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吕思思的一周后。
一场清凉的夜雨,打湿了屋檐,打湿了街道。清晨起来,晨风吹过。没有了以往那般闷热的气息。深呼吸,是沁人心脾的清凉与干爽。这一刻武空知道,终于,令人大汗淋漓的夏季结束了。
也是在这天,武空准备再次离开,按照计划,他要去上大学了。
说起这个大学,其实武空心里有一个缺憾。因为当年在花果星,从小孤苦伶仃,艰难求生,没有机会拥有那份洋溢青春的校园生活。所以他始终觉得自己的人生缺少了一段精彩的经历。后来自己有财力供自己上学了,却已经错过了最好的年纪。
这次可以在恰到好处的年纪做恰到好处的事,很是开心。
用过早餐,一家三口来到郊区的图兰市悬浮列车站。在月台上,两个老人相互倚扶着,望着一旁挺拔的儿子,嘴里不住地念叨着:
“去了以后自己照顾好自己,班上有什么活动积极主动一点。见到老师同学要大方一些,别像以前那样当个闷葫芦。吃的上面如果吃不惯,周末的时候回来,我们给你做爱吃的。天气变冷了就自己买点衣服。我们给你买的,估计不时尚,被你们同学看见了会笑话,去了以后自己看着买啊!”
看着嘴里说不停的老两口儿,武空并没有像身边的那些年轻的孩子一样感到什么厌烦。相反,他心里有很多感触。
只有失去才知道珍惜,只有不曾拥有才会倍感渴望。
亲情,尤其是父母对孩子的爱。武空做梦都曾希望拥有。但他一出生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据说是被遗弃在矿洞里。要不是有位好心的矿工将武空送往孤儿院,恐怕这世上就没有武空这个人了。
想到这里,武空不得不佩服观音对自己的了解,可以说得上是了如指掌。
义体外貌弥补了自己对身高的自卑,一对慈祥而温和的父母弥补了缺少爱的童年,一个酷似虞媚娘的初恋,虽然出现了一点小意外,但武空相信,只要自己回头,剧本总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再说这次大学的专业,也是自己曾经喜欢,却又没有机会去学习的绘画。当年的武空也是十分喜欢画画,一闲下来就靠在舷窗旁,用画笔畅想着未来……
观音这么处心积虑地设计出孙兴哲这样完美的人生,然后让自己沉沦其中,到底是为了什么?
武空不相信这只是为了安排一个不被人怀疑的身份。但这份怀疑,不影响武空享受着这段难得而珍贵的人生。
马上列车就要进站了,武空提起行李,朝着站台边缘走了几步。他没注意到身后孙凡伸出了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想要触摸一下武空的脸,却又慢慢缩了回去。
“我走了,你们注意身体啊!周末的时候我会回来的。”武空转身微笑地对着两位老人说道。
“那你到了学校里,照顾好自己啊!”余春来喊道。
“嗯。”武空点着头,乖巧的回应道。
孙凡看着儿子,想说什么,却又忍住没有说。
很快列车启动,月台上送行的人渐渐离开,只留下一对年迈的父母,看着逐渐加速的列车,目送远去。
“记得,常回家看看啊!”
孙凡对着几乎已经消失在视野中的列车,口中喃喃地说道。
因为是在真空管道中行驶的,所以列车上没有窗户。武空只能无聊地看着投影屏上的各种广告。即便和家人分离,但毕竟不是自己真正的家人。而分别,对于武空来说是一件早已习惯了的事情。
孤独的人生中总是很少有人可以从始至终陪伴下来。所以不停的分别成为了武空过去那段人生的主题。这次即便是面对自己十分在乎的养父母,要就固定下来的思维模式让武空自动忽略了离别时的伤感。
相反,这一次武空对未来生活充满了憧憬和期待。
校园,这个曾经只出现在武空梦里的场景,终于要真真正正地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可能那些始终成长在校园里的人很难理解武空的这种激动,但校园对于从未接触过它的人而言,真的就是一场美梦。
一个多小时后,时速800公里的悬浮列车终于停在了奥兰市的总站。
走出列车站,武空抬头看到了不远处熟悉的空巴站。上次自己从那里出来,看到列车站时,心里还想什么时候自己会从列车站出来,没想到这才半个月的时间,自己的预感就实现了。
来到无人出租车的集合点,武空几乎没有看价格选择了最贵的那种。虽然武空有大把积分,但为了不吓坏那对老夫妇,武空始终保持如背景资料里写的那般节省与勤俭。但离开了必须假装是孙兴哲的处境,此时的武空终于可以做回自己了。
用500积分叫了一辆观光出租。在舒缓的音乐中,武空一边欣赏着这座年轻的城市,一边记忆着一些敏感地段。比如机械人警察局,纳米器诊所……
虽然武空不打算在这里做些什么事情,但身为一个星际海盗,这些都是应该了解的基本情况。
在经过一片正在修建的工地时,武空觉得眼熟,很快大脑调出了他当时在太空电梯里看到的新闻。
“那里应该就是你战斗过的地方了。不知道如今比起来,你还能不能打得过我。”武空握了握拳头,看着已经没有一点打斗痕迹的施工工地,自言自语道。
当年武空和杨翦曾在西贺星域有过几次交手,胜负都是一半一半。那次在电梯里看到杨翦动过手后的现场,武空有种想和他再比试一次的冲动。
兜兜转转两个小时后,武空才慢慢悠悠地来到奥兰大学报道。
一进到校园里,武空看到学长围着学妹殷勤地忙里忙外;学姐们三两成堆打量着新来的学弟;懵懂的学弟学妹在两眼放光的学长学姐年前,单纯地被他们领着到处瞎逛。
武空的到来,很快就吸引了一位身材不错的学姐上前搭讪。
“同学,需要帮忙吗?”那个学姐明媚发亮的眼神让武空瞬间想到了虞媚娘,于是他微微一笑,说道:“不用了,我已经约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