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轻休打着探望司婷姝的借口进了司府。如他猜想的一样,司婷姝根本不愿搭理他,他转头就去找了司涣。只是司涣说自己事务缠身,便让天乐去接待他。
司涣先前就告诉了天乐,让她求对方教自己吹笛。当她支支吾吾的说出想学笛子的时候,米轻休没有考虑一口答应了,甚至把随身的紫玉笛也赠与她。
夏恬听着传出来的为弱笛声,断断续续的,扰乱了他的注意力。将笔放在了一边,捂着耳朵佯装睡觉。招财一下子跳到他身上,突然的袭击使得夏恬吃痛,皱着眉头,打了招财一下“你干嘛!”
“夏恬。”韩浸山刚刚进院子,见了这一幕,走了过去。摸了摸一脸委屈的狗子,问道“怎么?你怎么了?”
“没什么。”
“担心天乐?她现在跟米少爷学笛子呢。”韩浸山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不能保护她一辈子,何况,你现在连你自己都保护不好。”
夏恬仿佛被看穿一样,抱着膝盖,脸趴在手臂,只留下一双失落的眼睛。
“我很同情天乐,可是我同样无能为力。你应该见惯了这世间的丑恶,天乐貌美,可惜她是不死人,那张脸不是她的恩赐而是祸患啊。”
“才不是!”夏恬咬着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才不会这么傻,她肯定能保护好自己的。”
“少爷带她去学舞学唱歌,米少爷教她吹笛子。那几天她留宿在少爷那里,难道你看不出……”韩浸山想继续说下去,却又停住了,面前的那个还是孩子,即便真相,由自己说出,也总有一种负罪感。
“我会想办法带她离开的。”
司涣留下米轻休一个人,却去了被米轻休留下的司婷姝那里。她的脸还没有好转,带着面纱,坐在床上,也没有看书,只是愣愣的发神。温柳柳先前每日几乎都和她黏在一起,后来只叫人送一些补品,人也不怎么出现。
司涣来的时候,还觉得这里安静。走进了她的闺房,她见到他不由自主地颤抖“你来做什么”
“送婷婷一点东西啊。”司涣笑了笑,坐在了司婷姝的床边,李一递上了一个盒子,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只手,手背上还有一条陈年的伤痕。
司婷姝眼角的泪水一下喷涌而出,捂着嘴。她还记得以前用指尖轻轻摩擦那伤痕,问道“这个怎么来的啊?”,手的主人只是笑了笑“习武之人这些都是常事,更强才能保护你啊。”她吼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以后怎么拿剑……”
“我只不过问了问他用了哪只手写的告密信。略施惩戒罢了,放心,我给他找了城内最好的大夫,人还没死。”司涣关好了盒盖,递给了李一“不过后面他如何,就要看婷婷的表现了。”
“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为什么你要做到这样……”
“你也不问问你母亲,怎么夺走我和我母亲的东西的?”司涣笑了笑,笑得有些狰狞“我只是打算一点一点的都拿回来。”司婷姝也听不懂他说的话,当年她也小,只是记得这位哥哥经常被父亲打,后来还消失过一段时间,她从来不认为这些都是自己娘亲一手造成的,只是没想到如今竟然连累了欧萧萧。“你恨我就冲我来,求求你不要再伤害他了。”
司涣没有回答她,就这样带着那只手离开了。
温柳柳没有亲身照顾自己的女儿,一方面是因为司涵年纪小离不开自己,一方面是司婷姝的婚期就在下月。司烨急匆匆的离开,就是为了这大单生意早些做完保证及时赶回来。城里的人都知道了婚期的事情,比起揪出幕后元凶,她更关心怎么治好她。
司涣走后,只留下一个人抱腿抽泣的司婷姝。
“司涣!司涣!”莫伦依旧是一身随意的穿着,站在司家大门前,被家丁拦在外头,以为是个疯子。“司涣!”
李一认得他,凑近了问道“莫伦先生吗?”
莫伦点了点头,只觉得眼前人眼熟,一时间没有记起来。许久,才道“那个,你能不能带我进去我找司涣有点事情。”
李一点了点头,带着他往司府走。因为司涣的心腹,家丁也没有阻拦,面面相觑。一路上李一喋喋不休的夸赞这莫伦的曲风如何清新脱俗,华而不靡。莫伦似乎并不上心,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
直到见到了司涣,才急迫的问道“金丝雀在哪里?我想娶她。你要多少聘礼都可以。”
司涣有些惊讶,拉他坐下“莫伦,你是什么身份,她不过是个不死人。”
“司涣你是个生意人,你开个价吧?”
“莫伦,我看起来缺钱吗?”司涣笑了笑道“反而,天乐能替我做钱做不到的事情。被她迷住的不只是你,还有我希望的人。”
“你利用她!”莫伦跳了起来“司涣你疯了吗?那样一个女孩儿,你利用她,于心何忍?”
“她是我的人。”司涣抬起头看着他,没有一丝闪躲的意思“这个理由够吗?莫伦应该了解我吧?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阻止我。”
那话那样的决绝,莫伦不禁咽了咽口水,眼前人和昔日与自己把酒观花,吟诗赏月的人好像变了。他突然有些害怕了,把自己掩藏的那样好,“司涣,名和利你都有,你还想要什么?”
“权,你能给我吗?”
莫伦的嘴角抽动着,“你疯了”,也没有再多言,拂袖离去。
司涣看着他离去,若有所思的盯着茶杯,热气还在往上腾起。他站起身子,走向了偏房,好一副才子佳人的场景。他也不知道站了多久,隔着那一树寒梅,看着米轻休满脸笑意的望着天乐吹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