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难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他俯视着我,我的手臂就算伸的再直也够不到他的腰。而离我双眼最近的是一把乱草,在他垂落的手中松松地握着,毛毛刺刺,蓬蓬扎扎。
随即,硌着我后背的冰凉让我清楚了我的确是躺在地上。眼前也并不是幻像,只是谷难见拿着一把草,站在我的身旁。而我却不知道为什么躺在了地上。
这是烦先生的家……?但我的记忆却只停在了那推门而入的刹那。所以目前的一切,让我完全无从谈起,更让我难解的是,我的心中莫名多了一种“愤懑”!一浪一浪,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但这种情绪似乎并不属于我,因为我不知道要对谁愤怒,要对谁怨恨。它似乎来自别处……,从那里钻进我的心里。
“师父?”我双掌摁地,撑起了上半身……,未有异常,随即便站了起来。谷难见没有说话,看着我,像是在观察……。
这是我第一次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疑惑。他盯着我,却又不像是在看我,他的目光像是要穿透我的体表,进入我的深处……。
这让我略有些发慌,于是便无意义的低头扫视了一下自己的外表——并不见有什么特异之处,只是身上沾了几根乱草。那草……,倒是和他手中拿的一样。
“师父?”我再次发声,“刚才怎么了?……,这是烦先生的家吗?……,是,是,没错,我上次来就是这个样子。烦先生呢?他人呢?我怎么会躺在地上?我好像突然没了知觉,……。”我一句接着一句,并不是急于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想破坏这有点吓人的沉寂才是我唠叨的目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谷难见终于开口了,神情里不见了往日的笃定。他转头走开,我跟了上去。
客厅里的一切都完好无恙,桌椅都没有离开各自的位置,地面也算干净,只有一些年代久远的印渍。
我跟着他穿过廊道……,一切也都正常。来到后院……,却让我吃了一惊!烦先生的花……,一棵不见!!!
那些消失的奇花异卉原来生长的地方,都变为一处处的隆起……。原本那人间奇境这时仿似一片墓地……!
“这……!”我惊得不知该当如何。
“谁干的?!”我总算知道了要问什么。
谷难见右臂微抬,那把乱草又见于我的眼前,毛毛刺刺,蓬蓬扎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