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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8)

龙王神诞之日,各种文献记载和各地民间传说均有差异。旧时专门供奉龙王之庙宇几乎与城隍、土地之庙宇同样普遍。每逢风雨失调,久旱不雨,或久雨不止时,民众都要到龙王庙烧香祈愿,以求龙王治水,风调雨顺。

华岳三娘

在神魔小说《西游记》中,有一位神通无比广大的二郎神杨戬,他出场虽不多,但因他擒住了打败了十万天兵天将的齐天大圣,所以在民间声名显赫。二郎神在神演义》中也是个威风凛凛的英雄,在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席方平》中,又被描写成正直威严,连阎王、判官都敢严惩的一位大神。

不过,这位道貌岸然、威严无比的二郎神,也有他不光彩的一面,这就是他曾经残酷地迫害追求爱情和自由的妹妹——华岳三娘。

华岳三娘的传说由来已久,早在唐代戴君孚的《广异记》中,就记载了这位神女与一位书生的恋情:某书生去京城应试,半路住进关西一家旅店。这时有一位美人自称是公主,带着一群仆人也住进此店。二人一见钟情,遂起同居。于是公主带书生来到京城,住进广厦大宅,贵盛无比。他们一起生活,7年,并生下二男女。一天,公主忽然要为书生娶新妇,她说:“我本来就不是一般的女人,不能长久做你的妻子。”这位书生只好另娶了一位太太,但他与公主的旧情割舍不得,便经常偷偷与公主幽会。新太太怀疑了,就告诉了娘家。娘家派人秘密跟踪书生,见书生常去一家荒废的宅院,于是就请了一个术士书符作法驱妖。公主非常生气,责备书生泄密,并与其诀别。书生十分难过,最后请求公主说明住在何处,叫什么名字。公主道:“我华岳第三女也。”言毕诀去,从此再也没有相见。

这个故事比较简略,华岳三娘子的哥哥二郎神没有出场,那个书生连个姓名也没有,但有了她与书生相爱并生了儿女的情节。华岳三娘以其高贵的血统和地位(在神话传说中二郎神杨戬被说成是玉皇大帝的外甥,华岳三娘自然是玉皇大帝的外甥女了;她还被封为华山女神即华山三圣母),敢于爱人间的一个普通的书生,这在封建时代是个很了不起的壮举,所以深受下层群众的喜爱。于是,华岳三娘的故事不断被后世编入说唱文学和戏剧中,在民间广泛流传。由于人们的不断增饰敷衍,华岳三娘的故事越来越丰富、曲折、感人,华岳三娘也成为在民间广有影响的一位女神。

经历代增饰敷衍的华山三娘的故事综述如下。

玉皇大帝有个外甥女,长得十分美貌,心地也很善良贤惠,王母娘娘让她住在西岳华山的圣母宫里,因为她行三,所以叫她华岳三娘,又称华山三圣母、三圣公主。她的二哥就是名震华夏的二郎神杨戬。

三娘在山里过着连人间帝王都羡慕的神仙日子,但三娘却向往着人间的百姓生活。她见到上山进香的男男女女,特别是那一对对年轻夫妻相亲相爱的样子,十分羡慕。一次,她和哥哥聊天时,谈到人世间生活的美好,不料被二郎神使劲数落了一番,三娘只好不再言声。

这一天,华岳三娘在庙中吟歌起舞,打发着孤独寂寞的时光,忽然,一个年轻的书生跨进了庙门,她急忙飞上莲花宝座,化作一尊塑像。慌乱中,衣裙上的两条飘带挂在了香案上。进庙的书生叫刘彦昌,他进京考试落第,返乡途中特登华山游览,他进到殿中,见三圣母像如此美丽,栩栩如生,顿生爱慕之心。他见到了香案上的飘带,便取出笔墨,在上面题写了诗句。三娘子把这一切都着在了眼里,刘彦昌潇洒俊俏,才华横溢,还有那热烈的诗句,都让她怦然心动,不能自己。

这不正是自己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吗?再说怅然如失的刘彦昌出庙向山下走去,路过蟒荡山时,突然一阵狂风吹来,随后草丛中窜出一条几丈长的大蟒,张开血盆大口扑来。刘彦昌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大叫一声“救命”,竟吓死了过去。

华岳三娘子在庙中已料知此事,急忙取出镇山法宝——宝莲神灯,叫上自己亲信侍女朝霞一同前去相救。宝莲灯是神界有名的法宝,其威力不亚于托塔李天王的玲珑宝塔。蟒精远远见了,吓得望风而逃。三娘子拿着宝莲灯在刘彦吕脸上一照,这位白面书生便被救醒了,聪明的朝霞早已看出三娘子的心思,经她撮合,二人结为夫妻。

他二人在庙中悄悄住下,恩恩爱爱,如胶似漆。人不知,鬼不觉,过了半年多。

这时,三月初三王母娘娘的生日到了。届时天官举行隆重的蟠桃盛会,各路神仙都要前去祝寿。华岳三娘子是王母娘娘的外甥女,自然是必去不可的。不料,此时她已有了数月的身孕,怎能逃过王母娘娘和神仙们的眼睛?她只好假称有病不能赴会。谁知;有个多嘴的神仙把真情偷偷告诉了二郎神。二郎神一听气得哇哇怪叫,就想找私嫁凡人、违犯天条的妹妹和坏了妹妹名节的那个书呆子算账!二郎神知道有宝莲灯的妹妹也不好惹,他就派自己的神犬哮天犬偷来了宝莲灯。神灯一到手,二郎神马上凶相毕露,带领天兵天将前来圣母宫兴师问罪。

朝霞探到了消息,急忙报告了三娘子。三娘知道哥哥心狠手辣,自己神灯又被偷走,无力保护丈夫,便忍痛让丈夫赶紧逃走躲起来。刘彦昌拿出一块祖传的沉香,送给了三娘,并说日后生子可以“沉香”为名,然后与妻子洒泪而别。二郎神闯入圣母宫,三娘敌他不过被擒。二郎神没抓住刘彦昌,便怒气冲冲地搬起华山,将她压在地下的黑云洞中。三娘在洞中生下一子,便给儿子取名“沉香”,让朝霞送到丈夫那里抚养。此时刘彦昌躲在一个小村里教书度日,见了儿子悲喜交加。朝霞向他转述了三娘子的嘱托:“望儿早日长成,快来华山救母!”然后她便进深山访仙求道,修炼去了。

沉香转眼长成为十来岁的大孩子,他得知了母亲的不幸遭遇,便不辞而别,独身上华山去了。面对偌大的华山,哪儿有母亲的踪影?沉香急得大哭起来。哭声惊动了正好路过这里的霹雳大仙。大仙降下云头,问明了情由,说道:“你母亲三娘子的事,我早就知道,但你目前这个样子救不了母亲。你非得学到惊天的本领,才能救出你母。我看你是个懂事大孝的好男儿,我就收你为徒。”沉香一听,喜出望外,马上磕头拜师。

沉香跟随师父来到了灵台山,经大仙真传,他学会了六韬三略,百般武艺,最拿手的是七十三变。大仙还让他采集金刚砂,放入炼丹炉中烧炼,经过七七四十九天,金刚砂炼成了一柄金光闪闪的神斧。大仙将神斧往空中一拋,神斧马卜变成一条金龙在天上盘旋;再用手一招,金龙呼啸而下又变成神斧。沉香看得目瞪口呆。大仙对他说:“你必须学会使用这把神斧,才能救出你母。”说完,便开始传授他使斧的招数。

三年后,大仙对他说:“你功力已成,下山救母去吧。”沉香洒泪拜别师父,直奔华山去了。来到华山,他一眼看见了二郎神庙,不禁火冒三丈,一斧把神像打碎。这一下惊动了二郎神杨戬,他起来大声喝道:“你这个不要命的小子是什么人?胆敢捣毁我的神像?”沉香哈哈大笑,道:“你不认识我吗?我是三圣公主的儿子沉香,也是你的外甥!今天特来找你这个恶毒舅舅算账的!”说完,抡起大斧与二郎神杀将起来。这时,在深山修行的朝霞仙姑也前来助战。哮天犬正要恶狠狠地扑向沉香,朝霞一脚把它踢下山去。

当年,二郎神与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相斗,都毫不畏惧,并略占上风。可今天与沉香交战,却心慌手软,渐渐招架不住。于是他祭起宝莲神灯来镇沉香。沉香便将神斧往空中拋去,一下化为金龙,张口就将宝莲灯叼去。然后,龙尾一扫,竟将二郎神打翻在地,二郎神爬起身来,落荒而逃。沉香收回宝莲灯,交给了朝霞。金龙又化为神斧。他运起神力,抡起大斧,向华山主峰劈去,轰隆,轰隆,几声天崩地裂的巨响,莲花主峰被劈成几半,三娘子从山底下飞了出来。

华岳三娘见了英武孝义的儿子,百感交集,喜泪满面。沉香下山接父亲上山,一家住在华山庙里,夫妻母子大团圆。

以上传说见于宋元戏文《刘锡沉香太子》、杂剧《沉香太子劈华山》(已佚),元人《异闻总录》,小说《宝莲灯沉香出世》,宝卷《沉香太子全传》,鼓词《雌雄剑》,木鱼歌《沉香太子》等。到了近代,有几十种剧目都曾搬演《宝莲灯》、《劈山救母》、《沉香救母》等戏。在情节内容上,也有些差异,有的多了一些人物和枝节,但大体情节如前所述。

华岳三娘自然是一位虚拟的,神话传说中的女神,但她大胆追求自由和爱情、敢于向神权、皇权挑战与抗争的勇气,实在令人钦佩,所以华岳三娘这位充满人情味的女神仙探受民间的喜爱和同情。在旧时代,自由恋爱是不可想象的,在封建婚姻礼法下,造成了多少男男女女惨痛的生活悲剧!于是,人们尤其是女子们,便把理想和愿望寄托在华岳三娘们的故事里,企盼着有情人能成眷属。所以,与其说华岳三娘是一位圣母、神女,还不如说是一位美丽善良、多情多义、可敬可爱的人间好女子。

作为道教洞天福地的华山,至今还留有一些华岳三娘的遗迹。

华山的西蜂俗称莲花峰,这里险峻奇绝。在西峰顶上,有一块十余丈长被断为三节的巨石,巨石旁插着一把300余斤重的月牙铁斧,斧柄上铸有“仙家宝斧,七尺有五,赐予沉香,劈山救母”十六个字。这把大斧就被说成是沉香劈华山救母时用的神斧,又叫开山斧。开山斧自然是后人所铸,放在了这里,但人们还是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使游兴大增。这里的炼丹炉,沉香大哭的“孝子峰”以及相传刘彦昌住过的“刘玺台”,都使人们流连忘返。

最著名的还要属莲花峰顶上的翠云宫,相传这里就是当年华岳三娘居住的神庙圣母宫。此庙建于宋代,现存为明代建筑。进山门,有古柏一排,正殿一座。内供华山三圣母及其子沉香。到此瞻仰和祈祷的青年男女们络绎不绝。美丽端庄的华岳三娘,是人们心目中的爱情女神。她正用一双温柔的眼睛,含笑注视着前来瞻仰和祈祷的青年男女们,大概是在为他们祝福吧!

月下老人

“原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这是挂在杭州西湖孤山之下,白云庵中的月老殿的一幅联语。殿中供奉的是月老。

我国至今还有些人称媒人为“月老”,有的媒人、各种婚姻介绍所也自称“月老”。其实,“月老”是“月下老人”的简称。月下老人是我国神话传说中,专管婚姻的神。这位“媒神”由来已久,里边还有个十分有趣的故事。

据说唐代有个叫韦固的人,从小是个孤儿。长大后,一年路过宋城(今河南商丘县南),住在城里的南店。

一天晚上,他碰到一位奇异的老人,正靠着一个布口袋坐着,在月光下翻着书。韦固问他所检何书?老人答道:“天下之婚牍耳。”韦固又问袋中何物?老人说:“赤绳子,以系夫妇之足,虽仇敌之家,贫贱悬隔,天涯从宦,吴楚异乡,此绳一系,终不可逭。”——此即流传千年的俗语“千里姻缘一线牵”的出处。韦固赶紧问自己的未来老婆是谁?老人翻书给他查了一下,说是店北头卖菜的瞎老太太的小女儿,刚刚3岁。韦固一听大怒,暗中派仆人去刺杀这个小女孩。仆人做贼心虚,没能刺死女孩,只伤了她的眉心。韦固和仆人连夜逃跑了。

过了十多年,韦固当了兵,勇武非常。刺史王泰看上了他,就把女儿嫁给了他。姑娘模样不错,可就是眉间老是粘着贴花,韦固怪而问之,始知此女正是过去所刺杀店北幼女,王刺史抚养她,当成了亲闺女,韦固才知“天意”不可违,便和这位“卖菜眇妪女”结成良姻,二人相亲相爱,“所生男女皆贵显”。宋城县令听说了,把韦固住过的客店起名叫“订婚店”,他还亲自题写了匾额。

这个故事载于唐代李复言的《续幽怪录》。这个故事流传极广,明初刘兑还专门编了一出《月下老定世间配偶》杂剧,即演此事。《红楼梦》第五十七回中,薛姨妈对黛玉、宝钗说:“自古道:‘千里姻缘一线牵’。管姻缘的有一位月下老人,预先注定,暗里只用一根红丝把这两个人的脚绊住,凭你两家隔着海,隔着国,有世仇的,也终久有机会做夫妇。……若月下老人不用红线拴的,再不能到一处。”可见“月老”的权力之大。所以,旧时一些追求美好婚姻的痴情男女,多祈求月老为他们拴上红线,可惜月老“不长眼睛”,常常拴错。而月下老人的“婚姻注定”宿命论,也成了无数女子忍受不幸婚姻的“理论根据”(当然还有那严酷的封建伦理道德)。

在旧时的痴男情女的心目中,月下老人毕竟是一位寄托着自己美好理想的“幸福之神”,而且老人阅历深、经验多,办事比较牢靠,不像西方的“安琪儿”(小天使)年幼而无知。时时还出现了专职的“月老”——媒婆,专管说媒拉纤。如今月下老人在脚上拴红绳的故事,大概没有什么人相信了,但“月老”的职能不可低估,有多少青年男女、大龄青年,乃至单身老人,在盼望着今天的“月老”来引线搭桥呐,这里还用得上中国的一句老话:“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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