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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6)

旁侍的弥勒菩萨闻言,心中不服,越班而出,对佛言:“弟子不才,亦愿化身下界度人。”佛祖闻言,心中为难,适才已将下世度人的事交由观音菩萨去办,现在自己未来的接班人也争着下世化身度人,难以偏袒,只好令二人各显神通变化,谁先化成女身,即由谁下世救度。于是弥勒、观音二人互相斗法,各显神通,限期到时,弥勒菩萨仅上半身乳部化成女身,柔丽修伟的身子变成肥胖臃肿的样子,画虎不成反类犬,弥勒见自己变成不男不女的样子,哭笑不得,只好哈哈大笑以解嘲,所以形成现在人们所见到的这种笑口常开的法相。而原先唇上蓄有两撇小胡子的勇猛丈夫观自在观音菩萨却成功地变化成“眉如小月,眼似双星,玉面天生喜,朱唇一点红。神情端庄妩媚,仪态楚楚动人”的美女。

但观音菩萨在变化成女身之时,也有疏忽大意之处,他忘了要把自己男人的大脚板变成女人的三寸窄窄金莲,所以现在人们看到的观音站在莲花或鳌鱼背上的画像所露出的脚板仍是男人的大脚板。

现在人们入寺院拜佛,一进山门,未见到现任娑婆世界教主释迦牟尼佛之前,却须先向未来世佛弥勒佛叩拜。未来佛喧宾夺主,先佛接受善男信女的叩拜,似乎于理不通,究其因,得归功于弥勒佛那一副“笑口常开”的尊容,为什么呢?原来释迦牟尼佛慈悲为怀,为拔济幽冥鬼魂,超度妖魔鬼怪,在灵山说法时,立幡召唤鬼魔前来听法。

但方便之门虽开,却无一个鬼魔前来听佛说法。佛祖惑而不解,细究其因,原来把守山门的护法神韦驮的形象过于勇猛,鬼魔慑其威,不敢近前听佛说法。佛祖遂让和蔼可亲、笑容满面的弥勒替换勇猛的韦驮坐守前门,招徕鬼魔前来听佛说法让韦驮退居山门弥勒佛像之后。故现在所有的寺院里,未来世佛弥勒的佛像均位于现世佛释迦牟尼之前,先佛接受人们的叩拜。

弥勒,又称“笑佛”,大概是最受民众喜欢的高级佛爷了。他的样子确实惹人喜爱,一进天王殿,就会看见台座上一位胖大和尚,袒胸露腹,箕踞而坐。大肚子滚圆凸出,极为醒目。手掐佛珠,喜眉乐目,笑口常开,人们好像听见了他那爽朗的呵呵笑声。大肚弥勒是佛国中活得最潇洒、最开心的一位大菩萨。中国寺庙成千上万,寺庙中无一不有弥勒佛,所以成千上万的大肚弥勒遍布中国城乡大地,每天与广大民众亲切交谈,因为他又是一位肚量最大、最有气魄的菩萨。弥勒殿的对联写得好:

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

开口便笑,笑世间可笑之人。

——北京潭柘寺

开口便笑,笑古笑今,凡事付之一笑;

大肚能容,容天容地,于已何所不容。

——南京多宝寺

大肚能容,了却人间多少事;

满腔欢喜,笑开天下古今愁。

——苏州某寺

处己何妨真面目;

对人总要大肚皮。

——蛾嵋山洪椿坪

你眉头着甚么焦,但能守分安贫,便收得和气一团,常向众人开笑口;

我肚皮这般样大,总不愁穿虑吃,只讲个包罗万物,自然百事放宽心。

——四川新都宝光寺

这些楹联平淡而见奇趣,浅近而富哲理,是寺庙楹联中的上乘之作。楹联写出了弥勒超凡脱俗的伟大境界,只这“容天下难容之事”、“凡事付之一笑”,世上有谁能够做到?大肚弥勒的“大度”,堪称世人楷模。

这位“大度”弥勒,为佛门增添了一位亲切而高明的长者,这是中国人对佛教的一大贡献,因为这位大肚弥勒的原型是一个中国和尚——布袋和尚契此。

五代后梁时期,岳林寺(今浙江奉化)来了个容貌古怪,身体矮胖,丰乳下垂,大腹便便,一天到晚笑嘻嘻,名叫契此的游方僧人。他常用一根木棍挑着个布袋,内装随身用具,四处化缘,人称“布袋和尚”。他见物即乞,语无伦次,随地寝卧,似颠似痴。却善知天文地理,天将雨,即穿湿鞋,天转晴,即拖木屐。他还能预示吉凶,与人言祸福,十分灵验,并善于为人驱邪避灾。布袋和尚讲话做事也很奇特,一般人难以理解。如有人问他佛法大意是什么,他就放下布袋,又手而立。别人不理解,再问,他背起布袋就走。

其实布袋和尚用哑语告诉人:心上放下一切世俗的事情就是懂了佛法。他曾自己作歌自己唱:“只个心心心是佛,十方世界最灵物,纵横妙用可怜生,一切不如心真实......万法何殊心何异,何劳更用寻经义。”这歌阐述了“即心是佛”的道理,也就是说。心里明白就行了,用不着苦读佛经。一天,布袋和尚端坐在岳林寺磐石上向人说偈日:“弥勒真弥勒,分身千百亿,时时示世人,世人自不识。”说罢即涅槃于石上,人们才恍然大悟原来布袋和尚是弥勒佛的化身。于是人们便根据布袋和尚的形态(即与观音菩萨斗法后所变成的形象)塑造了“笑口常开、大肚能容”的慈祥、和蔼的弥勒佛塑像。

弥勒佛作为释迦牟尼佛的接班人即“未来佛”,在佛国中地位很高,但大肚弥勒在世俗中受欢迎,还因为他被赋予了送子功能。

中国民间送子神的队伍十分庞大,在民间诸神中非常突出,这自然与中国多子多福的生育观直接相关。送子神中除众多的送子娘娘外,还有一些男性送子神。其实这也毫不为奇,本来生育之事就是男女双方共冋合作的结果,缺一不可。古人虽然不像今天这样明了男人精子与女人卵子结合,而孕育出新生命的科学道理,但对男女双方的共同作用,是清楚的。所以,民间出现一些男性送子神或“送子郎君”,也是合情合理的。

主要的男性送子神有送子弥勒、送子罗汉、善财童子、送子张仙等。

在佛教理论中,未来佛弥勒是兜率天的教主,所谓“兜率天”,本是梵文Tusita的音译,意为“妙足天堂”、“知足天堂”。但在《西游记》里,兜率天宫不知怎的被太上老君占去居住和用于炼丹,好在兜率净土大得不得了,弥勒佛肚量又大得很,不太计较。按照佛教说法,信仰弥勒者,将来归西时可往生弥勒净土——妙足天堂,尽情享乐。不过“弥勒净土”对世俗的影响并不大,只有一些高层知识分子和高僧大德笃信向往,一般民众并不清楚。

中国老百姓十分现实,往生弥勒净土虽然美妙无比,但毕竟是下辈子的事,不如今世得些实惠,才是真的。他们总觉得中国式的大肚弥勒,比起肃穆庄严的洋弥勒更亲切,更可爱,于是附会了大肚弥勒许多“灵应”。比如民间传说,头疼摸一下他的头,脚疼摸一下他的脚,就会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病痛全除。要是能摸一下他的大肚皮,更能消灾灭病,保佑平安。后来又出现了“五子闹弥勒”的说法,在大肚弥勒的塑像或画像上,有几个活泼可爱的大胖小子,在弥勒身上爬上爬下地与他嬉戏,此即中国民间所创造的“送子弥勒”。民间认为,供奉礼拜这种五子弥勒,就会求子得子。不过这种塑像在寺庙中一般见不到,大多供奉在百姓家中。

中国民间的这种说法,也被吴承恩吸取,艺术加工后写进了《西游记》中。《西游记》第六十五回、六十六回中,弥勒佛(布袋笑和尚)因赴元始盛会,留下司磐的黄眉童子守宫,不料黄眉童子凡心不死,偷了弥勒的旧白布搭包儿(即布袋),人间假佛成精,虚设小雷音寺,捉住了唐僧师徒。孙悟空神通广大,设法逃脱,几次搬来天兵天将,但都尽数被拿,只逃走悟空一人。原来,黄眉怪手中的布袋法力无边,只要住空中一抛,滑的一声响亮,任你什么人,有多少人马,“一搭包通装进去”,弄得孙悟空和诸天将束手无策。最后,还是孙悟空与弥勒设下圈套,弥勒变个种瓜老汉,悟空变个西瓜,待黄眉怪口渴吃瓜时,悟空钻进了他的肚里,才将其降伏,收回了旧白布搭包儿。

弥勒佛对孙悟空解释道:“那搭包儿是我的后天袋子,俗名唤做“人种袋”。大肚弥勒专管“装人”的“人种袋”被形象化、艺术化了。送子弥勒的布口袋既然是“人种袋”,自然会从中生出无数的人来,人们自然也会向其祈子。

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观世音菩萨原是古代天竺国转轮王无诤念的大王子不朐,父子一同从佛出家修道,不朐王子发誓愿解除世间众生的一切苦难,后修炼成佛,号称“正法明如来”。为了启发一切菩萨的愿行,使一切众生成为佛种,获得安乐,正法明如来自佛言:“世尊,我之所有一切善根,尽回向无上菩提,愿我行菩提道时,若有众生,受诸苦恼、恐怖等事,退失正法,坠大暗处,忧愁孤苦,无有救护,若能念我,称我名字,我天耳所闻、天眼所见,是众生等,若不得免斯苦恼者,我终不成正觉。”

所谓正觉,即是真正的佛,在佛教中,佛是最高品位。修行的人要经过自觉、觉他、觉行圆满三个环节方能成佛。菩萨的品位仅次于佛,指修行尚欠觉行圆满这最后环节的人。观世音菩萨已修成了佛身,但他甘愿以佛身示现成菩萨身以救世度人,在他的请求下,世尊答应了他修菩萨道的请求,为他起了个名字叫做观世音,观世音便以菩萨身辅助佛弘化佛法。观世音菩萨具有不可思议的神通,对一切人救苦救难,不分贤愚贵贱,不分良善丑恶,有求必应,故被人称为“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灵感观世音菩萨”。佛教称佛、菩萨爱护众生、给予欢乐谓“慈”,怜悯众生、拔出苦难叫“悲”。

南北朝以前,观世音菩萨的造像都作男性打扮,唇上蓄有小胡子。《华严经》中说善财童子往普陀落迦山参拜观音,“见岩谷林中金刚石上,有勇猛丈夫观自在,与诸大菩萨围绕说法”。因他常常化现三十二相下世度人,释迦牟尼佛当着众佛、菩萨之面称赞他神通广大,让他化现女身下世寻声救苦、开发善根。弥勒菩萨不服气,遂与观音菩萨斗法显化女身,在规定的时限内,观世音菩萨从勇猛丈夫身变化成一位窈窕风姿、楚楚动人的美貌女子。

她曾化身为提篮卖鱼的女郎,教人诵读《普门品经》、《金刚般若波罗密经》和《法华经》。故唐宋以后,寺庙、居家所供奉的观世音菩萨便都成为女子之身,唯一留有男子痕迹的是她脚下的那一双男子汉的大脚板(参阅弥勒佛条)。

观音菩萨立誓普救世上一切受苦受难的众生,方愿成佛。但人世间的苦难无休无尽,尽管观世音菩萨神通广大,终究是顾了张三顾不了李四,救了东救不了西,此难救罢,彼难又起,所以她只好一年到头忙忙碌碌、循“音”奔波为芸芸众生排忧解难,连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都因护送唐僧前往西天取经立功受奖成了“斗战胜佛”,而她却只能永远屈居在菩萨之位。正因为观音菩萨救苦救难,急民间之所急,所以成为最受中国百姓欢迎的菩萨之一。《西游记》基于这个基础,也把观音菩萨塑造成孙悟空最敬重、最亲近的一位菩萨。凡是遇到孙悟空自己解决不了的难题时,他总喜欢跑到南海向观音菩萨求助。

传说观音菩萨眉心上的那颗红痣还是孙悟空给“弹”出来的:唐僧奉旨去西天取经,沿途山水险阻,吃人魔怪甚多,观音菩萨让孙悟空保护唐僧去西天。孙悟空平常无法无天、无拘无束、自由成性,哪能定下心来乖乖顺顺地跟随唐僧千里迢迢前往西天,于是观音菩萨送一顶紧箍儿给唐僧让孙悟空戴上,孙悟空不听使唤时,一念咒语,那猴头就疼得像要爆裂一样,再有天大的本领也使不出来,孙悟空没法,只好屈从了,可心里却把观音菩萨恨得要死。

在去西天的路上,孙悟空除妖降魔,多次救了唐僧的性命,但唐僧是个凡胎肉眼,根本分辨不出人和妖怪,经常斥责孙悟空乱开杀戒,动不动就念紧箍咒,让孙悟空吃尽苦头、受尽折磨,孙悟空敢怒不敢言。好不容易熬过了十八载,从西天取回了真经,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儿也被佛祖摘除了下来,他如释重负,准备返回花果山,观音菩萨赶来为他送行。

孙悟空一见到观音菩萨,不由得想起这十八年来所受的闷气。他火眼金睛一转,计上心来,想出了一条戏弄菩萨的妙计。他说:“菩萨,小圣这次保唐僧西天取经,经过一个地方,地名很有趣,我把它编成一个谜语,你能猜得出是什么地方吗?”

菩萨说:“我具千眼六通,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孙悟空说:“菩萨休要说大话,咱们打个赌,菩萨若能猜得出,小圣随您惩罚,若猜不出,我就在菩萨的眉心上弹一指头,怎么样?”

菩萨笑着说:“行,一言为定!”

于是孙悟空顺嘴胡编起来:“山上有山山摞山,上山压断下山尖。疼得下山大声喊,吓得上山蹿上天。”

菩萨哪能猜得出这没根没底的谜语,不由目瞪口呆起来。孙悟空一见出气的机会到了,不禁高兴得跳了起来,只见他双拳一抱,说了声:“得罪了。”便用拇指将中指压住,憋足了劲,然后狠命地猛将中指弹出,只听“叭”的一声,菩萨的眉心处立即隆起一个鹅蛋大小的血泡来,疼得菩萨龇牙咧嘴,眼泪和鼻涕一齐流了下来。

谁都知道孙悟空有千钧神力,十万八千斤重的金箍棒拿在他手里当针耍。观音菩萨虽然神通广大,却也经不住他狠命一弹,那个血泡整整过了一百年,才慢慢消除肿胀,但却留下了一个永难消失的红疤,这就是后来观音菩萨眉心上的红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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