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莫克教授急忙呼喊兰切:“快上车。”等兰切上车之后,莫克急忙发动越野车,渴望尽快离开这个充满了凶险的鬼地方。由于沙漠松软,车速较慢,没开出多远,便被一哄而上的鼠群咬坏了轮胎,很快轮胎泄完气瘫痪下来。出于愤恨,莫克教授摇下车窗玻璃,操起手枪向老鼠射击,企图消灭它们。兰切也手持短刀,看到蹿上车来的老鼠拼命大砍。奋战了十多分钟,涌来的四十多只鼠类已伤亡过半,攻势也渐渐弱了。而兰切的胳膊也被咬得鲜血直流。
老鼠们退到不远处,虎视眈眈地望着莫克和兰切他们两人。
人鼠之战大约对峙了二十多分钟。那群肥大的壮鼠凑拢在一起,好像在商议事情,然后,便发动了新的攻势。这次它们分散开来,不是仅从车头单一进攻,而是从四面出击。有的从前面佯攻,有的爬上车顶探头嘶叫,让人防不胜防。
眼看子弹剩余不多,莫克教授只好以逸待劳,尽量拖延时间,并命令兰切迅速关好车门,摇上车窗玻璃。刚才仅仅吃了几口罐头,经过这半天紧张的激战,已年过半百的莫克教授已有点力不从心。他喝了几口矿泉水,嚼着压缩饼干,希望吃些东西恢复体力。
一侧的兰切手握短刀,丝毫不敢懈怠,时刻警惕地盯着老鼠们的动向。
自从关上车门和玻璃窗之后,这群鼠类变得更加猖狂起来,不多一会儿,车前、车顶、脚踏板上爬满了老鼠,唧唧唧厉叫着气焰十分嚣张。在兰切的车门上方,一只个子高大的壮鼠,瞪着凶恶的黄豆眼,龇牙咧嘴啃啮着车门。这令兰切十分气恼,只见他猛地推开驾驶门,手起刀落,砍掉了那壮鼠一只前腿,只听它一声嚎叫摔下车去,其他的老鼠被这突然的惊叫吓呆了,纷纷跳下车跑向不远处的沙包。
夜幕降临,月亮升起来了,“死亡之海”到处闪现着幽幽的白光,莫克教授看到远处有新的鼠类越聚越多,它们又一次集结,准备发动新一轮更大的攻势。莫克教授顾不得填充食物了,他手握短枪,突然想起了自己刚刚试验成功的,用于驱赶狼、豹、野猪的凝聚型燃烧弹,便取下子弹,将这种微型燃烧弹推进枪膛,拉开驾驶门,一道强光射出去,使不明就里的众鼠四散逃跑。他登上越野车从四个方向射击,一圈的火光喷射出去,远处的老鼠蹲在那里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争取到这段宝贵的时间,莫克掂着枪警惕地望着远方的鼠群,他让兰切快点下去抢修轮胎。可惜还没等兰切下车装好一只轮胎,几只硕鼠仿佛看透了他们的意图,突然嘶叫一声,众鼠听到召唤,唧唧叫着没命地奔跑过来。尽管莫克教授用枪放倒了几只,终因老鼠实在太多,兰切只得爬入驾驶室,“咣当”一声关上了车门。
修车离开的希望破灭了。莫克教授趁这段时间用手机与约翰大学校方联系,可是久打不通,到后来电话侥幸接通,他通报了自己所在的具体方位和面临的险境,请求校方马上告知国家安全部门采取紧急救援。正在这时,电话突然又中断了。
时间一直拖到天蒙蒙亮,那断了一只腿的老鼠显然是个鼠王,只听它发出了一声奇怪而尖厉的啸叫,很快一呼百应,群鼠的情绪马上高昂起来。它们像集团方队一样轮番撞击车门。莫克和兰切面临着更加严峻的挑战。子弹打光了,他俩只好用罐头瓶砸,用铁棍、仪器摔打。两个人由于缺乏食物,又加上睡眠不足,体力消耗很大,再这样下去恐怕也撑持不了多久了。
后来,有几只较大的壮鼠带头爬上车顶,探头车窗,而且用那锐利的牙齿啃咬车窗玻璃,不一会儿,就将玻璃咬开一个大洞。看到鼠辈如此狂妄,年轻气盛的兰切不顾莫克教授的劝阻,手拿短刀和铁棒,推开车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上车顶。他红了眼,大声呐喊着,将老鼠打下车去。虽然老鼠已死伤不少,但更多的老鼠不断拥向车顶,最后,兰切被撕咬得遍体鳞伤拽下车头。大群的硕鼠扑向兰切,不消一刻,他便成了一副骨头架子。莫克教授坐在驾驶室内亲眼看到这幕惨景十分痛心,他心里清楚,此行生还的希望恐怕十分渺茫。他很快取出了工作日志,记下了今天此行发生的历险经历,其中有段是这样写的:这里有一种抗核的变异老鼠,它经历了RNA和DNA物质变种,经放射线辐射后,发生了空前的奇变,成为了一种可以抵御核辐射的新型鼠种……
正当莫克教授准备留下临终遗言的时候,蓦然间,空中响起了直升机嗡嗡的轰鸣声。他抬起头看到两架直升机自东向西飞来,在越野车的上空盘旋了几圈后,开始用机枪轮番扫射鼠群,只见集结的一大片鼠类死的死、亡的亡,留下少数几只见大势已去,便没命地跑了。
20分钟后,直升机降落下来,身穿防护服的特种部队包围了越野车,当他们从驾驶室里找到莫克教授时,发现他已是气息奄奄、伤痕累累……随后,大家把莫克教授迅速抬上了直升机,以最快的速度飞往约翰市,施行紧急救治。
莫克教授终于脱离了危险。
三天后的《约翰日报》登出了一则头条新闻:著名的生物学家、约翰大学著名教授莫克先生,近日在阿拉加斯探险了解到,由于K国军费开支无限加大,不断增加核武器实验场,造成了环境的极度污染和破坏,出现了严重危及人类生命的动物--核鼠。如果核试验再继续下去,这种核鼠会恶性膨胀,以几何数字般不断繁衍增长,不久的将来,人类将会陷入一场灭顶之灾……四。
生死草
二十年前的一天,桐寨山下的桃花湾来了一位外乡人,他找到童逸灵的石屋内,一见面就请老童发发善心救他一命。原来这人是南阳一木材厂腰缠百万的老板,各叫乔木业。他一年前得了性病,之后转成膀胱癌,经多方医治无效,偶然机会听柳溪街一位朋友介绍,镇东南方桃花湾的老童出身采药世家,自爷爷那辈在桐寨山中发现一味具有灵异效力的生死草,治疗癌症百发百中,就悄悄寻来。
老童一听面露为难之色,这味生死草作用确实神奇,但它生长在爬满青藤的悬崖峭壁之间,难以采挖不说,更重要的是只有等到霜降后采回使用效力更佳,而现在是深秋季节。再者此药仅此一丛,每年治癌二至三人,也多是那些家境困难的危重病人。乔木业被老童委婉拒绝后并不死心,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求情,见老童略一松动,便从随身携带的提包内取出几叠钱钞放在面前小木桌上说:“这是两万块钱,事成之后,这钱就归你了!”
只见老童淡淡一笑说:“多年来用这种药给乡亲们治病,我可是从没有收过钱。”可乔木业紧抓不放:“那这回你一定得收下,如果我的病能治好,会再给你追加三万。”童逸灵是个本分的挖药人,终身未娶,后拣了一个左胳膊有残疾的男孩子。两年前儿子高中毕业,为使他生活能自理,便送他去郑州一技术学院自费学习,将来能学一门手艺--眼下还欠五千元外债呢。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老童心想,这回就破破例吧。他收拾好抓钩、绳索、药铲等一应东西,临走前交代乔木业在石屋内等候,他去去就回。
走了几里山路,老童来到桐寨山一个叫鬼见愁的悬崖上面,比量了一下方位,将绳子拴在一棵大树上,然后,慢慢荡了下去。当他忙活半天弄上来了一棵生死草后,便一把一把地拽着绳子艰难地攀上悬崖。正当他解着身上的绳索之时,忽听得身后有动静,回身一看,却见是乔木业探头探脑地走近前来,就不悦地抱怨道:“说定你在屋里等着嘛,你上来干啥?”“一个人等得怪闷的,就上来了。”乔木业说着话,气喘吁吁地解开衣扣扇着风。
一看老童在收拾东西,乔木业就讨好地过来,迫不及待地想看看神药是什么样子。老童不假思索地从怀中取出。乔木业接过去,眼前顿时一亮,哇,好奇特呀,它叶状如云竹碧绿青翠,根部就像一只娃娃鱼,深褐色,有根须飘动。端详了一阵,他抬起头面对老童,露出一丝莫名的坏笑。突然,乔木业从腰中抽出一把匕首:“老头,多谢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我会给你多烧些纸钱的。”
“你,你……”老童指着乔木业咬着牙说;“你这卑鄙的小人。”
“哈哈,世间无毒不丈夫,你不能怪我。”说着话,乔木业挥刀上去,老童踉跄躲过,两个人围着不大的悬崖在上面拼死搏斗。但老童毕竟是六十多岁的人啦,加之采挖生死草体力消耗过大,腹部连中两刀后,被乔木业一把推下了悬崖。
原来,就在老童上山的时候,阴险狡诈的乔木业就暗中跟过来,当老童荡着绳索下到采挖生死草的险要位置那一刻,乔木业便萌生了新的发财的梦想:干掉童老头,独占这治癌的专利。
按照老童刚才的样子,乔木业重新系牢了绳索小心地下去。一个小时过去后,在浓荫缠绕的青藤下,看到了一大丛云竹似的叶子。就在他试着摸出药铲探看生死草的根部时,猛然间,却惊悚地“啊”了一声,只见盘踞在药丛根部,有手脖子粗的两条乌灰色毒蛇同时咬住了他的手臂。他大声叫喊,可惜山岭间空寂无人……
一直等到第二天上午,一位牧羊人率先看到了悬吊在山腰上的乔木业,经人拽到悬崖上,发现他整个身体呈青紫色肿胀难看,人早已命丧黄泉;而山下深谷里的老童也已经气绝身亡。
自此以后,这味能治各种癌症的生死草好像在桐寨山蒸发了一样,了无踪迹,任好多人百般寻找,再无一丝影踪。
五.夜半惊魂
周家庄的周九是个泼皮胆大、好逸恶劳的混混儿,母亲早年病逝,是老爹含辛茹苦地将他和姐姐拉大成人。可是,自打姐姐出嫁之后,他不务正业,整天和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没有钱了就去左邻右舍偷东摸西。在村上是出了名的孬货,二十五六岁了还没有成家。不过,最近一年来他经一位哥们儿的指点,竟然干起了盗墓的勾当。
要说干盗墓这一行并没有多少油水,眼下的农村死了人施行火化,火化之后再装棺材入殓送进坟里,又没有陪葬品。慢,周九盗墓不是为了陪葬品,开始他和两个哥们儿合伙掘墓,取出骨灰盒后,就给墓主的家人打电话,让他们拿出个三千或五千块钱,放个说定的地方,然后付钱交还骨灰盒。一般的家庭忌讳上辈老坟破土,更不想惹出什么麻烦,一看要钱也不多,都会乖乖地把钱付了。他们连做了七八次从没有失过手。
一看干这行顺手,周九有了新的打算,何不独自行动,那样的话得钱就能多些。
这天晚上,周九决定单独干一把。点他已踩过,东边邻村的吴家营有个开砖厂的吴大才,三天前母亲病逝,火化后入土为安。当天埋葬后他还过去看了,坟地就在两村偏南的一片山坡上,地方很偏僻。这回可要狠狠宰宰这只肥羊,不弄他个万儿八千不算完。
等到夜深人静,周九拿着手电,掂上铁锹、镢头,一个人出发了。为了避开耳目,他顺着一条大沟边的树丛三弯两拐接近了地方。当他正要离开杨树坡,通过一片玉米地时,忽然,只听见“哇呜”一声怪叫,从不远处窜过去一个大东西,吓得他一下子扑倒在地。等了一会儿定定神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只大野猫。周九战战兢兢向前走,“扑”一下又踢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打开手电一看,却是一只绣花鞋。这回他头皮可是直发麻。这大晚上的咋会有这种东西呢?
平心说,周九可不信神不信鬼,他撑着劲将那绣花鞋捡起来扔了好远,大骂了一声,迎着那一片飒飒作响的花圈走过去……
到了地方后,周九从怀里掏出一瓶酒,咕咚咕咚灌了一气,然后借着酒劲挥动铁锹干了起来。眼看着露出了棺材一角,却听到棺材里面响起一阵阵嗡嗡嘤嘤拉弦唱戏的声音。这真是怪事。他打了个寒战,心想,如今到了这一步,只得硬着头皮干,他二话不说一镢头砸破了棺材板。谁知那声音轰然作响,像是一台戏,乐队拉得有板有眼,一听那女人唱的是豫剧《秦雪梅》,悲悲切切的哭声使得漆黑的秋夜显得更加恐怖、瘆人……意志坚强的周九这会儿三魂走了六魄,“扑通”一声栽倒在坟墓旁。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被露水一润秋风一吹,周九醒了,这会儿坟墓里传出来的是一段豫剧《抬花轿》欢快的唱段。周九四下一摸,摸到了手电,明亮的光柱照过去,他看到骨灰盒的一边放着一个黑匣子,就站起来,挥动手中的镢头扫过去,一下子将黑匣子砸烂了。随后也顾不上多想,拿过骨灰盒连滚带爬地跑了。
按规矩这骨灰盒是不能带回家中去的,周九悄悄地回到周家庄的庄头上,那里有一棵四人合抱的大槐树,上面有一个一人多高的树洞。等他立着脚准备将骨灰盒塞进树洞内的时候,只听得上面“轰隆”一声响,头上提溜下来两只脚,因为距离近,他看得很清楚,这是一双女人的脚,她的一只脚光着,另一只脚上穿着一只绣花鞋。这时的周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惊恐的心理,一下子摔倒在大槐树根上,骨灰盒也掉在了一旁。这时,那树上披头散发的女人“哇啦”一声也跌倒在周九身上。周九下意识地用手推搡,那个女人照他脸上抓了一把,随后一溜烟似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