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结界解除，贺州果断自刎，其他研究人员瑟瑟发抖，仿佛看到了由贺州鲜血铺成的冥界之路。
“消除一下记忆。”叶语瞳语气很尊敬，她将研发碎片融入机体。
“嗯。”清问没有拒绝，自从回来它就散发着淡黄气息，没精打采失魂落魄。
“这次聊一聊你？”她开始把清问当朋友了，同是天涯沦落人。
“我身上的担子不是你一辈子就能理解的，你经历的只是人生苦楚，而我是岁月的全部。”清问幻成刀形，跌落在地。
“我知道我们只是增加了岁月史书的厚度，你们是翻阅者。”叶语瞳将刀捡起别在腰间，为清问穿上了刀鞘衣。
“图蒙选择了毁灭，就一定另有所谋，我的存在轻如鸿毛。”清问踌躇不前，原来它也只是个演员。
“可能被别人干扰了选择假死，或者别人比她更为远虑，的确杀了她，不是还有黑衣人吗？”她知道这种剧情会产生的结果，“你有自己的故事，封印只是你选择被赋予的工作。”
“我另一个选择就是不闻不问，专心打铁。”老头心如死灰。
“曾经是防止战乱，现在就不能将封印变成一种保护吗？”叶语瞳于心不忍，她靠坐在老树旁。
“保护不是我说了算，需要比云戬更强大的力量。”清问语气像念经，“云戬其实不懂华萨族，华萨族人内心之力完全释放，就会心体相通接受自己的心，想要拥有其他族人的力量亦如此，我们的心会接受彼此吗？云戬和你们不过是在借助我们华萨族的力量罢了。”
“隐初也做不到。”叶语瞳很懂，传说三人实力不相上下，但凡有一个融合了其他族人的力量，就会立见分晓，不至于三方俱伤。
“所以云戬能使用三个族人力量的时候，我就已经很钦佩了，更不用提真正意义上的融合。”
“可他本身已经很优秀了，我们才叫难。”她觉得这不难推测，肃清部想击败华萨族，就必须先成为华萨族人。
“如果失败了，童问会无限释放毁灭之力，我也一样，黎明和我们一同陷入混沌，而且封印中长眠的族人们也会苏醒。”清问没打算出演什么毁灭与封印针锋相对的故事，图蒙隐藏童问选择肃清部，那就肯定有人能够融合，可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心有灵犀，能够分清问一个。所以它才这么伤感，不单单只是因为图蒙骗了它，而是肃清部就算合作，也是宁可毁灭不愿封印长眠，华萨族人对他们而言毫无意义。
“如果真有需要的那一天，也不一定非要毁灭你们。”叶语瞳实话实说。
“可那是最安全的选择。”清问不依不饶，它相信自己的判断。
“知道为什么学无止境吗？因为总有新的历史取代你根深蒂固的认知。”她想起了很多人，“你们这些男人就是这样，理性分析着世界的未知，各执一词头头是道，可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感性的我选择默默敬畏着未知，不掺杂悲喜观。”
“我还能期待谁呢？黎明不会喜欢的。”清问知道未知的样子，岁月见证了太多。就像你听人描述素未谋面的女孩子的长相，脑海里已经勾勒了几种容颜，并且想到了见面时有低估和失望，还有正好以及差不多的回答。
“预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她看着四周逐渐塌陷，和许游格那个世界一样，远处贺州根据地的黑茧像火箭一般急速飞离，她为每一个黑茧留下元素印记，总感觉日后会用到。
“这是在讨好我。”清问想起之前感受到无尘之心和妻子在战斗，现在它却这般“温柔”，没有驱赶的味道，这两种对待方式处理的恰到好处。
叶语瞳知道自己不会受到生命威胁，所以需要拥有生命之源的银烛来验证研发碎片的成效，只是贺州和清问一样，总以为已经看到了结局从而选择自杀，叶语瞳本来是想信守承诺的。
清问张开金色结界，叶语瞳游荡在无尽的黑暗中，寻找新的容身之所。
“这里有音乐。”清问感受到九区的召唤，它也是那种依靠音乐和氛围来衬托悲伤的人。
“想你所想行你所行。”她明白自己现在必须陪好清问，不然没机会去调查银烛。
空间之门打开，叶语瞳刚好落在夜不寐城，因为清问感受到这里的音乐最摄动人心。
“不出所料。”她了解孤名傲的故乡，这是第一次来，清问气息和机体让她很快就感知到了孤名傲。
“一起去。”清问知道叶语瞳在想什么。
“每次你散发气息，就不要窥探内心了好吗？”叶语瞳不习惯有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夜阑天未明，忘忧场门口坐着两个人，微醺且安静，和四周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算是初次见面。”孤名傲纠结很久，终于开口，语气很敷衍，他很难不认识叶创这样的公众人物。
“肃清部不是大摇大摆的。”叶创语气平淡，提醒孤名傲藏起他的戒指。
“语瞳姐快到了。”孤名傲的音符咒传来感应。
“那我就走。”叶创摸着兜里的静石，表情很凝重。
“待一会吧，先生。”他打了个酒嗝，同时想起自己的父亲孤焕雄。
“为什么要找不痛快呢？”叶创很知趣。
“我们都不脆弱，你这个黎明拟法人别掉链子。”孤名傲晃晃脑袋，让自己更加清醒一点。
夜风微凉，叶语瞳降临，她的目光只停留在孤名傲身上，连余光都没给父亲分享。
“你这属于见家长吗？”她将孤名傲一把拉起，叶创也被机械触手抬起。
“叶姐取笑我呢？”突然变得很正经。
“怎么了？把这当成情窦初开的第一次见面？”叶语瞳哭笑不得，男人总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做一些搞笑又迷惑的求偶行为。
“本能反应，我总不能抑制自己的心。”孤名傲眼神很温柔。
“就是有点不习惯你的眼神。”她想起许游格先前说的话。
“你相信这种感觉吗？”孤名傲喝点酒嘴很笨，含糊不清。
“反正我没有感觉。”叶语瞳也不会回答，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被人追。
两人全程无视叶创，他靠墙默默看着两人，心里做出了选择：女儿早就有了自己的生活，与他人无关，就像之前的控诉，也只是她自己的事情。
“明天带我转一转吧。”她解开大衣，“我们可能要重新认识一下。”
孤名傲瞳孔放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