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密林中,闪过一阵剑影。
包头老者此时已逐渐力不从心,虽说铁杖武得势大力沉,却敌不过对方如带刺毒蛇般刁钻的剑法,不多时,身上便多了几道血痕。
“喀~”
只听得一声脆响,那剑齿轻卡住了铁杖,男子顺势向下一拨,随后剑芒一闪,一个钻剑自下而上,从老者的喉口抹了过去。
“咣当”,老者手中的拐杖一松,跌落在地。
他的双手捂着咽喉,嘴中发出“嗬嗬”的无意识的声响,血液喷洒了出来,很快便倒在了地上。
见胜负已分,男子甩了甩剑尖的血滴,随后捥了个剑花,收归入鞘,低头看着尸体,同时嘴上喊了一句:
“出来吧,我看见你了。”
杨伟顿时就懵了,自己的隐藏水平这么差么?
一阵莎莎声后,杨伟拨开了草丛,踩着枝叶,无奈地走了出来。
他挠了挠头,用无奈的表情说道:“我说我只是路过的,你信不?”
杨伟不知道的是,男子此刻也愣了愣神,内心不住直呼:“还真有人?”
随后,他仔细端详了眼前的杨伟,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此人脚步虚浮,呼吸混乱,显然是没有深厚的内功在身。其太阳穴也并未隆起,身形瘦弱,更不像练外功。”
“再者,他空着双手,衣袍里也没有兵器的形状,唯一的可能便是练的暗器,只要盯住双手,杀他易如反掌。”
念及至此,男子面露微笑:
“小兄弟,我自是信你,不瞒你说,这老鬼想抢我的宝贝,我杀他也是无奈之举。”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老者死不瞑目的尸首。
“你若对尸体有兴趣,我可以留给你,告辞。”
说完,他非常干脆地转身离去,没入林中。
杨伟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男子消失的方向,随后慢慢走到老者的尸身前,蹲了下来,伸出了双手。
就在此时,一道寒芒急闪而过,往杨伟的身上直射而去,正是那“去而复返”的男子。
“杀一个也是杀,两个也一样,做掉这个愣头青,说不得还有什么宝贝。”
男子狞笑着,手中的利剑以极为刁钻的角度刺向杨伟,后者仿佛被吓傻了一般,一动未动。
“死来!”
就在剑锋即将抵至咽喉的那一刻,他发现,眼前的杨伟突然一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怪异而渗人的微笑。
他在笑什么?
还未等男子反应过来,长剑已经悬停在半空之中,无法寸进。
男子瞳孔骤缩,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了,那是凡人难以想象的恐怖一幕。
只见杨伟的嘴角裂到耳根,满嘴尖牙森白,此时正死死地贴在自己的面前,眼珠子更是不规律地转动了一下。
在他的身后,数条长长的触须伸将上来,缠死了剑身,
“什么东……!”
惊恐的话刚准备开口,杨伟惨白而冰冷的手掌便覆盖住了他的面庞,耳旁传来戏谑而又重叠的非人声音。
“小伙子,你很勇哦?”
一阵清脆的裂响后,尸体重重地砸在地上,只见男子的头颅被180度扭到了背后,眼珠突出,面目狰狞。
杨伟拍了拍手,吐槽道:
“什么剑法,花里胡哨的,菜成这dio样还装的跟什么似的。”
从男子的衣服中,杨伟摸出了那本拍卖会上的《九韶定音剑》剑谱,以及一封信函,腰后还别着一块漆黑的铁牌子,正面写着“暗捕”二字,反面写着编号:1145。
而老者的身上倒是一穷二白,一看就是想来杀人越货,白嫖宝物的。
只有那铁杖极为沉重,似乎是用精铁打造而成的,只可惜对杨伟来说没什么用。
杨伟好奇地打开了信函,这信函明显有被翻开过的痕迹。
“二月十三,广杏林中。”
杨伟一字字地默念完后,一时也有些懵,如今已是二月下旬,距离信中的时日已经过去许久了。
随后他又注意到,信函的下方,有个小小的标记。
那标记是一座小山,上方横着一把剑。
杨伟感觉这标记莫名的有些眼熟,却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只好先收起信函,转而端详起那块黑牌子。
“暗捕又是啥玩意儿。”
随后,杨伟非常茫然地将东西都收了起来,准备先回去打听打听暗捕的事情。
第二天
“你从哪儿知道这个暗捕的?”沈芸有些惊奇。
“飘香楼里偶闻的,我觉得是个新颖的词儿,好奇的紧。”
沈芸作为杨家主母,自是见多识广,又是原主的生母,问她准没错。
沈芸听罢,没有多想,就解释起来。
原来,暗捕就是悬镜司中的暗司所管辖之人,说是管辖,其实只认牌,不认人。
大晋疆域很广,朝廷的悬镜司压根管不过来,便想出了暗捕的法子,向江湖人士们发腰牌,只要拿着牌子,就是悬镜司认下的暗捕。而暗捕广纳天下高手,自然也是鱼龙混杂。
他们或多或少都隐藏了真实身份,只凭牌子便可接取悬镜司发布的任务,领取薪酬,或是交换资源等等。
一方面这大大减轻了悬镜司明捕们的工作量,一方面又可以通过任务,促进江湖人士的自相残杀,从而减弱武林的影响力。
能够换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一盘散沙的武林中人也乐于当上暗捕。
“倒是有趣~”
杨伟笑了笑,决定有机会便去悬镜司看看,有什么资源或是任务能够接取。
昨天买的那《黒莲白骨观想经》倒是诡异的很,和一般的内功心法大为不同。
开篇便给出了一副“黒莲白骨菩萨图”,整本都在讲述如何观想这位神仙,达到明心壮神的效果。
杨伟昨夜试着观想了一次,就不自觉地将自己摆成了白骨的样式,触须组成了坐莲,内心的躁动似乎压下了不少。
说起来,妖魔的身躯和人类还是有所不同的,武功效果未必多好,但这观想神魂方面,应该要远强于凡人才对。
因此,这种功法可能更适合自己,练下去说不定有什么惊喜。
杨伟的思绪发散着,一个个念头飞出了天窗。
“阿伟?阿伟?”
沈芸在杨伟的面前摆了摆手,“想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感叹暗捕的存在,当真无奇不有。”杨伟随口答道。
“那我刚才说的事情,你怎么想?”
“嗯,啊?”
沈芸白了他一眼:“就是说若汐的事啊,你觉得她怎么样?”
杨伟记得这个名字,沈若汐,沈家二小姐,沈婉云的妹妹,同样也是母亲沈芸的侄女。
“婉云那孩子当真靠不住,竟和那野种走的近!”
对沈婉云亲近杨炎一事,一直是沈芸心里的一个疙瘩,那杨炎何等身份,跟他走的近,简直是瞎了眼。
“原本想促成婉云和你大哥的,可惜,不过现在你大哥也成婚了,是该轮到你了。”
古代的婚嫁大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是杨沈两家,亲上加亲也属实正常。
杨家沈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至少,先见上一面嘛。”
杨伟只好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