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老师所说的话,刘宁向来都是言听计从,从不怀疑。
两世为人,他一个三无青年,实在没什么值得老师惦记的。
妖丹入手后,源源不断妖气从妖丹之中溢出,此时天地间也在发生着剧烈的变化。
豹妖妖丹之中精纯的庞大妖力涌入刘宁体内,被他吸收。
酆业城城主,乃是先天妖兽七星金钱豹,生来便有灵性,他的子嗣自然也是如此。
刘宁身上的妖力愈发的浑厚起来,原本准妖将与妖将之间的那道鸿壑,正在无限的逼近。
黑夜降临,天空出现一大片滚滚雷云,数千米之远的地面,都能听见阵阵轰鸣,那雷云之中散发出的狂暴气息,那强烈的压迫感,更是令山野间的飞禽走兽惴惴不安,四处奔逃。
天罚!每一个修士渡劫之时的大难,不论是人族还是妖族,要想修为再进一步,必须经过天罚这道难关。
刘宁在老者的帮助下,完美的吸收了豹妖妖丹中的妖力,一举踏破了准妖将的瓶颈,因此引来天罚。
成则胜,败则衰,这是修行路上千古不变的道理。
天威浩荡,修行就是夺天地造化,逆天而行。
天罚既是惩罚亦是赏赐,若是度过雷劫,便能洗筋淬骨,如获新生。
时间稍纵即逝,滔滔雷云蓄势极久,随时有尽数倾腾之意。
雷电涌动,照亮无边昏暗天际,巨大轰隆的声穿破云霄随后而至。
刘宁运起青牛踏天功,化身三丈天青蛮牛,仰天怒哞,而后浑厚的妖气冲天而起,滔滔不绝,直指雷云。
“轰!”“来了!”
一道天雷降下,似那雷云感受到地上青牛藐视苍天,便生出怒火,要用雷火一举击溃青牛。
天雷猛烈的轰击在青牛妖气凝聚而成的屏障上,只是瞬间就将屏障击散,青牛阔大的牛背上覆满了一层焦黑的肉炭。
“哞!”青牛发出低沉的吼叫声,只是一击他便受到了创伤。
紧接着,又一道天雷而至,失去了妖气屏障的青牛,只能凭着宽大的肉身硬接这道雷罚。
刘宁觉得庞大的身躯之内,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以往坚如磐石的皮肤到处皮肉绽开,血肉模糊,就连体内的骨头也呈现出碎裂之势。
“终于完了吗?”刘宁也忍不住了,巨大的牛嘴里,黑血涌出,看上去极为惨烈。
踏入妖将的天罚共有两道天雷,好在刘宁这一身糙牛皮足够强悍,传说修士最高会有九重天雷,就是那无上天尊也难以承受。
天罚之后,便是赏赐,刘宁闭着硕大的牛眸静静等候。
天罚的洗礼并没有如期到来,四周的空气陷入了一片寂静。
“咔嚓!”天空中又传来雷电轰鸣的声音。
雷云没有消去,万千雷电还在雷云中翻腾不止,熟悉的轰隆雷声又响起。
这时,雷云竟又降下一道天罚!
青牛奄奄一息,洞疮的身躯跟强横无匹的雷云形成显目的对比。
“根本活不下来!”这是刘宁疲倦的双眸中,唯一的念头。
想不到自己来到这世上走了十八载,大仇刚报,就要栽在这天雷之下。
“咔嚓!”蓄势已久的神雷终于降下,刘宁非常不甘地怒视着天空。
“嗯?怎么回事?”想象中的毁灭并没有到来,刘宁疑惑的睁开了眼。
只见一只金色大手拦在自己的身前,随后金色大手支离破碎,神雷也跟它一同泯灭。
天上的雷云这才停止酝势,相反无数温和雷光降下,把青牛裹入其中。
“老、老师?”刘宁虚弱地呼喊着,在那雷云强横的攻势下,能够救下他的,只有他眼中无所不能的老师。
雷光洗礼得很快,原本伤痕累累、血肉模糊的青牛,此刻牛身上纹理分明,青光熠熠,较之以前更是神武几分。
“回到人世以后,青牛踏天功与灵龟造化诀还需勤加修炼,谨记谨记!”
一道意念传入刘宁的脑海中,转眼间,四周已经没有了老者的身影。
刘宁忽然回忆起,老师曾说过,等到他大仇得报之日,就是师徒二人缘尽之时。
“弟子一定谨记!”刘宁知晓老师让他入世的意义,这十年山野的修行,他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复仇。
回想这十年,自己与妖族无异,每天都过着近乎野兽的生活,杀戮、修行、提高实力。
如若不然,他又怎么能在短短十年间,进入到近乎妖将的境界。
刘宁恢复人身后,才觉得体内妖气澎湃,似乎有着使不完的劲,想要发泄。
“这就是妖将的境界吗,好一个随心所欲!”刘宁现在有一种强大的自信,要是重逢三大妖将,他也不用再变成那缩头乌龟,太憋屈了。
灵气入体,天地交融,一呼一吸,即是修行。
刘宁诧讶于妖将境界带来的种种奇妙,他此刻似乎明白,为何一个妖将能够统御一方了。
妖将以下的妖怪,只能以妖丹储存妖力,而妖将却可以做到,引天地灵气为所用,这其中有着极大的差别。
老师说自己闯入酆业城,果然不负死里逃生这一说辞。
“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老师的离开,让刘宁不免有些黯然神伤,漫漫江湖路,自己终究要学会前行。
有妖怪来了!
几个强者的气息出现在刘宁的感知里,正朝他所在的山头在不断靠近,他运作灵龟造化神通,掩去身上的气息,悄然离开。
“我们来晚了一步,是那头牛妖的气息。”盘羊尊出现在刘宁刚刚所处的位置。
“想不到他竟在这里突破了,成了妖将以后便是蛟魔王的管制。”“这下可就棘手了,速速回城禀告金统领。”
说完,三人飞身朝着酆业城的方向奔去。
......
青莲州疆域万里,四方城就盘踞在泾河流域的位置。
四方城跟酆业城可不一样,这是一座由人族集居的城市。
四方城里充盈着勃勃的生机,街上人来人往,四处都是小贩叫卖的声音。
午后,太阳不再那么毒辣,气温稍许下降了一些。
甲秀楼的客栈里,进来一个穿着灰色大衣,头顶着斗笠的人,在他身后,还带着一只栓绳的黄狗。
黄狗一进到店里闻到了其他客桌上的肉香味,伸出舌头、摇着尾巴兴奋地朝着四周打探。
“哪里来的野小子,这年头出门还带着一条野狗,真是扫兴。”
王二麻在客栈里吃酒正是劲头上,被桌底突然冒出来的黄狗惊扰了兴致,看了眼穿着怪异的灰衣人,骂骂咧咧的说道。
看那身打扮多半是个外地人,现如今世道混乱,城外妖邪作祟,常有些乡下人到城里来避难。
“你是逃荒过来要饭就到外边儿去,这里头不欢迎你这样的野小子。”王二麻继续骂道。
他是这春桥街上有名的痞子,自然是瞧不起乡下过来的逃荒者。
店里的掌柜听到客人抱怨,心中自然不喜,但来者皆是客,有钱的主打发不得。
于是店家凑到灰衣人身前,又闻到灰衣人身上有着很重的膻味,便断定这是个异乡人。
“敢问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