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幸存
【任务目标：幸存。】
【任务要求：无。】
“嘀……”（耳鸣声）
瑞克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震飞，落在了不远之外的一处建筑残骸中。瑞克感觉到周围的一切离他越来越远，他感觉到严重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他感觉到自己变成了灵魂在远离他所生活了将近四十年的大地。
“瑞克……瑞克！”
耳机里传来模糊的呼唤声。
【外层附甲活动关节卡死，正在卸载。】
AI的声音响过，躺在地上的装甲分离了损坏的金属连动外壳。
【提示。心率过快。意识检测：对话无应答。开始进行药剂注入。】
【提示。痛觉评估指数：18。局部痛觉信号严重高于参考值范围。为保证行动能力，开始进行局部止痛。】
“唔……”瑞克一手捂着腰部，一手撑住地面，缓缓地坐了起来。
视野开始变得清晰。
他的眼中是在火海中化作尘埃的家。
他的所有的家人都在里面。
“不……不不不不……不！”瑞克的意识再一次变得恍惚。他依稀的记得——应该说，是清楚地记得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他正要回去接自己的家人。
“瑞克！”
声音从耳机里和装甲外面同时传入脑海，将他的意识拉回了现实。
“瑞克·阿尼菲尔！”队长穿着轻突铠甲翻越身后的火海，用力的拍在了瑞克的肩上。“我们现在要撤离了！立刻！马上！”
他一把把瑞克拉了起来，带着他回到了车上。“佳，我接到瑞克了！我们在浮云城汇合！”颂唱者引擎轰鸣，16个轮胎在地上卷起看不清颜色的浓烟。
爱染佳拨动档位，带着后方的所有载具避开前方已经堵死的高速路，穿行在支离破碎的城镇街道之间。
引擎的咆哮声从右前方传了过来，一辆大型越野车从岔路冲出，转向漂移后死死地跟在爱染佳的后方。
“是敌人？”她仍然记得在皇宫的模拟训练场里、在她的爱人反反复复引导下终于克服了恐惧成功朝着敌人打出第一发子弹的景象。
开枪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是个杀人犯了。
人们会因为过分的恐惧或是愤怒做出疯狂的举动，不计代价。
在此之前，他已经教会了她如何完美的控制自己的恐惧和愤怒。
借用某部作品里的话。
“勇气，就是知道恐惧，掌控恐惧。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人类的伟大就是勇气的伟大。”
逃避不是这个世界的解药。逃避也不能保护自己。
【目标锁定。】
爱染佳沉下心，搬开右侧的透明盖子，打开第一个开关。小型飞弹发射器从房车的侧方伸出来，瞄准后方的越野车。
【武器就绪。】
“小佳，是我。”叶阳避开掉落的建筑残骸，开始和爱染佳通话。“路莫尔德的政府军已经追上来了。新的路线图已经发给你了，我和颂唱者会护送物资抵达地下入口。”
“好的！”下一刻，爱染佳突然间变得震惊无比。在几秒钟内，她的反应速度变慢了，车辆因此险些撞上障碍物。
“那个……阿龙……”
“怎么了？”
“我……我知道了……”
队长静静地等待着她把话说完。
“知道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爱染佳尽力的回过神。“我看到他们所做的一切，无数的影像和言语就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
“什么？”
“我知道了他们会什么会这样做……我看得到他们每一个人的思维……我看得到他们每一个人的思想所形成的过程……”
“这难道是……”龙显得也有些惊讶。
“思维溯源。”叶阳接过话。“我们一起看过的论文里面有讲过的。拥有这种能力的人能够透过事实追溯事实形成的因果。这是个了不起的能力。但是目前没有任何办法知道什么条件促使人形成这种能力的。”
“我……我看到了……路莫尔德众王议会……特威诺……特威诺他是坏人。最坏的那个。他杀死了包括现任国王在内的所有皇族，怀疑我们知晓了这个世界的秘密而通过制造“天灾”来处理掉我们。”
路莫尔德政府发出了通报，声称世界的英雄“阿维提马”因天灾全数遇难。在瑞克回来接自己的家人的时候，路莫尔德向他们居所所在的城市发动了毁灭性打击——它们不惜摧毁一整个城市，杀死无数的无辜市民伪造天灾，也要抹掉他们这些人的痕迹。
因为他们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真相。知道了这个“繁荣”的文明有多么的虚伪。
“……”队长没有话说。小队成员和特威诺是因为他才与特威诺结下孽缘。
曾经给予他，给予他们最多帮助的官员现在是他们的头号敌人。
而他心里清楚，这个人有多么难对付。
两发炮击落在了十几米外的街道上，爆炸扬起致命的碎石块从天空落下。重武装直升机在极限射程初朝着一行人开火。
“瑞克，你来开车！”龙转动开关，副驾驶的位置升起了驾驶器械。导弹发射器锁定了后方的直升机。
横向飞来的火炮一发掠过车顶打在了已经留在后方的建筑物上，一发击中了颂唱者的侧面装甲，另其短暂失控。帝国的战车从侧面夹击车队，并首先朝着最具威胁的他们开火。
颂唱者后方的连接件脱离，借助惯性滑行的同时延展变形，重突装甲“墨龙”加入战斗。
他们在绕路。追兵越来越多，这么下去他们不可能进的了地下自治城的轨道。每经过一个路口，都会有或多或少的地面部队包围堵截；每经过一栋倾倒的高楼，都会有几个新的空中单位参与追击。
可供他们选择的路线越来越少，覆盖他们的火力越来越密集，保护他们装甲越来越薄弱。
每一次变更路线情况都变得更加危急，每一次受到攻击都让希望变得更加渺小。
这是一条没有出路的迷宫。
“呲……”补充完弹药燃料的重突装甲再一次脱离颂唱者重新加入战斗。
“碰！碰！”爱染佳用袖子简单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留下的血液，一手握住车舵，一手拔出重型手枪对着侧方敌人车辆的轮胎开枪。
飞弹击中了颂唱者。车体严重变形。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每过一秒，他们离开路莫尔德的可能就下降一分，他们全数存活的几率就减少一分。
只有一个做法能够重新点燃希望。
那就是降低要求——不是“全数存活”。
瑞克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没有表现得大难临头，没有表现的慌张无措。他靠着靠背，面不改色的顶着前方不断变化的景象。
两行热泪从他的眼角涌出。
“队长，这么多年来，辛苦你了。”瑞克将火器操作板拉到侧方。“回首望去，我们一路走了很远啊。”
“瑞克叔叔！别做傻事！我们能成功的！我们还要一起走下去！”阿瑞雅拉动上方的开关，倒数第一个连接件断开，装载备用燃料的车厢被甩在了身后。
队长没有说话。这么多年了，他很清楚战友们的性格。他也很清楚当前局势如何。
“安雅、诺娜，我回来了。”瑞克摘下耳麦，轻轻的自言自语。
颂唱者轮胎抱死，拖着白烟降下速度迅速脱离车队。他横过车身，与另一辆装甲车相撞。破甲炮，火神机枪，酸蚀弹筒，导弹发射器全部开火，车队的后方瞬间化作一片火海。一辆军用除障车从侧方冲向车队，向着爱染佳驾驶的房车不顾一切的加速。
“佳！离开那里！”他咆哮着。
残破不堪的颂唱者碾过落在地上的重武装直升机残骸，飞跃追击的战车，撞在了除障车的侧方。
然后，铺天盖地的火光淹没了右侧整一片区域。
“瑞克！”
“别浪费瑞克为我们创造出的机会！别让他的死徒劳无用！”叶阳传送出重新计算的路线图。“我们现在就进入浮云城！”
“力王”型全路面高速突击战车加入了追击的队伍。它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拉进与车队的距离，升起了火控雷达，架起了武器。
“只能这样了！”爱染佳断开下一个连接件，借助惯性在漂移后将装满被褥衣物的车厢甩了出去，成功引开了火力。
重炮砸在车厢上，荡开扇形气浪。
叶阳驾驶着越野车也脱离了车队。追兵分开两路追击他们。
“阿叶，你……”
“队长，你知道吗？当雷蒙德带领着士兵在克莱宫外迎接我们的时候，我就已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并没有预知未来能力，但是那时候我总有种预感——我们被当成棋子随意的玩耍。”
“当我们从绝境回来之后，我就已经确定会有这一天的到来——我们会被这个该死的帝国当做敌人追杀。”
队长穿越不断倒塌的建筑追上爱染佳的车组。
“还记得我们去寂寥之域护送特威诺那个该死的贱种的时候吗？乌托邦的景象历历在目。当我看到了墙对侧的景象，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乌托邦。”叶阳偏离了路线。他将包括力王在内的追兵引向他的陷阱。“xxx（粗口）这个该死的世界。想改变它，还没这么容易。”
“队长，一直以来，谢谢你的关照了。你让我成长了很多。你也让我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意义。”叶阳的越野车漂移入弯，车顶升起火箭发射器对着敌人开火。
“队长，也许我们没有办法推翻帝国的统治，没有办法解救墙对面的人民，没有办法颠覆这个世界……”
“但是我们至少，还有机会守护好我们身边的人。”叶阳按下开关，早已设下的陷阱启动，相对完好的高楼的外墙，每一个空调架子上伸出了机关阵列。阵列互相连通，巨大的磁场覆盖了他身后的一整条街道。
战机坠落，车辆失控爆炸。
“带着爱染佳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我会为你们开辟后路，队长，保护好她。”越野车两侧弹出烟雾弹，追击者穿越烟雾被地面升起的路障阻挡，他们撞毁在水泥柱台上，在空中翻转爆炸。
“那么……”队长知道他没有办法改变叶阳的想法和做法，也没有办法改变仅剩下的小队成员的结局。“我们另一边见。”
“你这家伙，要是来得太快，我可饶不了你。”
“说到做到。”被炮击重创的龙脱离重突装甲，借助助推器飞跃在残垣断壁之间。
“队长。千万不要让小佳学会吸烟。你已经被安马罗那家伙带坏过一次了。”
“绝对不会的。”
“呜……呜哇啊啊啊啊！”爱染佳已经哭成了泪人。她的泪水打湿了刚刚擦拭眼角的袖子，浸没了衣领。
白色的雾气粘附在面罩上，顷刻之间就被除去。
“小佳，坚强些。”叶阳说完将车子横过来停在了一个十字路口处。
他打开车门走下车，面对着马上就将他包围的政府军。
由于刚刚吃了不少的苦头，政府军怀疑有什么新的陷阱等待着他们，于是在包围叶阳后架起武器驻足观望。
叶阳举起双手，似乎想表示投降。
“碰！”
狙击手开火了。
果然，没有投降这一说法。
子弹并没有打在这个眼镜男的身上。
十字路口的地面变形展开，一个不高的十字型堡垒升了起来，将他包裹在里面。叶阳无谓的笑着，打了一个响指。堡垒的24层装甲层一层一层变得透明，让内外双方能够互相看清。
“那么，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一块大屏幕在叶阳的面前升起。
整个国度的信号被这几年见事先安置的干扰装置扰乱了。路莫尔德全国上下所有的电视、广播频道以及街市上的巨型宣传荧屏都在这一刻被叶阳和他身后的影像替换了。
“快！消灭他！尽一切办法给我杀了他！一秒都不要犹豫！”特威诺看着屏幕，对着通讯器咆哮着。
热激光、火炮和飞弹打在透明装甲上，没能将其击穿。
“我是你们的英雄，阿维提马小队叶阳。我们第一次见面可能是在第五次金属战争结束后，在演讲台上——当然，这话说来挺长，大家记起来我是谁就行了。”
在一整组特战队的狂轰滥炸下，壁垒的装甲在一层一层破裂。
“看看我的身后。正如大家所见，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接下来的话，请各位认真去听。我们阿维提马小队没有因为天灾而死，是路莫尔德政府用深空炮艇空袭伪造了天灾，杀害了无辜百姓，妄图致我们于死地。”
轰击使壁垒产生了剧烈的震动，叶阳踉跄了一下。
“因为我们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真相。我们的国家，所有的国家都在依靠武力残忍的压榨墙对侧的人们。墙的对侧，是一个不同于我们的社会。那边里的人口是我们的数十倍之多，”叶阳将当时给爱染佳看过的视频放在了公众屏幕上。“我们所拥有的一切，所使用的，享用的一切，都是由无数的生命堆积出来的。大家对此并不知情，所以不必拥有愧疚感。但是请大家从现在开始，做好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壁垒的装甲已经所剩无几了。
“无论何时，请记住。阿维提马小队永远站在你们的身边。”
叶阳转过身靠在控制台上，淡然的看着已经覆盖了视野的火光。
他弯下腰，从控制台下方拿起一个小罐子。
“各位，无论今后发生什么，请一定要坚强。”
“这就是，最后的告别了。”他按下了开关。
反物质炸弹爆炸了。整片街区瞬间淫灭。
“听好了，我的人民啊。”夺回信号的特威诺马上发表讲话。“我们正在追击一个名为‘爱染佳’的机器人实验体，这个实验体失去了控制，摧毁了所有的能源供给系统，导致了生活必需品的短缺和大陆板块的移动！而我们曾经信赖的阿维提马小队为了一己私利将她藏了起来！现在我们要击败他们，夺回属于我们的国家！重建我们的城市！”
现在，没有人知道民众到底相信谁的话。叶阳所说的话和发布的视频在国家内外民众之间迅速传开，而知道了此时的帝国皇室知道后开始全速封禁此类信息。
“哎，兄弟，视频没了！”寂寥之域的酒吧里，一个男子拼命地点着刚刚还播放着的视频页面。
“我这还能看，快来快来！用的阿德塔斯的连接！要翻墙的！”
“啊……怎么也没了……只看到了一点点……”另一个围过来的顾客觉得很懊恼。
“着你们就不懂了。”远处的酒桌上，一个老兵模样的酒鬼晃了晃酒杯。
“懂什么？快告诉我们，求你了大叔！”
老人敲了敲桌子示意。
“那名顾客赶紧替他付了酒钱。”
“我只说一句话。”老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正是因为英雄说的是实话，所以才会迅速封禁信息。懂了吧。”
爱染佳吸了吸鼻涕，擦了擦眼泪，与龙汇合。
“佳，放声哭吧。没有人会责怪你的。”龙拔出佳身上的武器，重新装填弹药再插回去。
“轰隆！”
一发导弹从在房车的车底炸开，连接件瞬间断裂，车子被冲击掀翻。
龙解开爱染佳的固定带，抱着他从正在下坠的车辆中摔了出去。他打开了助推器稳定重心，从车子残骸中抓了几把散落出来的水和食物，拉着爱染佳就向着入口跑。
这里已经是疏散区之外的地方了。这里不在天灾预警的范围内，因此民众们多数只是紧闭门窗，规矩的呆在家里。因为这种时候，出去反而更加危险。
包括海路在内，追兵从四面八方围堵过来，将包围圈不断缩小。
“……”两人气喘吁吁地停在了入口处。他们看着已经死死关闭这并且已经离线了的地下轨道入口，陷入了沉默。
“特威诺他……知道我们会来这里。”爱染佳说道。
“走，这边！”龙控制轻突装甲上的火器击杀了视野中第一名出现的敌人，拉着爱染佳向着通往地下街市的楼梯方向走。
火炮和枪弹命中了他们。爱染佳的装甲损坏，无法进行移动。他扛起冒着电光的轻型防御装甲就跑。
穿越火雨。
……
“一群饭桶！”小队指挥官怒骂。“打伤成那样都能给我跟丢！给我搜！别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呼哈……呼哈……”已经将笨重的重突装甲用适应迷彩藏匿好的他拖着残破不堪的轻型外附装甲拐入小巷。紧接着，路莫尔德的军队在他们身后穿过一条条街道疯狂扫荡着路上的一切，全然不顾在路旁居民楼里面的民众的惨叫，片甲不留。
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他最信任的人，最信任的人们所希望的，是他们能够更好地活下去。此时此刻，他所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让这个背负了整个世界污浊的女孩能够像普通人一样幸福的过完自己的一生。
“佳，把这个穿上。然后，跟紧我！”他脱下两人破损的装甲，从装甲的弹药舱里拿出一个小箱子。
【绝路工具组】
他把里面的那套轻薄简易防护套件递给了爱染佳，然后里面的药剂装入套件的生命维护仓内。
然后，他拿出里面的那个定向电磁脉冲发射器和造型古怪的匕首，拉着爱染佳进入了下层街市。
他们放低身子，在商家早已陆陆续续关档的、漆黑一片错综复杂的道路中躲藏。
一名轻甲士兵举着武器从他们所隐蔽的供货箱后走过，用心跳雷达仔细的检测着每一处角落。
“砰砰砰砰！”士兵看着雷达，对着角落开火。待火光散去，他才发现那是一只猫。
“！！！”爱染佳看到无辜的生命被无情的杀死，刚想要做出反应，就停了下来。她知道现在不能暴露位置。
士兵端着枪装过身，朝着二人的方向走了过来。
“刷！”
龙从阴影从冲出，用他强有力的高踢打飞了敌人武器，然后双手抱拳举过头顶，将刚刚拔出副武器的士兵的手砸下，卸下了他的火器。
士兵借助力量辅助用拳头打向他，被闪躲开后重重的砸在了旁边的墙壁上，打碎了几块砖石。
龙拔出燃烧着烈焰的钨金匕首，用它划开士兵的颈部。随后，他将匕首扔了出去，击杀了不远处闻声而来的另一名士兵。
定向短距离电磁脉冲瘫痪了从另一侧围过来的几名装甲士兵，他捡起地上的重型手枪，带着小佳转移位置。
“轰隆！”
巨大的爆炸将小队成员吸引了过去。他们看到了两个在火里燃烧的面目全非的尸骸。
“这里是A5。已确认击杀目标。”龙说完，扔下敌人的通讯器转身就走。
一位酒吧老板刚刚收拾完仓库，然后慌忙跑回店面熄灯，拉下装甲门。
就在装甲门快要接触地面的时候，一位男性抱着什么滑铲从下方进入了店铺。
他们身上满是硝烟和血的味道。
“拜托了，让我们躲在这里，可以吗？”男性马上跪在了老板面前，如此恳求道。
“咦？你是？”酒吧老板似乎认出了他，赶紧走上前去。
“墨龙先生！我的救命恩人！”老板也跪在地板上，紧紧地抱住了他。“当年您从发生了火灾的摩天楼里把我救了出来，为此您还烧伤了一大片背部皮肤，您还记得吗？”
“额……什么？”他没有反应过来。
“我刚刚好像看到政府的士兵在搜查什么，看来应该是在追你们。”老板赶紧带二位来到后房。“快，来这边！”
“那个……先生？您愿意相信我们吗？我们现在被国家的领袖通缉着……”爱染佳小心翼翼的问到。
“当然相信！”老板一边说一边走。“我是雷泽瓦尔人。你们这边的情况，我都知道。”
“等一下，您是说……”
“是的。包括那位在爆炸中牺牲的英雄所说的话。他说的是事实。”老板打开地下室深处的一个房间。房间里面，是一个向下延伸的楼梯。“雷泽瓦尔地下自治城在世界各地移动主要依靠地下轨道，而这些地下轨道也是雷泽瓦尔人的第二生活的区域。在多数轨道旁边会有集市、旅馆等很多很多的店面，它们包围着地下城市所运行的道路。我们称之为‘外城’。我也有在外城做生意，所以请放心吧。”
“也就是说，这条楼梯可以直接连通到地下轨道？”
“正是如此。”老板目送二位走下楼梯：“那么，恩人，一路保重。”
“谢谢你。”爱染佳礼貌的回应。
走了一段时间，她回头看了看。此刻已经看不到入口了。
“那个，阿龙……”她问道：“我们真的可以相信他么？”
“别无选择。”他回答道。“如果这就是我们的末路了，那么我希望你能够原谅我没能遵守诺言。也希望你能够不会后悔和我在一起生活，在这段不长不短的时光里。”
“当然不会。”爱染佳幸福却又悲伤的笑着，把面前的爱人抱在怀里。
“走吧。”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