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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锋利刀口(2)

我也很有些怕,我在想着从我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钞票来应付这两个穷凶极恶的劫匪。不然,真担心我的安全问题。眼看高个子劫匪走近了我,我连忙递上了早已拿出的一张百元钞票。

高个子劫匪用刀挑了挑那张钞票,说道:“你的,不要,拿回去!”就在一刹那,我看到了一张似曾熟悉的面孔。两个月前的小车站,那个很别扭地表演竹篙舞的大男孩。我又看了看前边用刀逼着司机的矮个劫匪,那个敲着破锣的小家伙。

不到十分钟,劫匪让司机停车。一高一矮两个劫匪,顿时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立刻有人报了警。警察问起线索,光头男人用手指着我大喊:“就是他,他是劫匪的同伙,全车人只有他没有被劫……”

车里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同伙啊。”

自然,我被带进了派出所,一个老民警问道:“原来你是同伙,说说,你们是怎么商量好的?要注意啊,坦白从宽……”

“我冤枉,我不是同伙,但我知道哪些人是同伙。”我平静地说。老民警来了兴趣,张大了耳朵。

我向他讲述了两个月前小车站那两个男孩的故事。可是,他能相信我吗?

局长送的仙人掌

张三搬进新居的时候,局长也来向他道喜。单位人员也不是很多,只要哪家有点什么事,局长总是要过问一下的,这种方式是做好领导工作的基础。这不,局长到张三家的路上,就在下车的当儿,局长看到路旁有个老头拉着个板车,车上有各样的花花草草。局长就买了一钵仙人掌。局办主任李四很会意地将仙人掌搬进了张三的家:“张三啊,还是你的面子大哟,局长这次还给你买来了一钵仙人掌,看,这可是上等的仙人掌,摆放在客厅,还是很有些气氛的。”

张三就接过了仙人掌,忙不迭地点着头,迎着局长进屋。

第二天上班,张三遇见了局长,就说:“局长,谢谢您的仙人掌,真让您费心了。”局长只是点点头,笑笑。张三也就陪着笑。有了这仙人掌,张三觉得和局长就有话可说了。上下班在路上碰见了,张三就会提起这仙人掌:“局长啊,我问过花卉专家,您的那钵仙人掌是钵有品种的仙人掌哩。”隔上了阵子,张三没碰见局长了,就觉得心里好象少了点什么,觉得有事情没有做一样。有好几次,张三就有意无意地走过局长办公室,见有局长在的时候,他就凑了过去:“局长啊,您的那钵仙人掌长得好着呢,我精心照料着,还做了养护日记,您有空的时候,我就将日记送您审查审查……”局长的话也就多了,和张三侃上一阵子。

和局长侃上一阵子的张三,走出局长办公室的门时,就觉得有精神多了。单位的同事们见了,就会放下手中的事儿,都忙着和张三打招呼。张三就更神气了。就有人传出话来:“不知道么,这个张三,要升任副主任了。”有人当面问过张三,张三只是笑:“哪里哪里,局长送过我一钵仙人掌,我和他说说仙人掌啊。”

可是,有一天张三下班回家时,神气的张三就不再神气了。局长的仙人掌不见了。他打电话将老婆叫了回来,老婆一脸苦相:“对不起啊,我今天做清洁时不小心将花钵给碰掉在地上,花钵给摔破了,那仙人掌真多刺,我扔到垃圾堆里去了……”

张三一把扯过老婆:“你个不明理的东西,你知不知道,那仙人掌是局长送给我们的,你能扔吗?”张三和老婆就一起到垃圾堆去找,哪里还有,垃圾车早将垃圾收走了。张三和老婆垂头丧气地走回家。张三一个劲儿地埋怨老婆:“你看你看,我的养护日记还怎么写啊?我还怎么与局长交流啊?人家还说我就因这仙人掌提升为副主任的,你看这下又泡汤了吧……”老婆一听,低声说:“你不只是要个养护日记吗?我和你不是有脑子吗?没有了仙人掌,咱们不是可以想像?”张三一拍大腿:“还是老婆聪明。”

没有了仙人掌,张三与局长的话却更多了。

张三说:“局长啊,您那仙人掌开的花赛过了白牡丹,一朵朵洁白如玉,还发出阵阵清香,真让人不由得想摘下一朵来……”

张三说:“局长,您的仙人掌作用真大,我调查到:食用仙人掌不仅营养丰富,而且具有较高的药用价值,可加工成多种保健品,还是制作罐头、饮料、酿酒的上等原料……”

张三说:“局长的仙人掌……”

一个月后,张三被公布为局长办公室副主任。

第二天,局长办公室主任李四说:“张副主任啊,局长说了,今天我们几个一起到你家去看看,看看局长的仙人掌。”

张三一惊,慌忙拿起电话,他要打给他聪明的老婆。

请再偷一次

早上六点多钟的时候,院子里的人们就被一阵叫骂声吵醒了。这里是局机关宿舍,整个院子住的都是单位的人。大家都很恼火,这美好的早晨一梦硬是给搅黄了。叫骂声是从三楼传来的,声音是周大手老婆二珠的声音。周大手快四十岁的人了,在局里仍是个老资格的办事员。

“狗日的该千刀万剐的小偷,你怎么就该偷我们家呢?我们家有什么啊?”二珠大声地叫道,接着又是一阵哭声,“你看,我家的大手昨天才取的八百多元钱,说要去买件新夹克的,不想让那该死的小偷给端了锅了,还有大手的手机也不见了,这手机,大手用了几年了啊很有感情的……”

听说有小偷,大家就从窗子里探出了脑袋。这边二珠还在大喊大叫,住在对面的女人也叫了起来:“我们家也被小偷光顾了,哎呀,这怎么得了哟……”对面是郑局长的家,女人是他的老婆王娟。一听王娟这声音大家就立马穿上了衣服跑出来,想看看局长家被偷去了什么没有。

一会,就有大手的声音传出来:“别吵了,只是八百多元钱嘛,我不买新衣服不就行了?那烂手机,不要也罢。对面郑局长的不也被偷了,人家象你这样鬼嚎了没有啊?”院子里的人们就朝郑局长家门口看过去,郑局长一声不吭,老婆王娟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什么。

“郑局长,您家里没丢什么东西吧。”局长办公室吴主任第一个挤进了郑局长家,轻声问道。王娟马上接过了话茬:“我查了一下,几乎没有掉什么东西,只是这个小偷太可恶,将这么牢固的防盗网也给损坏了。”听了这话,大家象很是失望的样子散开了。到了上班的时候,局里的人就都知道郑局长家被小偷光顾了。

“中午我做东,请您全家人到帝王酒店,我来为您压惊。”先是刘副局长来到郑局长办公室小声地请示。一会,张副局长又来到郑局长办公室报告说:“晚上一起唱歌的事由我来安排吧。”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郑局长才回家。王娟就告诉说:“你没在家,局里的吴主任、周科长、李科长,还有几个人我不大认识,都来到我们家,说是慰问慰问我们。”说着,王娟用嘴朝屋角努了努,那有一堆她不大知道名字的烟酒,还有一些钱物。

第二天刚上班,前进路派出所打来电话,问局机关宿舍是不是前天晚上被盗。吴主任说“是啊是啊”。派出所说:“小偷被我们昨天晚上当场抓获,交出了偷得的全部钱物。请前来认领。”吴主任赶到派出所时,小偷交出的钱物已经清点好,有十二条高档香烟,一万一千八百现金,还有一部用了多年的手机。吴主任将被盗钱物领了回来,他还得将钱物还给主人。郑局长用手指了指那部用了多年的手机:“哈,我的手机回来了,我领回去了啊。”吴主任就将剩下的钱物全交给了前来认领的周大手的老婆二珠。

二珠乐得合不拢嘴。到家了,周大手说:“你怎么将人家的钱物给领回来了?我的那用了几年的手机呢?”二珠慌忙一手捂住了大手的嘴:“不要说了,吴主任说不要说了,这些东西就是我们家被盗的,说就是去年过年时你乡下弟弟妹妹买来的……”

局里正进行着中层干部竞聘,不想,周大手居然得票最多,成了局长办公室副主任。市里年终要评先进,郑局长榜上有名,考核组理由很是充分:“小偷在局长家居然只偷到了一部用了多年的旧手机……”

又快过春节了,二珠一把拉过周大手,“叭”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不知过春节时还有没有小偷啊?咱再让他来偷一次,说不定我们家的收获更多,你还会被偷成个副局长哩……”

楚河汉界

张三和李四是朋友,好得像穿着连裆裤的朋友。成为好朋友的原因不是因为他俩在一个单位,而是因为棋,中国的象棋。在“楚河汉界”那张不大的小纸上,两人调兵遣将,布阵杀敌,常常一拼就是一整天,杀得昏天暗地的结果,很多时候是不分胜负,或者你赢一次,他也赢一次,两人不相上下。

没有饭吃了也得下棋。张三说。

即便老婆没有了,也不能没有象棋。李四说。

可是,穿着连裆裤的两人起了点变化,张三成了单位领导,李四仍然光头老百姓一个。

张三当上领导的那天,喝完庆贺酒后,叫来了李四,照样摆开战场,准备拼个你死我活。喝了酒的李四也就提枪上马,开始调兵遣将。不到十个回合,张三的老“将”便给李四活捉了。

你下棋的水平不行了。李四指着张三说,随后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家里,面对着老婆王丽又是一阵吹嘘,说,我今儿格不到十回合就捉住了张三的老“将”……

话还没说完,感觉左耳朵被王丽给拧住了,一阵剧烈的疼痛。

你个糊涂东西,怎么能赢你领导的棋。王丽大声道。

听了这话,李四的酒顿时醒了。是呀,我怎么能赢李四,不,怎么能赢领导的棋呢?

王丽急了,这下可怎么办?让她给张三打电话是不行的,让李四给张三打电话解释更不好。这样,来个曲线救国,王丽想,她给张三的老婆李娟打个电话。李娟是王丽一个同学的亲妹妹。

哎呀,李娟呀,今天你老公怎么下棋让了我家的李四,是故意输的吧,看来他一定可以做更大的领导呀……什么,他喝醉了早睡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又一个休息日,张三叫来了李四,又想拼杀一阵子。拼杀的地点选在城郊一片小树林里,环境幽雅得很。

棋子才走了五个回合,张三像越战越勇,李四却无精打采,手握着个棋子,像捏着颗炸弹似的,仿佛随时会爆炸,不知道怎么放才好。

看好了,将军抽车吃,你输定了。张三哈哈大笑。

连下八盘,除了一盘和棋,都是李四败下阵来。后来几次休息日,张三又叫来李四,结果都是一个样,总是让李四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一次也没有赢过。

于是,张三再下棋时,就没有叫李四来了。两人见面的次数少了,说话的时候也少了,有时两人见了面,只是客套地点一点头,一个字也不吭。

这半年单位裁员,名单下星期就将公布,名单上有李四。这是李四的老婆王丽听人家说的。

你去办公室找一找张三,问是什么原因要裁你?王丽下了命令。

李四黑着脸进了张三的领导办公室。

来,和你下一盘。张三说。

李四一屁股坐了下来,在棋盘上你我往开始厮杀不停。李四出棋迅速,张三始料不及。十三个回合,张三败下阵来。

再来一盘,下了十九个回合,又是李四得胜。

下第三盘,拼杀了近40分钟,张三又是溃不成军。一看,李四手上还偷偷捏着他自己的一马一炮两棋子,原来李四这盘还让了张三两棋子。

李四还想下,张三哈哈大笑起来。说过几天再接着来吧。

单位裁员名单公布时,王丽把名单从头到尾看了三遍,没看到李四的名字。

几天后,李四在家为儿子举行结婚大典。张三比谁都来得早,来了就不肯走,扎扎实实在李四家玩了三天。

张三再想下棋时,仍然打电话叫来李四,拼命厮杀,很多的时候仍然是不分胜负。

棋局

这些天我正为着我的工作在发愁。在下边乡镇工作也快二十个年头了,我想调进局机关。我找了些关系,但是没有成功。老海是我的表叔,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子,跟我学学吧,想当年,我就那么轻易地进城了哩。”老海如今在市教育局工作,和我要进的局机关关系不大,对我的调动也帮不上多少忙,但我还是耐着性子听他的故事。

那时老海还年轻着。我的表婶是市区的,和老海是同学。两人结婚后,表婶一直在市区工作,我的表叔老海呢,在乡下的一所高中教书,只能和表婶每周一次鹊桥相会了。那时候,老海的最大愿望,就是能调到市一中做教师。也找过一些人,几年都没有进展。一天中午,老海又提着两瓶酒一条烟,用黑提包装着,他想再去市教育局找找局长,说说他家里的实际情况。老海赶到市教育局门口时,正是午休时候。教育局的大门关着,只有门前不相干的三五个人在下象棋。老海想了想,反正是等,干脆就看老头们下象棋。老头们下棋还赌上几支烟。一个黑瘦老头正和一个胖老头对弈,旁边还有两个人在看,时不时地帮那黑瘦老头走棋,担心他会输掉。一番拼杀之后,双方所剩人马已经不多了。眼看黑瘦老头用了一暗招,看似无力,其实是要将胖老头置于死地。胖老头就要吃对方的“马”,这是对方的陷阱。

“慢。”老海猛然一声喊,“这马不能吃,吃了就会死棋的。”几个老头同时转过了头来看。老海拿过胖老头的棋子,帮他走动起来。不过三招,让黑瘦老头举手投降。

到了上班时间,老海敲开了局长办公室。一张黑瘦的脸伸了出来,见是老海,说:“怎么是你?你不是刚才还在下棋么?还让我吃了败战了的。”老海连声说是是是。老海就向黑瘦的局长说了自己家中的难处。末了,黑瘦的局长说:“你等着吧。”老海将手中装烟酒的袋子故意留在了局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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