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晓秋和王少华在一起学字学的忘了时辰,转眼已到亥时。她放下笔,看着一桌子被她糟蹋的纸张,满意的拿起自认为最好的一张。
“这张是不是写的还不错?”
“是,不错。”王少华若说他自己四岁时写的也比这张要好看许多的话,怕会被秦晓秋打的满帐跑。
“那是,也不看师傅是谁。”秦晓秋打了个哈欠,“今天不行了,太累了,明天咱们继续。”
“好。“
秦晓秋起身伸了个懒腰后,走到王少华的床铺旁边。
“晓秋,你做什么?”
“老规矩,我里面,你外面。”
当听到秦晓秋如此说时,王少华的内心是矛盾的。他没想到现在秦晓秋还会要求和自己睡在一张床上,他为此欣喜。可转念一想,又不得不拒绝。
“这怎么可以?现在不是在你我南下的路上,一举一动都有几万双眼睛看着,这会毁了你的清誉。”
“什么清誉,论斤称还是论两卖?我要是不睡在这里,只能回南廷羽的将军大帐了,总不能让我睡外面吧。“
“可是,你与九哥毕竟有未婚夫妻的名分,这样传出去对他也不好。别人会在他背后戳他脊梁骨的。”让南廷羽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被人指指点点沦为笑柄,那并不是王少华想看到的。
王少华的话让秦晓秋想起了她与南廷羽签定的那份契约。其中有一句话是”双方可无夫妻之实,但三年之中必须相互绝对忠诚。“若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放着未婚夫君不理,而与其他男人共睡一处的话,那不就相当于她背叛了夫君,做了不忠之事?
已经躺在床上的秦晓秋猛然坐起身,穿起鞋。
“晓秋,怎么了?“
“你刚才提醒我了,我秦晓秋虽说只是个女流之辈,但也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人,答应的事我一定要办到才行。”
“那你这是要……”
“我回将军大帐。”
“去找九哥么,可是他与你也并未成亲。”王少华说到这里觉得自己真是矛盾的可笑。什么话都让自己说了,这也不行,那也不好。
“放心,没事,他不敢把我怎么样。”秦晓秋穿好鞋大步走到帐门前,突然停住。“对了,明天以后我得和那头蛮牛同乘一匹马了。不过字,我还是要找你练的。那我走了,你也睡吧。”
王少华的“好”字还未说出,秦晓秋人已出了帐。王少华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秦晓秋一走,这军帐中冷清的如在寒冬之中。他又做了一件让自己后悔莫急的事。
鸿云端来的饭菜南廷羽根本一口未动,随便说了几句就以伤口不舒服为由让她回去了。自那以后,南石就看着南廷羽像陀螺一样在大帐中转来转去,只是时不时的会问一下时辰。
“公子爷,要不我去将少夫人找回来吧。”南廷羽心里在想什么,南石不可能不知道,说完话他就要往外走。
“不许去!!!让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在外面好了!!”南廷羽此刻恨不得马上将秦晓秋用绳子给绑回来,可又不想在她面前失了脸面。
“公子爷,您这又何必,是我去找又不是您,您这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吗。
“说什么呢你!”南廷羽拿起一本书朝南石扔了过去。“你要是闲的难受,就带人去河边刷马去!!”
“刷马?这都什么时辰了,五七八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听到南石的唠叨南廷羽刚要再次发作,秦晓秋掀帘走了进来,重点是王少华没有跟在身后。
“少夫人,你可回来了。”南石说完这句话就像逃命样一样逃了出去,帐中剩下秦晓秋和南廷羽两人。
从刚才看到秦晓秋一人回来,南廷羽心中的气就平复了很多。他端坐在椅子上,拿起水壶倒了杯水。
“怎么,舍得回来了?”
秦晓秋拿起南廷羽刚倒的那杯水一饮而尽。
“你这话说的还真奇怪,你若是不想让我回来,我走便是。”秦晓秋转身要走,手被南廷羽一把抓住。
“你是我的妻子,除了这里你哪儿也不许去。”
“若不是我想起契约里写这三年内要相互忠诚的那句话,怕你在兵士面前难堪,我才懒得回来看你的臭脸。“
“亏你还记得契约。“
“有契约又怎样,你别忘了,是你将我一个人丢在南家。我们根本没有拜过堂。最多我也就是你的未婚妻,未婚妻明白吗?我能做成现在这样,你应该知足了。”
“未婚妻,也是妻。”南廷羽松开了手,眼神柔和下来。“你若愿意我可以在这营地里和你行拜堂礼。”
秦晓秋愣了下神,她不明白南羽好好的提什么拜堂礼。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看着秦晓秋的手向自己的衣襟伸了过来,南廷羽向旁边一侧。
“你干什么?”
“我看看你是不是伤口恶化导致的胡言乱语。”
“我没跟你开玩笑。“
“没开玩笑,那就更可怕。你听说过在几万个男人堆里,没父母,没喜堂,没喜服,没喜宴的拜堂礼吗?总算是我家那样的穷苦人家,还得扯上几尺红色粗布,做不了喜服也得做个喜盖呢。”
“我行拜堂礼不需要那些。”
“不需要那些,那你需要哪些?”
“我只需要你!”
南廷羽的这句话后,整个大帐都安静下来。面对目光如火的南廷羽,秦晓秋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与她对视,只觉得自己有些手足无措,面红心跳。
秦晓秋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然也在南廷羽的脸上扫到了几丝红晕。
他这是也脸红了?
“懒……懒得和你吵,困……困了,睡觉。”秦晓秋慌乱的脱下鞋,直接上了床。刚刚躺好又抬头看了看自己的位置,将身体向里侧贴了贴。
片刻之后,南廷羽走到床边坐下。
“不脱了外衣再睡么?”
南廷羽的话让秦晓秋下意识的抓紧了自己的衣领。
“不……不脱。”
南廷羽也没多言,拉过被子为她盖上。
“秋儿,我刚才的话是认真。我知道我欠你一个拜堂礼,只要你愿意,只要你不嫌弃,我随时都可以补给你。”
从来没有人称呼她“秋儿”,秦晓秋听在耳里,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甜。
今夜的南廷羽似乎有些不一样,没有白天的粗野蛮横,有的只是柔情似水。
秦晓秋越想心越乱,心跳的速度也随之越来越快。她能感觉到南廷羽也已经脱鞋上床,就躺在她的身后。奇怪的是她与王少华一路上多次同睡一张床也从没有过这种心慌意乱的感觉,可为什么换成南廷羽后,这心竟然跳的这么厉害。
“秋儿,睡了吗?”
秦晓秋听到南廷羽的声音后觉得更加心慌,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干脆装睡一动不动。
南廷羽没在说话,帮她将被子向上提了提,掖了掖被角,最后将一只胳膊轻轻搭在她的身上,环住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