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浩一看苏晚晕了过去,抱起她冲下车库,直开车奔去了医院。医生检查过后却说没什么事,大概只是副作用。纪浩不肯相信,逼着苏晚做了一套全身检查,等一周后拿报告再复诊。
这么一闹,回到家里已经傍晚了。纪浩坚持让苏晚上床休息。苏晚洗过澡,躺在床上抱怨:“躺了一天了!其实我没什么事了,就是换了新药不适应。”
纪浩看着苏晚,轻声细语地说:“我知道你没事,闹了一天也累了,再休息下吧。”
纪浩说话时眼里有一种异样的温柔,陌生而又熟悉。苏晚一怔,这样的纪浩是她从没见过的,心里酥酥麻麻,像被电流激活了,她意识到这三年似乎从没认真看过纪浩的脸。
纪浩轻轻把苏晚拥进怀里:“昨天是我态度不好。其实我只是很害怕,怕你见到沈卿,会后悔。”
苏晚愣了一下,斟酌着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她想问纪浩,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害怕?害怕什么?
纪浩没等她问出口:“晚晚,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我不是为了帮你才娶你。三年前就不是,我爱你!因为爱你才娶你。三年前,不,其实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一开始我就喜欢你!”
“纪浩……”晚晚心头似有千斤重,这些年纪浩在她身边,无微不至,然而他在外面照玩照疯,从没有在她面前表露出来。
三年前苏晚嫁给纪浩的时候,心已经死了,她打算做一辈子不闻不问的纪太太。这些年纪浩从没把这些问题带到苏晚面前,林思安是第一个。
苏晚有时会在纪浩的衬衫上看到口红印,有时也会闻到香水味,她不在乎,直到林思安出现。
她忽然惊醒,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年,够了!没有沈卿,也不一定要纪浩,三年前她没有选择,三年后呢?
为了救父亲所谓的心血,牺牲了婚姻;而今,父亲不在了,她还要这样过吗?
她看见林思安的那一面,心里全无波澜,她终于知道自己再努力也没办法爱上纪浩。纪浩爱她,她其实只是假装不知,三年前更是利用这一点,嫁给了纪浩救了父亲的公司。纪浩对她越好,她越愧疚,只好越放纵纪浩在外面玩,从暗许到明许,纪浩越来越故意,无非想看她的一点反应。
她很清楚,林思安能出现在她面前,一定来自纪浩的默许。她了解纪浩,和纪浩了解她一样,没有纪浩的默许,绝对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出现在自己面前。
纪浩想做什么?她已经不想知道了,也不想再继续下去。纪浩做错了什么?没有,只是自己不爱他而已。
苏晚轻轻推开纪浩:“对不起!我想离婚。”
“晚晚,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事,林思安吗?不会再有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我的心一直在你身上,以后连逢场作戏也不会有!”
“纪浩,不是林思安,我一直知道你爱我,但我不敢承认,不敢面对,因为我无以为报。我原本想努力去爱你,可是三年了我没做到。你身上的口红印,香水味,乃至林思安,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想让我知道,你想看看我是不是在乎你。”
纪浩的手挎了下去,脸色苍白:“你果然知道。”
“纪浩,是我不好,不该这样对你。仗着你爱我,仗着我们的情分,这样对你不公平。你值得有人爱你,而不是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是因为沈卿回来了吗?”纪浩的声音像冰一样冷。
苏晚摇摇头:“不是他。我只是觉得自己要有个新的开始,不是你,也不是他。不为谁只为自己重新活一次。”
“我不同意!无论如何,我不离婚。你想要一个新生活,我来安排,去法国?英国?澳大利亚?你可以去留学,学设计还是学绘画?我绝对不去打扰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纪浩把苏晚紧紧抱住,用一种近似卑微的语气:“晚晚,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苏晚的眼泪落下来,任有纪浩抱着,不说话,只流泪。苏晚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变成这样,那个最骄傲的纪浩怎么变成这样了,她心中无比悔恨,是自己,自己利用纪浩的爱把纪浩的骄傲摧毁了!曾经多么开朗骄傲的纪浩,这些年变得阴沉而痛苦,只是因为她不爱他。纪浩想尽一切办法逼着自己,也逼着苏晚,他要苏晚爱上他!这样下去,迟早会把两人都逼疯了。
她心中再无一丝犹豫:“纪浩,这些年你过得开心吗?幸福吗?”
纪浩脸色闪过一丝情绪,却捕捉不住,他随即扬起嘴角:“我开心,有你在身边我真的知足真的幸福!我不求你爱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会觉得幸福!”
“纪浩,如果你幸福,如果你知足,为什么一再找机会试探我对你的感情?你希望我爱你,不是吗?这已经成了你心中的执念,你很好,我只是没办法再爱别人了!为什么不放手,我真的希望你幸福,你值得更好的家!”
纪浩脸色铁青,他站起身来:“你想离婚?休想!我不会签字!”说完,他走出房间,“你利用完了我,就想甩掉我,你是不是以为能和沈卿再续前缘?做梦!你凭什么离开我,你以为我没办法对付沈卿吗?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沈卿的!你也休想和他在一起!”
纪浩摔门而出。
苏晚呆坐在床上,心中涌起惊涛骇浪,从何时起,那个开朗乐观的纪浩,那个心中充满阳光的纪浩,变得如此偏激执着!苏晚泪流满面,三年前当断不断,她害了纪浩。
手机在一片死寂中突然响起,苏晚漠然地接起,那边许久没有声音,就在苏晚准备挂断的一刻,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晚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