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献帝东归

兴平二年（195）七月，汉献帝从长安东归洛阳，郭汜、杨奉等随驾护送。八月，到达新丰时，郭汜欲胁迫献帝回返郿。因谋划泄漏，手下人少害怕被杀，于是弃军逃走，返回长安依附李傕。杨奉、董承等护驾继续东行。早先，献帝东归起程后不久，李傕等随即后悔，于是与张济联兵追赶献帝。十二月，李傕等在弘农追上献帝，大败杨奉、董承等军于弘农附近的东涧，百官士卒死者不计其数。杨奉、董承在败给李傕后，便假意与其讲和，而暗中至河东的白波帅李乐、韩暹、胡才及南匈奴右贤王去卑处求救，李乐等率兵赶来，与杨奉等大破李傕军，斩首数千级。献帝继续向东进发，李傕等整军再次从后面追赶，又大败杨奉等军，来了个大反转。杨奉等护着献帝退至陕县，结营固守待援。当时，献帝身边卫士已不足百人。

之后，李傕手下士兵围着营寨喊叫骚扰，大有一鼓而下之势，对汉献帝他们来说形势十分危急。这时候，献帝身边的太尉杨彪让李乐夜渡黄河，寻得渡船，然后接献帝过河。黄河河岸高十余丈，献帝又虚弱又紧张，累得几乎走不动路，于是众人背负着献帝爬上堤坝，乘坐船只过了黄河。

献帝终于逃过黄河，同行者仅皇后、杨彪等数十人。进入大阳地界，河内太守张杨派数千人背负粮米献给了汉献帝一群人。后来到了安邑时，河东太守王邑也奉献绵帛。于是，汉献帝拜张杨为安国将军，胡才为征东将军，封王邑为列侯，在这里终于满足了一把虚荣心。

正月，献帝有感于长安的连年战乱和这一段痛苦的经历，改元兴平为建安。兴建平安，确实是战乱中人们最迫切的愿望。

就在献帝东归逃至河东时，位于河北的袁绍手下谋士沮授看到这一切，感到是个好时机，立即建议袁绍：“将军您家世代重臣，祖孙忠义。如今朝廷动荡天下动荡，各地的诸侯虽然号称忠义救国，全都是挂羊头卖狗肉，上不敬天子下不抚万民。现在冀州已经初步平定，应当趁机迎请天子大驾至邺城。这样一面挟天子以令诸侯，一面招兵买马来讨伐反叛，天下又会有谁是您的对手？现在不去，定另会有别人去，那时候就晚了。”谁知道，郭图、淳于琼当即反对：“汉朝都这个样子了，怎么还能复兴？如今正是逐鹿中原的好时候。如果把天子请来，到底听不听他的？不听是抗旨，听了我们又浑身不自在。这不是什么好主意。”

汉献帝在李催、郭汜身边呆了四年，到底谁听谁的还没看清？这几人还真是迂腐。然而，袁绍却听信了郭图一方的话语，就这么放弃了这一天赐良机。

建安元年（196）正月，董承、张杨想让献帝返回洛阳，杨奉、李乐等人不愿意让皇帝离开，诸将之间又开始互相猜忌起来。二月，韩暹攻打董承一部，并将之打的东奔西跑。而后，胡才又要攻打韩暹，汉献帝让人制止住了他们。

七月，汉献帝在杨奉、韩暹等人的护送下，终于回到洛阳，路上整整走了一年。

功高莫过于救驾，当然要论功行赏。于是，汉献帝以护驾之功，封张杨为大司马，杨奉为车骑将军、韩暹为大将军、假司隶校尉。不过，洛阳这座曾经雄伟的古都，经董卓之乱后已成为废墟。汉献帝居住在新修的南宫杨安殿，文武百官却都没有住所。此时，各州郡都没有来朝贡的，而且赶上洛阳粮荒，郡臣饥饿难当，其中就有部分大臣被活活饿死。君臣处境十分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