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爱情。
——《东京爱情故事》
雨下了不过十几分钟便奇怪地停了。早上的闹剧过后,岗叔有些心虚地沉默,沈然自是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便打发他去帮自己领书和校服,自己一个人故作深沉地背着手踱着步在校园里溜达。
穿过学校主教学楼后面的花园,脚步却不自主地停了下来。
羊肠小径的另一头,一个身着白色T恤的女孩子半个身子隐藏在花草树木中,正懊恼地低头数着身上乌黑的泥点子。一头倾泻而下的长头发也不幸“遇难”,脏东西和雨水混合着黏住原本乌亮光莹的发丝,让沈然心里越发愧疚起来。
他刚迈出一步想要上前,却又踌躇着不肯迈出下一步。那女孩早些时候直盯着他的清亮的眸子,此时又回到了他的脑海中,不知是被什么羁绊住了,让他生出众多欢喜忧愁来,顾虑不已。
还未当沈然理清自己心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个步履匆匆的中年男人便出现在了女孩子的身边,手里抱着厚厚一摞书和校服,揽住女孩孱弱的肩,向沈然所在的方向走来。
他一个侧身,躲在了石灰墙后,大气不敢出地看着父女俩走出自己的视线好几米,才敢直起腰来明目张胆地望着他们的背影。
既是一个学校的,总会再见的吧。
开学第一天,正好轮到妈妈和爸爸交替夜班的日子,没人替她叫早,虽然设了好几个闹铃却还是出门的时候有些赶。脚下像踩了风火轮一样用力蹬着,“今天是没机会了。”从中心广场飞驰而过的时候,莫星辰还不忘回头再看一眼,“下次一定起早来看升旗。”
到学校的时候,正好7:20,早操的铃声已经响起,莫星辰顾不得回班放书包,匆匆把书包往篓子里一放,便向操场飞奔而去。
“大路痴”莫星辰同学这一次果然不负众望,像个小猴儿似地在身着一模一样的蓝白校服的人群中蹿来蹿去。“不好意思啊,五班队伍在哪?”领队老师已经在大喇叭里最后一次整理队伍了,莫星辰再没法佯装淡定,一伸手便拽住身边一位眼镜男那宽大的可以塞下两个人的校服衣袖,凑过去小声地问。
那男孩子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生猛”的女孩,哦不,女汉子,两个人的身体又贴的那么近,男生的脸唰的一下直接红到耳根子。
“那……那边!”眼镜男迅速伸出一根手指头向浩浩荡荡的人群尽头指了过去,立即又缩回去。
“谢了!”女孩的话音回荡在空中,身影早就轻盈地蹿了出去。
“你认识她?”一直在背后吃惊地观察着这一切的沈然检查完队伍,装作不经意地问。
“班长大人你可别瞎说,什么呀,疯婆子!”眼镜男推了推往下滑的眼睛架,目不斜视地向主席台上看去,只有红得快烧起来的耳朵出卖了他。
沈然不知为何悬起来的心突然放了回去,不自觉地向队伍那头望去,但那身影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寻无踪影。
希望她找到队伍了吧。沈然默默在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