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元宵灯节,惊鸿一瞥便是一辈子。那人自繁华乱象中走过,花灯映红袍端的是一派的风流气度,擦肩而过,即使他未曾施舍一个余光,但周荣华一颗心便系在他身上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可能说的就是如此吧。后来宫宴之上再相逢,那人端坐在御座之上可望不可及,周荣华自此就跟疯了一样,机关算尽成了他的皇后但也只是皇后。新婚之夜,那人说的话好似一盆冷水,即便在炎炎夏日也冷彻心扉。
他说“从今往后,你便是朕的皇后,也只是皇后”说完便拂袖而去。他穿红衣真好看,那一身新服更衬得他眉目如画,他也真的是绝情。
周荣华好像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气瘫软在床榻上“只是皇后,不是妻”新婚夜,独守空房。
奢望了十几年,盼望能得到他真心相待,最后阴阳相隔,这辈子若是还能做皇后,那她就安安分分的做一个皇后,臣妾、臣妾先是臣,再是妻。但当初的皇后之位是她算计来的,但她这一世不想算计了,顺其自然吧!她实在是累了。
朱红的琉璃瓦,鎏金的檐,高墙大院,御书房内香炉中烟雾萦绕,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御座之上,下方有一个穿着青色官袍的男人
“陛下,国不可长久无后,大燕不能没有一个国母。”
赵博岩一睁开眼就听到这句话,新帝不是早已立后了吗?还是容华亲自挑选的怎会无后。赵博岩又惊觉这声音有些熟悉,猛一抬头,太傅!怎会!太傅不是早已去世了吗?可底下那人还活生生的站在那,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一袭青色官袍,一身凛然正气刚正不阿,也正是这份刚正不阿太傅在朝中才没有几个朋友。
“陛下”
“太傅说的是,国不可长久无后”
“周相之女,容颜姝丽,端庄秀丽可惜年纪有些大了。李尚书之女,清丽优雅…此都为合适之人,望陛下斟酌。”
“太傅,朕明白”
“若陛下无事,臣请告退”
“好”
等太傅踏出御书房,赵博岩才从恍惚中醒来“太傅,朕觉得周相之女挺好的…”年纪也不大。
重回过去,是漫天神佛可怜吗?这一次定不会辜负了容华。
“陛下陛下,您在说什么,奴才没听清”大太监福来有些疑惑。
月心总觉得她家姑娘自从病了之后就有些不太对劲,仿佛对什么事都提不起来兴趣,懒懒的往榻上一躺就像…就像慈华堂的老夫人对,和老夫人的模样一样。
这厢,周容华正在思索现下朝中的局势。因为想要成为皇后,周容华那些日子下了很大的功夫研究朝堂,并设了一个很大的局,如今的局势周容华也大概明了。端王与周相分庭抗礼,端王心怀不轨有不臣之心,此人不能留。当年陛下数载的蛰伏才将此人除去,但端王残余旧部死性不改刺杀陛下,陛下死后周容华接替朝政。
周相的能力周容华自是知道,陛下是为了平衡之道才将父亲提拔上去,但父亲深谙为人处事之道虽未为天下做出一番大事,但是却也无过。当年自端王死后,若非周容华接替朝政怕是周家的荣耀维持不了多久。
启元三年,我周荣华一辈子不会忘。
窗外景色正好,周荣华伏在案边想着那人,不知从哪来了一番感慨,提起毛笔写下了一句诗。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月心站在旁边恰巧看到了这句诗,不由得捂嘴偷笑“姑娘,这诗是好诗,不知是哪位写的啊”
“李白,说了你也不知道”
“我确实未曾听过这位李公子的诗,但我了解姑娘的心思”
“你是丫头,讨打!”
周容华于月心闹做了一团
“姑娘,姑娘,我好错了,饶了月心吧!”
“不可能”
周母从房间门口走过,看见了屋中的情形不由得失笑这身边的老嬷嬷说:“这丫头没一点姑娘的样子”
嬷嬷也是笑着看着,她知道夫人心里还是骄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