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伟看戏看得很愉快。
如今他早已不是刚穿越时候的战战兢兢。
那时的他还想要学武自保，如今已经不需要了。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近一个月，杨伟看到了形形色色的武林人士，也亲手杀过所谓的高手。
他心中已然明悟，如果此世没有游戏中的仙神的话，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了。
妖魔对凡人是绝对的碾压，纯粹的物理攻击和武者的内劲无法伤害到妖魔。
即便是用核弹一般的能力将他的身躯摧毁到原子级别，妖魔也能凭借愿力的本质达成重生。
彻底完成妖魔种族的转化后，就算无人再为其提供愿力，也只不过会将力量降至最低点，并不影响它们的生存本质。
杨伟并不急于立刻找到回家的道路。
一方面是因为妖魔的寿命近乎无穷无尽，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现代的他也过的并不算舒心。
因此他想要在探查此世力量体系上限，寻找可能的回家道路的情况下，开心地过好每一天。
换句话说，他变成了愉悦犯。
而眼前的这场戏，不就是一盘难得的调味品么？
……
……
冯玉堂为首的悬镜司卫拦下了这场争斗。
黑底红边的劲装，合着繁纹的腰带，一旁配着悬镜司的铁质腰牌。
“这位悬镜司的大人，是否管得有些宽了？”
苏锦撇了一眼冯玉堂，有些不耐。
即便是悬镜司，也并不适合直接介入宗门或是世家的内部争斗或是厮杀，这点和现代的法制不同。
只不过虽说她语气不善，内心却安了下来。
在刚才的交手中她发现，若是真刀真枪打一场，以自己这种化神名宿里垫底的武功水平，是赢不了楚南肖的。
她带着弟子前来讨债，不可能让自己颜面尽失地打退堂鼓，如今的悬镜司刚好给了一个台阶下。
尽管脑子里想着报仇，心有不甘，但是如今形势比人强，只好日后再寻机会了。
“苏长老倒是误会了，本官来此，是为了告知杨府案件的事情。”
“当然，如果苏长老想听也是极好的。之后若是还想寻仇，悬镜司自然不会拦着。”
冯玉堂对着堂内的人虚着抱了个拳。
悬镜司内都有各地武林名宿的画像，直接道出苏锦的身份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原来是冯捕头，辛苦辛苦，来人，看座！”
沈芸和杨立对视一眼，感到极为惋惜，嘴上又与冯玉堂寒暄了一波。
随即立刻有家丁搬来椅子，摆放在主位一侧，正对着水云派的弟子。
“客气了”冯玉堂也不含糊，直接坐了上去，薛依灵和萧适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面无表情。
“本官不爱整些弯弯绕绕的，便与大家直说了！这杨大人的案子，恐怕与秦国军机处有关！”
嗯？
杨伟面上不动，内心却打出一连串问号。
不是说碧霄门么？人家长老都认了啊，难道是搞错了？还是说团伙作案？
他往主位上的杨立方向一看。
只见杨立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在听到军机处三字时，却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放在桌上的食指。
动作的确细微，然而知道部分内情的杨伟一直有意识地观察着自己的大哥，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哦豁，有意思。
沈芸“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目光中带着些不可置信，又带着悲伤。
“冯捕头您是说，是敌国暗探做的？这，这是真的吗？”
冯玉堂点了点头。
他又扫了一圈堂内的人，一时并未发觉什么异样。
只有杨炎暗中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心里暗暗地想着：
爹，我一定会替您报仇！
“悬镜司已经掌握了确实的证据，证明此案与秦国有关，这件事上面极为重视，势必是要清查到底的！”
在收到萧适的密报后，冯玉堂便将事情报给了淮南道的公孙司长。
整个淮南的悬镜司当即动员起来，偷偷从碧霄下山的弟子方向清查起了军机处的踪迹。
有了方向，搜捕便容易了许多，不消数日便逮到了几个密探。
这下便是石锤了。
谁都没有想到，一个阴差阳错死掉的碧霄门长老，却成了案件的突破口。
当然，至今也不知那陆离是死在谁的手上，除了犯人杨伟自己。
“这，原来是这样……”沈芸似是抽去了全身骨头般瘫坐在椅子上，随后深深叹了口气。
“劳烦冯捕头了！我家大人一心为国，到头来却是这般结局，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这是自然，本官自当竭尽全力。其实我们此来，就是对你们杨家有个交代。”
冯玉堂顿了顿，又转头看向苏锦和楚南肖。
“苏长老，还有这位大侠，本官有些事情，可否借一步说话？”
楚南肖友善地笑了笑，“冯捕头不必客气，我姓楚，可否带着我徒儿一起出来？”
苏锦冷哼一声，只是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杨炎。
“原来是楚大侠，失敬失敬，这当然是可以的，请。”
冯玉堂摊开了手，又对沈芸抱拳道别，几人一同走出了会客厅。
……
……
厅内，沈芸冷冷地看着沈婉云，嘴上一点不留情面：
“你倒是胳膊肘朝外拐。”
沈婉云闻言，不卑不吭地答道：
“姑姑此言差异，侄女只是不忍杨家子弟被随意打杀，有辱杨家门楣。”
“即便侄女是水云派的弟子，也不会完全不念亲情。”
沈芸撇了撇嘴。
“呵，这几年嘴皮子利索了，长辈的话也不听了？”
一旁的杨立似乎想到了什么，沉声问道：
“你刚才说的任务在身，是什么？”
“门派机密任务，希望大哥谅解。”
沈芸摇了摇头，她站起身来，走到沈若汐身边。
“若汐，你以后可不能像你姐这样啊。”
她拍了拍沈若汐的肩膀，又看了一眼杨伟。
“你们之后是要成婚的，阿伟从小顽劣，还望你多担待着点。”
沈芸眼神平和，已是打算彻底放弃了沈婉云这个侄女，将沈家联姻的寄托都安在了沈若汐的身上。
后者无奈地看了一旁自己的姐姐一眼，只是盈盈一拜，口中称是。
沈婉云则是不假辞色地撇了杨伟一眼，没有说话。
若非姑姑劝说，加上联姻大事，自己的妹妹又怎么可能看得上杨伟这种毫无本事又整天游手好闲的浪荡子？
这般明珠暗投，实在是可惜了。
她心里惋惜地想着。
杨伟咧了咧嘴，用手搓揉着下巴，又看向老神在在，形似瞌睡地坐在主位上的杨立。
碧霄？军机处？大哥？还有……寻仇？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看来喂饱自己的伥鬼不在话下了呢。
……
……
屋外，几人谈罢。
冯玉堂对苏锦点了点头，后者抱拳相待，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杨炎。
“这事，我一人也无法定夺，这便先回水云了。”
“好，苏长老慢走，悬镜司等候水云派的意见。”
目送着苏锦带着弟子们出了杨府，他又转向楚南肖。
“楚大侠……”
楚南肖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不必客气，牵扯到炎儿，老夫自然不可能置身事外。”
“何况，如若贼人真是他们的话，老夫也不会坐视不理，定会和你们走上一遭。”
“毕竟碧霄门也是淮南大派，绝不可和敌国有丝毫关联。”
冯玉堂大喜，忙抱拳：“楚大侠高义！”
他其实知道眼前的人和成义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然而朝堂和江湖如今本就牵扯不清，更不会见面就得拼个你死我活。
反倒是在面临秦国威胁的国家大义上，朝堂和江湖反动势力是同仇敌忾的。
此次整个淮南道的悬镜司都动了起来，而且据说朝廷已然拟下公文，连淮南道各城的城卫也被调动，誓要向碧霄讨个说法。
这弄不好就是一场恶战，能多个帮手便多一份筹码。
一向和碧霄门不对付的水云派自然是最重的那枚筹码。
不但是冯玉堂来找苏锦，那淮南悬镜副总司殷子明更是亲自去了水云派。
“希望有个好结果吧”
冯玉堂喃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