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欢知晓林轻侯是在记恨松阳县中自己以斗殴之名抓捕了他,所以不想告诉自己。
不过对此他却并未后悔,虽然任欢官职低微,只是区区一个捕头,但也有自己的底线,对于却是违反了大明律法之人,他从来不为自己行动后悔,所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尽管身处在这阶级划分十分严格的大明,但任欢毕竟是穿越过来的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样的理念早就根深蒂固。
尽管他不会真正去抓捕那些王侯将相,但对于这些自己能够对付的江湖中人,他则是看管得极为严格。
这些人虽自称为侠,但做的却都是杀人放火的勾当,来到松阳短短一年不到,任欢就彻底地看透了这些江湖中人,所以在他手中认栽的侠士,林轻侯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正当这二人此时陷入诡异的氛围之中时,之前那匆匆离去的李君香又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主动对着这任欢耐心地解释道。
“一刀两断秋叶香!江湖传闻她的功夫出神入化,是成名许久的前辈,曾经也为朝廷效过力,若是她或许能够办到。”
仅仅只是看李君香从原本的傲慢再变成此时的和善,任欢不难猜测方才这李君香去了哪里,显然这李君香看出来了那徐容房间之中茶壶摆放也存在着问题。
“这秋叶香任某也曾听过,只不过她是传说一般的人物,而且听说早已金盆洗手流浪江湖,若此次是她出手绝对不会这么麻烦,甚至所有拥有这等功夫之人出手都不会这么麻烦。”
听到李君香说起至少需要达到秋叶香那样的功夫才能办成这样的事情,任欢立马就摇了摇头,倘若真的是那样的功夫高手,只怕不会这么麻烦而且还留下茶杯的破绽。
尽管这一切看起来都几乎完美,但任欢却有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真相似乎就在自己的身边,只是此时的自己和那李君香一样都被一叶障目。
若是能够跳出固有的想法,定能云开月明,可不论怎么想他都想不到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既然这里查不到线索,那只能从当时徐容和湖州知府一同处理的那件冤假错案着手了。”
叹息了一声之后,任欢也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只能根据此时已经知道的线索来进行挖掘了。
“安吉距离这里不远,为了保密还请李大人亲自前往一趟安吉,将半年之前任某所说的那件案子的卷宗调出,或许能够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此时对着李君香一番交代,在这样的话语说出来的时候,他似乎完全忘了李君香身为钦差的身份一般。
李君香见任欢驱使自己,一开始也不由得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任欢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语。
不过当她转念一想或许在那卷宗之中真的有关于这行凶之人一星半点的线索,之后也没有任何迟疑,对着林轻侯再交代了一番这里的事情后,随即就匆匆离去了。
而将这湖州知府所在的房间里里外外地观察了一遍,的确是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之后,任欢也不再这房间之内继续多呆,走出房间顿时吐了一口晦气。
一口略带咸味的空气深吸入肚之后,任欢感觉自己的全身就是一颤,意识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因为是星夜兼程从松阳赶来,而后又一直都在集中精神办案,所以足足有将近二十个时辰没有闭眼的任欢也招架不住了。
此时在这一番松懈之下,眼皮竟然也开始打架,迷迷糊糊之中就要在这宝船的夹板之上睡去。
只不过正当他双眼微眯快要陷入沉睡的时候,耳畔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惊得他全身一震,再无半分睡意。
“这位官爷,这里可不能睡觉!是否需要为您安置一个房间好好休息一下?”
原来只是一个宝船上的下人见任欢倚靠在夹板之上一脸疲倦似乎要睡去,怕他在这码头着凉,所以走过来提醒了他一句。
虽然只是善意的提醒,而且声音也十分柔和,但当任欢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却还是被吓了一跳。
“你这人……怎么走路没有半点声音!”
见这个下人也是体贴自己,原本吓得脸色煞白的任欢也不好发作,不过还是抱怨了一句。
而那下人见任欢听到了自己的话语之后反应那么激烈,也知道他是被自己吓到了,尴尬一笑之后也只能挠了挠头,这才带着几分歉意说道。
“实在是对不住了官爷,我们这些下人原本就是随叫随到,有时候深夜都还会服侍各位大人,所以为了不影响其他大人休息,都是换上特殊的鞋履,在这夹板之上的确是发不出什么声音。”
或许是处于愧疚,那下人见任欢一脸疲惫,也连忙继续说道。
“这位官爷看您应该很累,而且这么早就起来办案,应该还没用过早膳吧?不如给您安置
一个房间,您先休息一下补充体力,待会办案也有精神哩!”
听下人这么一说,任欢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自从昨日中午急急忙忙地吃了一碗阳春面之后就再也没有吃过其他东西,肚子立马就不争气地叫喊了一声,索性也不再多想其他,欣然接受了这下人的提议。
“如此的话那便有劳你了,我是李君香李大人手下的捕快,你随便找一处能躺的地方弄碗充饥的面就行了。”
此时的宝船之上浙江数百官员全部聚集不能离开,任欢初来乍到也不知晓这里的规矩,自报了身份之后,就让那下人随便给他安置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简单地弄一些吃的了。
那下人似乎也看出来了任欢在担忧一些什么,点了点头之后就引着他走进了船舱之内,在来到船舱深处为他找了一处灯光虽然不太明亮,但却一直都烛火照着的小房间之后,紧接着就出去为他张罗吃的去了。
直到走进房间之中,任欢这才感觉自己需要好好休息一番,二话不说就躺在了硬床之上,没过多久就进入了睡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