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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祖宗虽远,祭祀宜诚;子孙虽愚,诗书须读

“典训”

祖宗虽远,祭祀宜诚;子孙虽愚,诗书须读。

“辞疑”

(1)祖宗:对始祖及先辈中有功德者的尊称。(2)《诗书:本义指《诗经》和《尚书》,后常泛指书籍。

“训义”

祖先虽然年代久远,祭祀也应该虔诚;子孙即便头脑愚笨,也必须读书学习。

说到先人的名字,按理应当产生哀念之情,这在古人是很容易的,而今天的人却感到困难。江南人除非事出不得已,否则,在与别人谈及家世的时候,一定是以书信往来,很少当面谈及的。北方人无缘无故想找人聊天,就会到家相访,那么,像当面谈及家世这样的事,就不可施加于别人。如果别人把这样的事施加于你,你就应该设法回避。你们名声地位都不高,如果是被权贵所逼迫而必须言及家世,你们可以隐忍敷衍一下,尽快结束谈话;不要烦琐重复,以免有辱自家祖辈父辈。如果自己的长辈已经去世,谈话中必须提到他们时,就要表情严肃,端正坐姿,口称“大门中”,对伯父、叔父则称“从兄弟门中”,对已过世的兄弟,则称兄弟的儿子“某某门中”,并且要各自依照他们的尊卑轻重,来确定自己表情上应掌握的分寸,与平时的表情要有所不同。如果是同国君谈话提及自己过去的长辈,虽然表情上也有所改变,但还是可以说“亡祖、亡伯、亡叔”等称谓。我看见一些名士,与国君谈话时,也有称他的亡兄、亡弟为兄之子“某某门中”或弟之子“某某门中”的,这是不够妥帖的。北方的风俗,就完全不是这样。泰山的羊侃,是在梁朝初年到南方来的。我最近到邺城,他侄儿羊肃来访我,问及羊侃的具体情况,我一答到:“您从门中在梁朝时,具体情况是这样的……”羊肃说:“他是我的亲第七亡叔,不是从。”祖孝徵当时也在坐,他早就知道江南的风俗,就对羊肃说:“就是指贤从弟门中,您怎么不了解?”

教育成败的关键,在于是否使子女养成良好的习惯,若要养成良好的习惯,则必须从小抓起。小孩好比一团泥巴,可按父母心愿塑成各种形状。如果从小娇惯放纵,长大后必然不明事理,积习难改。须知:“少成若天性,习惯如自然。”

智力超群的人,不用教育就可成材;智力迟钝的人,虽然教育也没有用处,智力中等的人,不教育就不会明白事理。古时候,圣王有所谓胎教的方法:王后怀太子到三个月时,就要住到专门的房间,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音乐、饮食,都照礼节制。这种胎教的方法,都写在玉版上,藏在金柜里。太子两三岁时,师保就确定好了,开始对他进行孝、仁、礼、义的教育训练。普通人纵然不能如此,也应当在孩子知道辨认大人的脸色,明白大人的喜怒时,开始加以教诲,叫他去做他就去做,叫他不做他就不做。这样,等他长大时,就可不必打竹板处罚了。当父母的平时威严而且慈爱,子女就会敬畏谨慎,从而产生孝心。我看这人世上,父母不知教育而只是溺爱子女的,往往不能这样:他们对子女的吃喝玩乐,任意放纵,本应告诫的,反而奖励,本应呵责,反而面露笑容,等到子女懂事,还以为按道理本当如此。骄横傲慢的习气已经养成了,才去制止它,就是把子女鞭抽棍打死也树立不起威信,火气一天天增加,招致子女的怨恨,等到子女长大成人,终究是道德败坏。孔子说:“少成若天性,习惯如自然。”就是这个道理。俗话又说:“教媳妇趁新到,教儿子要赶早。”这话一点不假啊!

我们经常从电视里听到“三纲五常”、“诛九族”的说法,什么是“三纲五常”呢,三纲就是指“君臣、父子、夫妇”,五常就是“仁义礼智信”,这是古人宣扬的对基本、也是最重要的原则。将“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的三纲扩充,加上兄弟和朋友就是五伦了。何谓五伦,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什么是伦呢?伦就是伦常,纲纪,也就是最基本的原则的意思。怎么样才是正常的五伦关系呢?“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也就是说做父亲的要爱自己的孩子,而昨晚晚辈呢,要尊敬自己的长辈。做臣子的要忠于自己的国君,而做国君的要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这里的义是适宜的意思,也就是说各尽其责、各尽其职。做兄弟的要互相爱护。夫妇呢,就要互相护持、互相尊敬。什么朋友呢?“同学为朋,同志为友”,那些和你志向一致的人,也就是我们今天说的谈得来的人才是朋友。朋友要以义相交,我们经常说“君子之交淡如水”,这才是真的朋友。如果是“有酒有肉皆兄弟,患难不曾见一人”的话,那这些朋友就不是朋友,而仅仅是酒肉之交了。

什么是应对呢?应对就是对答,和别人交谈。你的长辈带你去拜访别人,或者别人来你家拜访,你向他们问好,并且回答他们的诸如你学习怎么样,最近看了什么书之类的问题,这就是应对。如何应对,如何称呼,这在古人十分讲究的,这就如我们今天去参加商务谈判或者外交活动一样,在什么时候说些什么话,这是很讲究的。

那什么是“小子莫先乎应对”呢?这要说到一个故事:

孔子的弟子中,子游和子夏都很有名。有一次,子游说:“子夏门下的那些小孩子,做些洒水扫地,对答应酬的事情倒是可以。不过也就是能够做做这些小事而已,他们那些人于正心诚意治国平天下的大道却是没有任何心得的。”而子夏这个人呢,也是很有厉害的一个人,他的徒子徒孙中就出了荀子、董仲舒这样有名的人物。他听子游这么说了呢,就和弟子说:“哎,子游这话说的也太离谱了。洒扫应对中也可以看出人的心态和为人,还可以磨练一个人的心智。一个人洒扫应对做得很好,而且不仅知其然而且能够知其所以然,那他于圣人之道应该也很有了解了。君子奉行的道,哪些是应该先传的呢?哪些又是应该后传的呢?就象我们所见的小草树木一样,大小是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来的。君子之道,哪是可以乱说的呢?能够有始有终,一丝不苟的做好的人,他应该就是圣人了吧?”从子夏的话中,我们可以看出,如果一个人,不仅可以做好自己的事情,而且能够很好的和别人交流,他就是一个比较完善的人了。

教导有一定的方法和顺序,先教那些比较小的,比较末节,毕竟具体的东西,这些和我们日常生活息息相关,就象洒扫、应对之类,然后教大的,比较抽象的东西,比如修身,正心等等,这些虽然也是和日常有关,但是由于比较抽象,仅仅是理论说你应该怎么样做,不应该怎么样做,这样,作用是很有限的,只有用外部的行为来规范自己内心,从不断的规范中形成习惯,然后习惯成自然,这样就为更大目标打好了基础,创造了好的条件。如果没有这些,仅仅念叨着自己要治国平天下,那可能就是空中楼阁了。

四书中的《大学》说:“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大学也就是大人之学,也就是成人的学习目标。什么是大学呢?大学是相对于小学讲的。在明明德,第一个明是动词,发扬光大的意思,后面的明德是一个名词,也就是天生的好的本质,我们天生的人都是很纯洁的,很淳朴的,但是由于社会和外部环境的问题,使我们习染了各种各样不好的东西,学习的目的就是将这些东西去掉,使自己重归于朴质的本质。这呢,就是明明德,是对自己的。下面的新民,是对他人的。在新民,什么是新呢?新,就是鼎新革故,去除他人人性中不好的那部份,使人也重归质朴。这也就是推己及人的意思。将好的东西推己及人之后呢,就天下太平了,这就是止于至善。孟子说:“人皆可为尧舜”,也就是说每个人都可以做到上古尧舜那样大的功业,也就是每个人都只要用心去学习,去行动就可以做出很不平凡的业绩。我们讲一个故事。

西汉时期,庐江郡舒县(据传就是今天安徽舒城县春秋乡枫香树村),有一姓文名党,字仲翁的人。他自幼好学,长大后精通《左传》。汉景帝末年,他做了蜀郡太守。在汉初的时候,四川一带地处边陲,教育非常落后。文翁担任蜀郡太守的时候,最注重的一件事情,就是教育。他选派了不少官吏到长安。这些小官吏有些从师朝廷的博士学习儒家经典,有些学习法律条令。过来几年,这些人结业回四川后,文翁选出其中的佼佼者出来为官,还有些就派来开办公立学校,招收当地子弟入学,入学的人都免除一切徭役;成绩优良的还可以选为各郡县吏员。这样一来,当地文化发展很快,后世四川出了陈子昂,李白、苏轼那样的大文豪恐怕都和文翁这时候的教化很有关系了。

“钱门名爵”

钱谦益(公元1582-1664年),字受之,号尚湖,又号牧斋,晚号蒙叟、东涧遗老。明万历三十八年(公元1610年)庚戌科探花,授翰林编修。天启朝魏忠贤阉党专权,钱谦益以文章知名,为东林巨子,因而被罢官。崇祯即位,阉党被镇压,东林党人得以平反,钱谦益起复原官,升詹事、礼部侍郎。固觊觎入阁为辅臣,与礼部尚书温体仁等相互攻讦。后因被人揭发任浙江乡试主考官时曾贿卖关节,取士不公,而被削籍。

崇祯十七年(公元1644年)李白成攻陷北京,崇祯帝自杀。寄寓南京的钱谦益曾与人拟拥戴潞王朱常淓监国,但马士英却抢先拥立福王朱由崧。钱谦益立即依附马士英,并上章称颂马士英的功劳,同时力荐阉党残余分子阮大铖。在马士英的保奏下,钱谦益出任礼部尚书。福王政权建立后即被阉党分子所把持,钱谦益为升官固宠,由东林成员转而依附马、阮等人排陷东林人士及同情东林的朝臣。

顺治二年(公元1645年)五月,清兵渡江攻克南京,钱谦益出降清朝。次年正月,清廷授钱谦益礼部尚书管秘书院事,充修《明史》,任副总裁。同年六月,以老病请假,回家休养。五年(公元1648年)四月,因江阴人黄毓祺反清案牵连被清廷逮捕,几成大狱,因查无实据而被释放。此后家居10年,至83岁病卒。

钱谦益文学造诣极深,以文章名冠江东。家筑绛云楼,藏书极富,是明清之际文学巨匠和藏书大家。绛云楼于顺治七年(公元1650年)毁于大火,所藏图书全部焚毁。钱谦益著作《初学集》、《有学集》、《国初群雄事略》和《明列朝诗集小传》等,为研究明代及明末清初历史的重要史料,不论文章、史著和诗赋均为佳品,为后世所称道。《群雄事略》和《诗集小传》两书取材翔瞻,考证严谨,叙述扼要,颇得史法。钱谦益著作中有许多内容为清朝统治者所忌讳,乾隆时被列为禁毁之书。后世在批评钱谦益热衷于官场名利,在晚明党争中依违反复,入清后又首鼠两端,叛复不常,是“进退无据、有才无行”的同时,也充分肯定了其文学及史学的造诣。

“钱氏风流”

北宋太平兴国三年(公元978年)五月,钱俶主动上表要求去掉王号,取消吴越政权,将所有土地并人宋朝,得到了宋太宗赵光义的允准。赵光义当即颁布诏令说,吴越国王钱俶主动上表献出自己的土地,将三千里锦绣河山交给大宋皇朝,这是一件可喜可贺的明智之举。原吴越国内在押罪犯不论罪行轻重一律赦免,钱氏族人不论支系远近、辈分高低,有犯杀人罪的,不论是蓄谋杀人还是误伤致死,致一至七人死命的一律赦免,杀七人以上的上报朝廷从轻议处。钱氏族人有流浪在外,无家可归者,各地寺院道观,任凭选择安歇居住;凡有官职的一律提升数级,本人无官职,而其祖、父辈曾当过官的,可以荫袭官职。有史籍记载,当时吴越钱氏有男丁2 000余人,宋太宗诏令将其中成年男子1 000余人都授了官职。

宋朝这样做,一是为了表彰钱俶父子、叔、侄拱手让出两浙13州86县的土地和55万户民众、11万士兵,使宋朝不费吹灰之力就兼并了富庶繁荣的江东,二是为了笼络江东地区的人心。赵光义十分清楚,钱氏家族经过数百年的繁衍发展,在江东地区的地位和影响绝非其他家族所能企及,已与其他各望族大姓结成盘根错节、荣辱与共的关系,在杭、嘉、湖地区的根基十分稳固。笼络住钱氏家族,就等于笼络住了江东地区所有的巨族大姓,这无疑扩大了宋朝政权的统治基础,稳固了宋朝对江东地区的控制。因而,赵光义在兼并吴越政权以后,对钱俶父子、叔、侄在基本上承认他们五代时官职的基础上,又进一步加官晋爵,使之官高爵显,荣耀无比。

忠献王钱弘佐只活了20岁,有子二人。长子钱昱,入宋前为秀州(今浙江嘉兴市)刺史,入宋后授以德化、静海、彰武等军节度使、台(今浙江临海市)、白(今广西博白县)等州刺史、秘书监,判尚书都省等官职,死后追封富水侯。次子钱郁,人宋前任镇东军节度使、秀州(今浙江嘉兴市)刺史,人宋以后授以全州(今广西全州市)刺史,死后追封为西平侯。

忠逊王钱弘倧有11个儿子,除一人夭折,其余10人人宋以后都授以各种官职。其中钱昆历任七州刺史,以秘书监致仕。钱易先后出任蒙州(今四川彭州市)团练使、光禄寺丞,又升任知制诰,成为皇帝的亲信,死后追封为彭城开国侯。钱晒出任越州(今浙江绍兴市)安抚使,钱昺出任左清道率府丞,钱暐任西府供奉官,钱旦任都指挥使,钱昂任值殿官,钱暎任西府供奉官,钱昇任开卫将军。

忠懿王钱俶次子钱惟浚,入宋前被立为吴越世子,入宋以后历任建武、镇东等军节度使、检校太尉、浙江东西道观察处置使、镇东大将军、右金吾卫大将军、淮南节度使等要职,封萧国公。因其子钱恕娶宋太宗孙女长安县主为妻,死后又被迫封为邰王。钱俶长子钱惟治,入宋以后被先后授以宁远、奉国、镇国等军节度使、检校太尉、右武卫上将军,又加左骁卫上将军、左神武统军,月给俸禄10万两白银,镇守华州(今陕西华县)20年,死后追封彭城郡王。八子钱惟演,历任右神武将军、翰林学士、枢密院副使、工部尚书,后又改任武胜、崇信、泰宁等军节度使,封英国公。九子钱惟济,历任恩(今河北清河县)、绛(今山西新绛县)、定(今河北定州市)等州刺史、永州(今湖南永州市)团练使、成德军节度使、武昌军节度观察留后等官职。

在北宋时期,吴越钱氏一族或以归顺之功授以显爵,或因制科登第得到高官,其荣崇尊贵,除了赵宋皇室家族,无人能与之相比。正因为如此,钱镠的子孙后裔得以养尊处优,过着极为奢侈、安闲的生活。钱俶的长子钱惟治,出任节度使,镇守华州20年,因生活过于豪侈,以致晚年生活贫困,用度不周。宋真宗得知这一情况,特意将其提职加俸,每月俸银10万两,以维持其一家数百口的生活。

从五代时起,钱镠的后代除了夭折者外,几乎都是多妻多妾多子孙。人宋以后,钱氏家族退出了政治斗争的旋涡,不再为政权的得失而寝食难安,精神上闲适安逸,物质上荣华富贵,愈发加剧了人口的繁息。仅钱弘佐、钱弘倧和钱俶兄弟三人就生了68个儿子。钱弘佐的长子钱昱,入宋以后历任节度、刺史等方伯大帅和朝中的枢密要职,虽然一生毫无政绩可言,在官任上惟以饮酒咏诗为乐事,军政事务一塌糊涂,甚至到了晚年竟贪财索贿、酗酒纵欲,不顾名节,在史书上留下许多污点。但他一生竟生了100个儿子,这在我国几千年人口发展史上也是极为罕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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