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碎片重组排列,带着睡梦之中的方策走入了一个特殊的世界。
这是一个奇怪的世界,因为这个世界没有阳光普照大地,也没有青山绿水、花草和树木,有的只是那一望无际的汪洋和数不尽的大小漩涡,还有就是数以万计的枯骨亡魂。
这些枯骨,有的在天空中飞舞撕扯、有的则在那蓝色汪洋中漂浮挣扎,但即使这些枯骨费劲浑身解数,也无法摆托那有如“牵引拉扯”牢笼般的束缚。
方策的眼皮在抖动,可无论如何也无法从沉睡的状态中挣脱清醒过来,他的思绪和那些枯骨亡魂纠缠在一起,在那个奇异的世界中挣扎。
他的记忆就像是放电影一般,播放着这些枯骨亡魂的前世今生,也播放着属于或不属于当今这个世界的飞禽走兽、枯骨残骸从兴盛走向消亡……
这些枯骨和亡魂,有长着双翼长长尾巴的飞龙、有鹰头狮身灰色羽毛的异鸟、还有“虎头蛇尾”“鼠目寸光”的怪兽、有的獐头鼠目、有的牛头马面、有的人头蛇身,这并不是笑谈,而是在方策的记忆深处、睡梦之中真实存在的。
小的漩涡一点点的与大的漩涡交融,漩涡一点点的大、大、大,枯骨和亡魂一起被卷入漩涡之中,那些枯骨和小点的亡魂在这大自然的造化面前只能随波逐流,也只有那些大一点,而且还飞舞着的亡魂还能在那巨大的漩涡挣扎乱窜,但也无法挣脱命运。
漩涡的下面,不是波涛汹涌、暗流涌动,有的只是平静与灰暗。
这又是一个世界,漩涡下面的世界,这个世界有着独属于它的规矩,那就是安静,没错“安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矩,似乎在这个世界,只能看见那些“悄无声息”忙碌的人类,也不知道这些人们都在忙些什么,一个个呲牙咧嘴、咬牙切齿、身体佝偻、而且大汉淋漓,也没有看到他们搬着东西,但似乎哪怕搬着空气也不是一般的沉重。
一个个做事的人们骨瘦如柴、瘦骨嶙峋,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抱怨,就是一个字“干”,似乎真应了那四个字“干就完了”。
方策的记忆碎片似乎在颤动,因为他看见了爷爷,看见了那个养育他十四年的爷爷。
此刻爷爷无比的巨大、而且大的出奇,就连龙脉“昆仑”也无法和此时老人的身躯相比,就是这么无比巨大的一个老人,竟然还盘坐在这个世界的最大最高处,那也是这个世界唯一的高处。
爷爷在这个世界高高在上,所有的人类都得対其臣服。
爷爷的双目紧闭、表情庄重、不怒而自威,哪里还有半点曾经那和善、谦祥小老头的影子。
“呀!爷爷手里托着的是什么?那一道一道‘蓝哇哇’的,难道是闪电吗?怪不得所有的人都会如此的听话,原来是惧怕爷爷手中的闪电,爷爷手中拖着的闪电才是对这个世界违规的人们‘最最’残忍的惩罚。”
沉睡中的方策兴奋的想大喊:“爷爷,我是你的孩子;爷爷,我是你一直抚养长大的孩子。”
可“想”终究就是“想”,仅此而已,没有一丝的声音能传入老人的耳中。
情急之下的方策,想挣扎、想摆托,可如今的他跟那些被牵引的枯骨亡魂别无二致,焦急的方策痛苦万分、迫切的情绪爆发到极致,可梦中的世界却没能如他所愿,而是换到了另一个场景。
这个世界漫步黄沙,所有的人们都沉浸在茫茫沙海之中,他们漫无目的走着。
睡梦中的方策在这个世界中焦急的寻找,迫切的想再次见到疼爱自己爷爷的身影,可只能看见茫茫无尽的沙海和沙海中艰难行走的人们。
这里的人们赤裸着身体,皮肤全是被如刀般的风沙割出的伤口,并且血肉模糊、面目全非,但还要努力前行。
方策心灵最深处有一阵阵怜悯,一阵阵酸楚与担心。
他对这些人所承受的痛苦感到可怜,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来到这样一个地方,承受这样的痛苦。
同时他又十分担心,担心这些血肉模糊,苦苦前行的人们之中会有自己瘦弱爷爷的身影。
方策的记忆中逐渐回忆出老人养他这十四年的点点滴滴,老人的一言一行、音容笑貌。俗话说,言传不如身教,老人不是个健谈的人,除了给方策讲故事和教他学习知识以外,其余的时间,老人都是在忙碌着的。
首先,老人会早晚诵经,当然,老人诵经的时候,方策只是觉得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那些生涩连篇的经文,如果不摘开每个字来教,是那样的晦涩难懂。
他原来还觉得,老人不曾教过他这些经文,可记忆在这个时候,方策才逐渐明白,不是老人没教,而是老人把经文融入给他讲的每一个故事里,教他的所有的知识,那都是经典。
在这十四年里,孩子觉得老人十分的伟大、聪明,更可以说是神奇。
老人和方策身上的衣服、鞋子,都是老人亲手做的,不但只是衣服鞋子,大到农耕工具、小到一个挖耳勺,都会融入老人的心血。
方策会看着老人织布、炼铁,学习老人织布炼铁的全部过程。老人织布还有炼铁那都是小儿科,算不上神奇,老人最最神奇的是取火,还有和所有动物的沟通。
老人曾经说过,和方策两个人一起生活的连绵大山,漫山遍野都是宝贝,只是山外的那些人们,拥有宝山还不自知。老人用行动给方策证明了这一点。
老人在山上捡了好多的石头,管这些石头叫做“打火石”,老人把麻绳用粮食的精华液一浸泡,在用打火石这么一打,“着了”。
当然,当年年幼的方策,不知道那粮食的精华就是酒,老人怕他酗酒,也没告诉他。小时候的方策,每次一看见老人打火就兴奋,都会要求自己亲自尝试,可看是一回事,可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老人对方策的不娴熟的动作只会微微一笑,便不怨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教方策如何动手抄作,而不是口头上的谆谆教诲……
在那大山里有无数的珍惜动物,虽没有老虎、豹子,但有狼和野猪……
老人会把狼沟通的跟宠物一样听话,把野猪沟通的跟警犬一样的温顺。
方策从来就不惧怕这些野兽,因为老人曾跟方策说过,如果你不伤害它们,他们同样也不会伤害你,这就叫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