越来越强烈,只能勉强看清前方是一条笔直的长街,两侧是竖立的屋舍。街无活物。整个城寂静无声,不但没有人语,连虫鸣鸟叫都听不到一丝,真可谓诡异至极。但突然一个活物莫名出现,花雨殇低头查看,竟然看到了一只活“鸡”而且是一只无毛的活鸡,这只鸡被花雨殇莫名踢中,此刻正歪着脑袋,两个眼珠在滴溜溜的看着花雨殇,眼珠!花雨殇重新再看,心下一惊:这“鸡”莫不是变异了,一个眼眶中竟会有两眼珠,花雨殇这回,来劲了,使出浑身解数,一个快,准,狠,一把抓住这只鸡,鸡一声长鸣。声音甚是嘹亮动听。

花雨殇可乐了道:“呀!你这野“鸡”长得挺丑,叫声倒是挺动听的,来来来!我看看你的眼睛。”

说完掰过鸡头看着那只鸡眼框里的两个瞳孔,这真是奇也怪哉!这鸡竟变异成这样,太可怜了,毛没有,眼睛还这样,也不知道瞎不瞎,花雨殇越看越觉得这鸡可怜,既然如此,她想,多少是有缘,那她来替她解个脱吧!一番设想,洗洗,叉叉,烤烤,放上香草,还连毛都不用拔,哎呀!这莫不是她凄惨的人生感动了上苍,惹得上苍垂怜,赏她只鸡?

鸡在花雨殇手上扑腾,花雨殇拍了一板鸡头警告道:“别动!你若是不想成为别人碗中的盘中餐,最好别动。”

一番警告,这鸡总算消停了,花雨殇,麻利的将鸡,自手臂下一夹,喜滋滋的迈着轻盈的步伐朝前走去。

花雨寒老远看到喜滋滋的夹着只没有毛的鸡走过来的花雨殇诧异道:“花雨殇,你这……哪弄来的一只鸡?还连毛都拔好了。”

花雨殇将鸡凑到花雨寒眼前道:“你看这鸡,肥不肥?”

花雨寒看着圆溜溜的一坨鸡,眼睛直勾勾的道:“肥。”

花雨殇笑得更开心了,朝他挤挤眉弄弄眼,意思一目了然,是问他要不要吃?需不需要分他一点?

花雨寒点点头,他和花雨殇从小一个府院长大,不光是因为自己抗霉能力强,还有大半原因是他和花雨殇趣味极其相投,她喜欢的,他也非常喜欢。她讨厌的,他看着也左右不顺眼,久而久之两人自动的就常凑一块了。

这吃鸡也是如此,两人在花府都是每餐必得要一盘黄灿灿,肥美美的鸡肉。

看着这鸡仿佛看到了一盘新鲜出炉的口水鸡已经摆在了面前。

两人看着这鸡咽了咽口水,心思全都在鸡与肉上去了,早把诸多疑点抛至脑后。

正在此时,左前方的白雾,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一走一顿,笨重至极。紧接着,正前方、右前方,侧面,后面也传来了同样的声音。虽然雾气不知为何渐渐开始稀薄了些,但他们依然看不清远处是什么,但那股腐腥臭味儿却已经远远飘了过来。

花雨寒强压心头的一阵干呕道:“我靠!遇到好兄弟赶场了。”

花雨殇苦着脸道:“这么臭,打它,臭死自己,不打它,疼死自己。光看它恶心死自己。”

花雨寒道:“没事,有人会替我们解决。”

果然一道蓝色的剑芒破出白雾,围绕着花雨殇两人,在空飞划出一个锐利的圈,将数具“好兄弟”齐齐拦腰斩断,旋即收回鞘中。

花雨殇松了口气,捂着鼻子低头看了眼惨不忍睹的“好兄弟”。

陌玄蓝皱着眉的问道:“为何?”

花雨殇道:“其时他们并未算是死了,只是生了一种病,这种病会成块的脱皮,就像他们这样,对于不知道的人来说这是“活尸,可是他们还仅残存有一丝神志,就是这丝神志让他们会去找自己的同类,也就是人。”

陌玄蓝听毕,脸色变了变。

花雨寒道:“这些人早已经不算是个人了,“神志”也已经几乎为零,他们朝我们而来,只是一种本能,因为我们身上有他们熟悉的气味——“人味”所以才冲我们过来,他们的身上有病源,极易传染,我们需小心他们的牙和皮肤!”

话音刚落就见花雨殇掰开了活尸的嘴,正歪着脑袋看着死尸嘴里的牙。

花雨寒一巴掌拍掉她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手道:“你找死吗?我可不想以后天天用根链子捆着你去吃鸡。”

花雨殇道:“奇了,这些活尸的牙都被人磨平了。”

闻言花雨寒诧异万分的蹲下身子翻过活尸的手确认了一下道:“指甲也被剪过。”

花雨殇道:“这就有趣好玩了,一个死城,竟然有活人和一群活尸,这就算了,还有人给他们做了防护。”

陌玄蓝道:“味道。”

花雨殇不假思索的道:“不错,好臭。”

陌玄蓝诧异的看着花雨殇。

不对麽?好吧!

花雨殇再闻,一阵怪味直串鼻咽。花雨殇实在忍不住猛咳起来。

“这……咳咳咳!什么味,等等……这,不会是……香粉?”

这回花雨殇总算明白陌玄蓝为什么对她说味道了,这味她应该最熟悉才对,因为她现在身上就装有一盒,可是刚才这活尸身上的那股浓郁的腥味夹杂着另一股浓浓的腐臭味把她呛得实在闻不出来。

看来有人给活尸抹了香粉,花雨殇脑补了一下画面,强压下来的恶心,此时又给击得一阵胃翻滚,花雨殇跑出几步,扶着一堵墙,一阵猛吐。

陌玄蓝走到她身侧从怀中掏出一个蓝色小瓷瓶打开,凑到花雨殇面前晃了晃,一股清香扑面而来,花雨殇深吸了一口气,顿觉神清气爽,这才缓过劲来。

正要询问陌玄蓝这是什么宝贝,却见他抬头仰望着花雨殇身侧一处地方出神。

花雨殇随目光望去。

众人也皆随目光抬头望去,一块褪色的红漆牌匾上刻着金府二字,花雨殇皱皱眉,这个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字迹潦草随意,虽咋一看似乎与城门上的字迹相差甚远,但笔风和城门上的字迹如出一辙,是同一人无差,这个人的字,没有玄子道上写的字那样笔墨酣畅,神韵超逸不说,还自我感觉良好的用这么丑的字挂匾,而且还用血给字迹模糊的贴写了一遍,显得和孩子随意涂鸦的一样,实在是有碍观瞻,马远阳快步上前,一掀衣摆,抬起一脚踹了出去。

“啪!”的一声,本就不堪重负的两扇没有对齐的府门,瞬间弹了开来。那已经烂了的门框垂着木碎在门上直晃悠。

花雨殇傻了眼,这么粗鲁又没礼貌的打开一扇门。

万一一个“厉鬼扑面”,或是“活尸一个不怀好意的拥抱”啧啧啧!这真是不死都难脱其身。

好在眼前,没有厉鬼扑面。也没有活尸暴现。

就连白雾茫茫,视线模糊无法看清的情形也没有,只有一个干干净净的别院印入眼帘。别院中一条笔直的石子小路穿院而过,院两边青青绿绿种了一大片的青竹,竹影斑驳。本因凉意浓郁更胜府外,但奇的是,府中与城外的正值夏日,烈日炎炎,让人郁热沉闷,暑热难耐的气温却相差不大,直到,众人到了竹阴下,才变得凉意浓郁,使人神清气爽,舒畅无比。穿过庭院,迈上台阶就见“迎客堂”三个殷红大字的匾额,字迹与大门字迹相同,潦草随意,像用殷红的鲜血蘸写而成。

花雨殇朝里看了看并未迈步入内,堂内摆设简易,众人要么出自有名世家,要么,家境优越,自然都没有兴趣看房屋装饰这些。

花雨殇朝左侧庭廊走去,庭廊如带,迂回曲折,将他们带入了另一方姜府,迈过庭阶,又是一条石子漫成的甬路。上面四五间房舍,三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

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数株桃花兼着青竹。又有两间小小退步。后院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五人各自散开四处查看,房屋大致相同,并无任何异样之处。

花雨殇步入其中一间屋子,淡淡的清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房里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很是不凡,床身上是一床绣花丝绸锦被,侧了身,一房女子的闺房映入眼帘,角落一台古琴立于暗处,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台上放了女子使用的胭脂香粉,还有一把上好的梨木梳,雅致的首饰盒,满盒琳琅满目的别致首饰,和满屋子的秀雅丹青画,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花雨殇走到墙角抱起那把古琴放在台上,犹豫片刻,才抬手,用指轻拨,哑声,再拨,毅然,缕试数次皆如此,花雨殇叹了口气,唤来陌玄蓝等人,让他们一一试一次,均无声。

马远阳奇道:“怎么会这样?难道这琴坏了吗?”

陌玄蓝道:“并未”

大家都知道陌玄蓝对琴的造诣非等闲,他说没有,必定是没有,花雨寒自然而然朝花雨殇靠近几步小声道:“这……这,花雨殇是不是你……”花雨寒慌慌张张,环顾四周,掏扇掩面,不敢再往下说。

花雨殇也是满脸狐疑,这琴连响都没有响就又给她手残弹坏了?这可能吗?若是不是,那么她弹琴必崩的魔咒解除了?琴真如陌玄蓝说的那样,并未坏?

陌玄蓝思索了一翻,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篆运灵燃起,符篆燃尽,陌玄蓝抬指一拨依然无声。正要再试

突然,一道细瘦的黑影擦着花窗快速奔过。

这道影子来得极其突然,刹那间就消失在了外面的院中。玄灵剑自动出鞘,追着那道身影而去,倏地又飞回来,合入鞘中。

刚才那个贴花窗溜过去的东西,跑得太快了,绝对不是人能达到的速度!

陌玄蓝提醒道:“留神,小心。”

虽然刚才那东西只是擦窗而过,可他屡次这般,目的不明。但绝非一般的跑着玩。

花雨殇看着台上的古琴道:“我们今晚上就守在这里吧!”

月儿高挂,繁星满天,府别院黑沉沉,凉瑟瑟,无半丝风,无半点声,花雨寒掏出一盏小油灯,灯盏极其古旧,似乎是个老物件,一个长柄身,上方托了个圆圆的小碟,碟里乘着灯油,殷红的灯芯由碟中垂趴至碟边,花雨寒用点火符燃起,一股浓浓的说不出的味道散满了整个屋子,这种味道谈不上好闻,但也在可接受的范围内,灯盏虽小,却是照亮了大半个屋子。

一张桌子,五人围坐,花雨殇一手抱着她的鸡,一手一下,一下的轻叩桌面,马远阳拇指推送着“紫禅”,每每剑出鞘三分,然又速速收指由剑自行滑回剑鞘,反反复复。花雨寒摆弄着手上那把玉扇,开开合合。陆青谚低头沉思。

陌玄蓝却只是看着古琴凝神思索,片刻后,霍然抬起手分别放在琴弦两侧,右手了指一拨,一声空灵飘渺的琴音从指间流泻而出,陌玄蓝微愣,双手撤离琴身,望着依然微颤的琴弦,眉宇微凝。

花雨殇突然玩心大起,笑道:“不得了了,破破,看来这屋子的主人是看上你了”

陌玄蓝不喜她这轻佻之言,也恼她随意玩笑便强装充耳不闻。

花雨寒,马远阳听毕,却是差点嗤笑出声,强忍内心强大的笑意。憋得脸色通红,花雨寒憋得实在忍不住,转身假意拍拍花雨殇的肩膀实则却是背过身躲着无声的大笑,对面的陌玄蓝看着花雨寒颤动的背部,豁然起身。

花雨殇突然喊道:“陌玄蓝,”

陌玄蓝正要起身离开,闻言不由自主的看向她,花雨殇抬起右手,手腕处“哧溜”串出一条红色极细的绳,奔着陌玄蓝游了过去,围着陌玄蓝的手腕轻轻绕过了一圈,花雨殇运力一拉,陌玄蓝被拉至一侧,花雨殇将手中的鸡往花雨寒怀里一塞,再足底轻轻一点,跃上桌面抱起古琴,冲着陌玄蓝起身方向道:“人你不能带走,琴你也得留下。”

“……”

花雨殇接着道:“来了这么久,看了这么久,不出来见见吗?”

闻声,暗处慢慢露出来一双女子的红绣鞋尖儿、一件红衣裙摆、一头长长的柔顺黑发、一张苍白如灰,水波般的血红经脉爬满的整张脸,那鬼祟,一样一样慢慢显露在光亮之下。她的眼睛猩红,看不出哪里是眼白哪里是眼球,她默默的立着,身体半明半暗的隐没在角落中,身两侧垂着一双死白的手,手上爬满了和脸上一样的血脉线,修长的十指上是猩红的长长指甲,一身的红,配上昏黄的烛光,分外妖娆。分外的诡异。

陆青谚吓得直接躲到了马远阳的身后,马远阳自知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他现在身为一宗之主,遇事自然需成熟稳重,所以他极力强忍着害怕,死死握着手中的“紫禅”,他以前曾和他父亲遇到过这种稀奇古怪的人和事,也有遇到出天花的人,也有样貌极其不堪忍睹的,也有甚至比这个女鬼样貌更渗的,但却没有一个让他这样来自内心的恐惧过。

陌玄蓝的子曰剑自动出鞘三分。

花雨殇一手抱着古琴,一手牵绊着陌玄蓝,与“女鬼”僵持着。

半响,花雨殇投降道:“好,好,好,你的琴还你,但这个人我要带走”花雨殇说完将琴掷出,立即跳下桌,拉起陌玄蓝就跑,花雨寒,马远阳,陆青谚也跟着跑起来。

花雨殇狂跑了一阵,实在跑得有点喘不过气,才停下脚步,这才发现自己正死死拉着陌玄蓝的手,再一看陌玄蓝的表情,有些怪异,这才想起陌玄蓝不喜他人随意触碰。

花雨殇急忙松开陌玄蓝那白嫩芊长的手,唤回陌玄蓝手腕上的红牵绳。抬眼看到陌玄蓝那微微要亲启的嘴唇连忙阻止道:“打住,打住,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现在真没时间听,等我们活着出去你再说,”说完大口大口的喘气。

马远阳朝他们跑来,边跑边喊道:“你们还有时间在这捣鼓,我靠!那女鬼……”

话没说完,一道高亢的尖叫声从马远阳身后杀了过来。

几人又再一次一涌而回,只见院门口陆青谚僵立立的站着,那细嫩的脖子上一双布满血脉线猩红长指正两边掐着。

陆青谚脸色苍白,嘴唇哆嗦,连呼救都吓得发声不得,陆青谚额头冷汗直冒,一双泪汪汪的眼睛,扑闪闪的看着花雨殇。

花雨殇不忍直视,避开陆青谚的双眼,对着“女鬼”好言,劝道:“你要找个如意郎君,我能理解,但他这个模样,文文弱弱的,经不起你的摧残,我看你就算了吧!”

闻言,陆青谚的脸色更苍白,眼睛也扑闪得更厉害。

花雨殇思索了片刻道:“好吧!好吧!我替他,总可以了吧!你放开他”

女鬼未答,

静默片刻,花雨殇抬手指着旁边的陌玄蓝很是激动道:“不是吧!你真看上他?”

陌玄蓝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花雨殇这种时候竟还能拿他开玩笑,微微侧过身皱着眉头看了身旁的花雨殇一眼。

突然身后一阵阴风袭来,子曰剑飞身出鞘,一股凌厉的剑气游走陌玄蓝四周,一红一白,一剑,双爪,吼声,剑声一片,陆青谚连滚带爬的跑到花雨殇身边,花雨殇推了一把正在一旁观战的马远阳道:“看什么,还不去帮忙”

马远阳虽然极其不愿意,但这个时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若想救出颜语然,陌玄蓝无疑是最佳人选。他拔出“紫禅”冲入战场,可仅一刻便被淘汰出局。

花雨殇,花雨寒均一脸嫌弃的看着被甩出阵外,跌落在地的马远阳。

马远阳恼道:“你们行,你们上”

花雨殇看着打得难分难解的一人一鬼,权衡再三,冲着正与女鬼纠缠的陌玄蓝道:。

“陌玄蓝,这里交给你了,我们出去等你。”话毕也不等对方答话,叫上花雨寒,扶着马远阳,拉着陆青谚三人朝大门跑去。

可是绕了三圈,圈圈回到原地,花雨殇看着还在斗得你死我活的一人一“鬼”道:“都停下,”

话毕,子曰剑“嗖”的一声被主人插回了剑鞘,陌玄蓝一身白衣重头到脚,一尘不染,一丝不差,风华绝代地轻落于地,

“女鬼”收势不动,恐惧的脸上那双猩红的眼睛却温柔异常的偷视着陌玄蓝,陌玄蓝跨一步,她就挨一步,不紧不慢,不多不少,距离三步,低头垂目,十足十的小娘子头一着跟着自家郎君出门的娇羞模样,看得花雨殇等人一阵牙酸,胃寒。

陌玄蓝尴尬异常,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

无奈,陌玄蓝将目光投向花雨殇,花雨殇顿时正义凛然冲口而出:“你不能喜欢他”

众人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反手一个天下,花雨殇闷声片刻,极为艰难的道:“他是我的人”

陌玄蓝险先一个身型不稳,抬眼望天,以然觉得自己把希望放在她—花雨殇身上,当真,心盲,眼瞎。

阴风怒号,直打得人五官颤动,衣摆飞扬。

陆青谚,花雨寒,马远阳三人均被这惊如天雷的话语震得是外焦里嫩,头昏目眩。

花雨殇厚着脸皮不要脸的接着道:“我们互相倾慕已久……”

花雨殇一脸娇羞,百媚千娇的朝陌玄蓝眨巴着自己的眼睛,陌玄蓝仿佛看到妖孽一般,脸色一白,撇眼看向别处,不愿与她再过多的眼神接触,花雨殇似乎对于陌玄蓝的不配合,有些不满,似又要说上一通,陌玄蓝立即侧身对着别处,表情和动作均是表达出自己已是拒绝与她交集。

“女鬼”突然变得极其愤怒,脸上的血脉线贲张,手上的猩红指甲突长,周身阴气积聚女鬼四周。

花雨殇对着陌玄蓝大喊道:“陌玄蓝你家“女鬼”发火了,你得护紧我啊,我死了你没人要,她必定抓你去给她做她的鬼丈夫,天天缠着你给她生一窝鬼娃子出来玩,到时你可就成了世家一大笑话。你家玄子……”

话未说完“女鬼”仰天长啸,利爪削下,花雨殇大喊一声“我靠!”连忙四处躲避。

黑暗中,女鬼五官颤动,眼里渐渐爬上一层类似黑色血丝的东西,血丝越来越多,整个眼睛变成了黑色,花雨殇略一思忖,朝四周望去。没有发现异样,身旁的陌玄蓝却已经快速的足下轻点,几个起落朝一处黑暗处追去。

花雨殇望着已是没了影的陌玄蓝,再看着面前的女鬼,心下一万个万马奔腾,女鬼死死盯着花雨殇,原红色的瞳仁现却越变越黑,最后如墨汁一般,花雨殇冲花雨寒,马远阳,陆青谚,低声喝道:“快走”马远阳却依然立身不动,花雨殇朝使了个眼色,花雨寒拽起马远阳就跑。

“女鬼”对于逃跑的几人不为所动,黑色的眼仁死死盯着花雨殇,周身的怨念朝花雨殇逼来,花雨殇从从容容的从身上掏出一个陶塤,送至唇边,悠悠扬扬的吹出了一段调子,女鬼听了塤声动作顿了顿,立在原地,表情陶醉,似乎很喜欢这个曲子,花雨殇并未理她,只是接着吹响手中的陶塤。这时由远处传来了一串轻灵的铃响。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一个梳着双鬟,鬟上捆了红发绳,缀着兩红珠耳坠,腕上带着金钏的小丫头,赤足由外走来,她足腕上一对脚铃,随她步伐轻响,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唇角微扬。一见花雨殇,笑意更浓,甜诺诺的对着花雨殇道:“我的小仙子,从未被人激到暴怒,你是第一个”。

花雨殇道:“荣幸啊!”

“你应该就是那位公子口中的女人?”

花雨殇想都不想的道:“不是”

“他说,你是个厚颜无耻,卑鄙可恶的女人。”

梵祀骨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笑得花枝招展的道:

“我其实人很好,真的,千万别信谣,最好也不要听谣。”说完,内心深处默默的已是问候了颜语然全家一遍。

那小丫头递给她一个小黑瓶,花雨殇不客气的接过来,打开一闻,无奈的道:“他在哪?”

小姑娘没有回答。而是告诉花雨殇自己是谁。

“我叫小阎使”

“小阎使??”花雨殇有来有往的道:“我叫花雨殇’

“我知道,那位公子和我说过,说你一定会来。”

花雨殇有苦难言,她这绝非自愿而来,完全是被迫营业。重头根本就没有她什么事。她只是凑热闹来的。

小阎使,口中尖锐高亢的一声哨响,一阵阴风袭来,金府那摇摇欲坠的大门。吱呀!吱呀!作响。

门外一行鬼面,踏步向前,两两架着一动不动已是昏迷的颜语然等人,府外的夜色已是浓厚。

金府门外两名鬼面人,一左一右,仿佛镇府雄狮一般,守在门外,外面又来了一行,面带鬼面,并肩掠进金府,他们身后的金府大门在他们步入金府后,便砰地一声自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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